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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跟着苏知一起出现在正厅的时候,江?明显看见了苏将军脸上的惊愕,不过很快,苏将军面色便恢复如常。
“苏将军,本宫贸然前来,不会打扰将军了吧?”江?笑吟吟的走入堂中。
“许久未见,父亲别来无恙。”苏知作揖朝苏将军行了个礼。
在场众人,按照规矩,乃是江?身份最高,可江?不喜欢这些虚礼,苏将军刚起身准备朝江?行礼,江?便径直落座到一旁。
“本宫向来不喜虚礼,贸然入座了望苏将军莫怪。”江?笑道。
“娘娘随和,微臣怎会见怪。”苏将军也不在乎,毕竟江?是皇后,就是直接入座主座也是坐得。
说罢苏将军入座主座后,冷着脸看着仍保持着低头弯腰行礼动作的苏知,似乎是故意想把他晾在一旁久一点,故意吩咐人给江?上了茶,随后自己还抿了抿茶水,侧头同江?介绍着茶:
“听闻娘娘是扬州人士,老臣从前的学生从扬州给老臣带来了些新茶,也不知道娘娘爱不爱喝。”
江?笑着拿起了茶盏,仔细闻了闻茶香,随后惊喜的看向苏将军。
“好香的茶,”随后江?话锋一转,“苏公子,你也试试?”
此时苏将军装作刚刚想起一旁还有人的样子,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
“你瞧,娘娘来了,老臣还忘了苏知还在一旁站着呢,你也别站着了,坐吧。”
“儿子听闻父亲病入膏肓,连忙赶回来,见父亲容光焕发的模样,儿子也放心了。”明明是苏将军刁难苏知,可苏知却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客客气气的再给苏将军行了个礼才坐下了。
苏知坐在了江?对面,下人给苏知上了茶水后苏知便坐在一旁静静的喝起了茶。
“娘娘,今日出宫,可不仅是看望老臣这么简单吧。”苏将军单刀直入话题。
江?笑了笑,看了看四周的桌面,顾左右而言他:
“太早出宫了,我还没用早膳呢,将军用膳了吗,饿不饿呀?”
苏将军脸色有些不好,明明同江?约定好了,“苏然”救出来就把唐映休交给苏将军,如今江?是想毁约吗?
“娘娘你什么意思?”苏将军沉下脸来,不善看着江?。
“本宫没什么意思,只是饿了,”江?笑嘻嘻的看着苏将军,“将军不饿的话,我便同苏公子去找个酒楼用膳了,先告辞了。”
说罢江?起身朝大堂外走去,苏知也起身,朝苏将军行了个礼后,小步的跟上江?。
“张皇后!”苏将军叫住了江?,语气中还有些不悦。
江?回过头去,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她笑着安慰道:
“放心,本宫自然不会忘记将军的约定的,毕竟我救出了苏知,也算在你手上留下个把柄了,只不过若本宫一直呆在将军府,如何履行约定呢?”
说罢,江?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说得没错,只要江?成功救出苏知,那么江?和苏将军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而且江?不出将军府,便无法把唐映休和真正的苏然到他面前。
虽然张浮芽长相平平,如今穿得简朴,一眼看上去就像个寻常百姓,可为免被人认出,她向苏府的人借了一顶帷帽。
“我们要去哪?”刚走出苏府没多远,苏知便走到江?身边小声询问。
“我不是说了吗,咱们先去找些东西填饱肚子。”江?双手背在身后,大步大步向前走着。
“你不饿吗?”江?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苏知,帷幔隔绝了江?的面容,让苏知看不见江?脸上的神色,但是听江?的语气,却能知道此时她格外轻松愉悦。
“阿?想吃什么?”苏知问道。
江?没有回过头去,反而是转过身来,她解下腰间的玉佩,将玉佩提起,提到苏知面前,她知道苏知看不到她的神情,可仍旧笑盈盈的小声说道:
“荣和楼的东家,应该不必我请客吧。”
隔着帷帽,江?其实也看不清苏知的神色,只是苏知久久没有接下江?手中的玉佩,半晌后开口,声音有些沮丧:
“荣和楼是我外祖的产业,阿?要是介意,便拿去吧。”
说罢苏知便伸手要从怀里掏出些什么,江?自然知道他要掏什么,赶紧上前按住了苏知的手,江?讪讪的笑了两声,连忙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荣和楼众人很担心你,你还是回去看看吧。”
“先前你出宫时也替我带了信,他们应当不会担心我。”苏知答道。
“那你还真是个合格的东家呢。”江?打趣道。
看样子苏知是暂时赶不走了,江?也不多费口舌,干脆把苏知也带去常默楼。
先前江?以为悯霞宫里关着的是苏然,故而没有把和苏将军的约定告诉苏知,苏知也是刚才在苏知房间里才得知江?和苏将军有这么一个约定,常默楼观璇玑和青云上都是殷桓引帮忙盘下来的,江?也不指望殷桓引帮忙隐瞒,苏知迟早会知道这几处的存在。
江?从前疏忽,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而如今考虑到了,倒是要想着该留些后手了。
还未进常默楼,远远的便看见往来人马络绎不绝,想必常默楼如今的生意也是不错的,江?心中格外欣慰。
常默楼已经改为了客栈,三楼是供人住宿的,而二楼和大堂则是吃饭的地方。
江?刚一踏进常默楼,便看见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客官有什么需要吗。”小二笑意盈盈的迎了上来。
江?透过帷帽看向小二,发现竟是老熟人后她微微掀起帷帽:
“可有空余包厢,上几个好菜。”
小二透过帷帐看见了江?的脸,似乎有些激动,可又意识到常默楼来往人员混杂,于是又克制住内心的兴奋,连忙应道:
“有的有的,小的这就带您去。”
说罢小二便领着江?从二楼走去,这位小二是青云上的人,原是排名十六的杀手,如今改名唤泰岱。
小二领着江?和苏知进了一间房间,泰岱恭敬的询问江?要吃什么,江?只说随便上些就好,泰岱领命正要告退时,江?叫住了泰岱。
“泰岱,稚萤和葛堂衣在吗。”
泰岱被叫住后回身准备答话,可又警惕的看了看江?身边的苏知,江?瞧出了泰岱的顾虑,笑了笑解释道:
“这位是荣和楼东家,不必顾虑。”
荣和楼乃京城第一大酒楼,作为荣和楼掌柜的殷桓引也偶尔来常默楼帮忙打点,一来二去的荣和楼和常默楼两家关系便亲密了起来,京城里在传,说是常默楼是荣和楼手下的产业。
虽然事实并不是如此。
常默楼面向的顾客群体本身就同荣和楼不冲突,荣和楼一般是有钱人家去饮酒作乐的,而常默楼不同,常默楼主要接待的是往来京城的旅人和普通百姓。所以荣和楼和常默楼自然便没有竞争关系。
再加上殷桓引因为苏知的缘故,对江?自然就多有照顾,只是一想到此处,被欺骗的感觉又从江?心头冒出,江?心里又不舒服了。
听到荣和楼,泰岱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不少,他恭敬的回道:
“稚萤掌柜在,葛掌柜去谈买卖了。”
江?听罢,点了点头,随后起身要走,又突然意识到苏知还在,便转头跟苏知说:
“苏公子,你在此坐坐,我去办些事。”
说罢,江?跟着泰岱离去。
泰岱带着江?来到了一间空房间叫她稍等,随后泰岱便去找稚萤了。
江?坐在空房间内,脱下了帷帽,四处打量着房间的布置,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种成就感,自己亲手建立的常默楼如今发展得如此好,一切都在井井有条的运行着,江?格外高兴。
城明和容良偷跑进宫后,江?怕如媚他们担心,便写信通知了如媚他们,也不知道承康宁运和定和如今怎么样了,常默楼生意这么火热,承康他们也定不会饿肚子了,有没有好好睡觉好好学习好好吃饭呢。
想着想着江?突然就笑了,虽然在某一方面来说,也算活了几百年了,可如今她才感受到人间的父母爱子之心。
她不记得自己的父亲,也不记得自己的母亲,在张浮芽的记忆里同样没有父亲母亲的印象,可如今江?莫名其妙的便操起了父母该操的心。
用人间的话来调侃,应该是说江?年纪大了。
不过江?觉得很幸运,她有舟平这样可爱听话的孩子,有城明这样善良单纯的孩子,还有容良这样令人操心的孩子,还有承康这样调皮纯真的孩子,还有宁运和定和这样稳重靠谱的长子,江?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圆满。
虽然张浮芽只有十七岁,同城明他们差不了多少,即便城明他们只拿江?当他们的姐姐,可长姐如母,江?早就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孩子了。
江?希望他们健健康康的长大,然后成家立业,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主子。”就在江?思绪已经游历到千里之外时,稚萤的声音把她唤了回来。
江?猛然回神,看见稚萤已经进来了,稚萤看见江?满脸写着高兴,江?看见稚萤那么高兴,自己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如今怎么样,一切都好吗?”江?笑着问道。
“托主子的福,一切都好……一切都好,主子信里总说您一切安好,如今真切见了,稚萤才安心了。”稚萤眼中似乎有泪光闪动。
江?不忍见她坐着,于是指了指椅子,说道:
“坐吧,别站着了,我在宫里,能有什么事呢,反而是你们才叫我放心不下。”
“主子才是,主子如今俸禄可够用?常默楼生意不错,主子拿些银钱回去吧。”
说罢,稚萤便从怀里掏出了一沓银票,吓得江?一下便站起来了赶忙推了回去。
“不不不!我在宫里用不着银钱,你们留下,宫外许多事需要你们打点的,观璇玑也挣不了钱,还得靠常默楼养着,青云上也要用钱。”江?赶忙拒绝道。
说罢,江?反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了稚萤,而稚萤疑惑的看着江?,没有接下江?的银票。
“主子这是做什么?”稚萤不解道。
“我担心如今大家全靠常默楼养着,我怕常默楼有一天出事了青云上和观璇玑便全完了,所以我想着拿些钱过来,你们也置办些别的产业,这样,也多些收入。”江?道。
可没想到稚萤听完江?这话,反而笑了,她笑盈盈的推回江?的银票,温言拒绝道:
“主子留着这些钱傍身吧,如今常默楼红火,盘些铺子店面的钱还是有的,主子不必担心。先前宫墨尽想做钱庄生意,本来还想问问主子的意见,如今看来,倒是和主子的想法不谋而合呢,我们这边不用担心,反而是主子,咱们不在您身边,您要多照顾好自己。”
江?听完稚萤的话有些窘促,她手里的银票,在常默楼眼前,还不够看的。如今稚萤他们如此能干,江?倒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了。
“你们都这么能干,跟着我真是委屈了。”江?看着稚萤,心中是又欣慰又苦涩。
“怎么会委屈,”稚萤突然坐直了身板,认真的看着江?,“是主子将我们从那不见天日的鬼地方拉出来的,又给了我们识海钉的解药,如今我们吃穿不愁,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这边待我们了,主子明明是这世上最好的主子了。”
听见稚萤这样夸她,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十分感动,被人全心全意信任着的感觉真好。
“只要你们过得快乐,我便高兴了。”江?笑着回道。
天命城确实不是人呆的地方,不过如今他们过得好就行了,不过这次出宫,江?还要去一趟天命城。
等等!天命城?
江?似乎想到了什么。
稚萤发现江?神色突然凝重了起来,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主子……怎么了?”
江?猛然回过神来,朝稚萤牵出个略显勉强的笑容,拍了拍稚萤的肩膀安慰道:
“没什么,忘记吩咐一些事罢了,待会你吩咐人去找如媚,把人送去将军府,对了我想开个粮铺,你们谁有空便置办置办,我一大早便出宫了,如今肚里空空,我先去吃些东西,你先忙去吧。”
说罢,江?拿起桌上的帷帽,仔细戴好后稚萤便送她回去。
一开包厢门,隔着帷帽江?看见苏知端坐在桌前,桌上摆满了佳肴而苏知却没有动筷。
“你回来得正好,刚上齐菜。”苏知温言道。
江?没有回应苏知,转身将房门合上,随后才脱下帷帽。
“别装了苏公子。”
“什么?”应该是没想到江?的态度会如此冰冷,苏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江?转过身来,冷漠的看着苏知,手里拿着帷帽一步一步的走到桌前。
“你的嘴里,有一句实话吗?明德公子。”江?将帷帽放在空余的椅子上,审视的看着他。
只见苏知有些慌乱,随后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只摇了摇头无声的反驳。
“怎么?你还想骗我?真觉得我这么好骗是吗?”江?冷冷的看着他。
“苏知,你究竟想做什么?”江?双手撑在桌上,自上而下看着苏知,看着苏知的眼神里仿佛有些失望,又或是说她在希望什么?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江?的姿势给苏知的压迫感十足,苏知低着头否认道。
“别装啦,”江?有些不耐,“我突然想起来乔肃廷和我说过,你当年帮他去黑市里买过东西,我进天命城,还是殷桓引引荐的呢,既然如此,你还要演吗,建立角斗场的明德公子。”
苏知的手有些颤抖,他抬头对上了江?冰冷的双眼,他神色似有愧疚,又似乞求一般,半晌才开了口:
“我……我是有通行令,可我不是明德公子,我接管荣和楼时不过十四五岁,那时我才入的天命城,那时便已经有了角斗场。”
苏知眼神格外真诚,似乎还有一些委屈,江?盯着苏知看了半天,仍旧从苏知脸上看不出任何一点破绽,可苏知这个人身上的谜团实在是太多了。
曾几何时,江?以为找到苏知后,所有的问题所有的谜团都可以顺势解开,可是如今真真正正找到苏知了,却发现如今要面临的谜团更多了。
苏知的解释许多都是合理的,可这个人身上实在是有太多秘密了,江?本能的觉得危险。
还有老天君的话,老天君希望江?想办法让苏知爱上她,这真的很难不让江?起疑啊。
苏知真的不是明德吗?
苏知十二岁做官,十七岁进宫,当年还那么小的孩子真的有那样可怕的心计吗,既然有那么可怕的心计,怎么会让江?一次又一次的发现不妥。
太矛盾了。
江?想不透。
“算了,先用膳吧,”江?不想再去纠结了,她坐了下来,端起碗筷夹了一个包子,“苏公子,吃完这顿饭,你我从此便是陌路人。”
“什么意思?”苏知有些不可置信。
“苏公子,你身上有太多谜团了,一切奇怪的事情都在你身上发生,可你却能完美解释这些不寻常的事,对不起苏公子,我很不安。”不知是心情的缘故,还是江?身子受损的缘故,这顿饭寡淡得很,她埋头用饭,一个眼神也不肯施舍给苏知。
可江?却仍能清楚的听到苏知不安的声音:
“我不知该如何解释……可我实在没有瞒着你的了,也实在没有骗你的了。”
江?埋头吃饭,不发一言。
“阿?,我……我可以不再踏入天命城,我可以把我所有的产业都给你,我实在是没有朋友了,陛下为了牵制我们苏家,放出了很多不实的传言,从小到大连苏然都不愿意接近我,你真的是唯一一个,也是第一个关心我帮助我的人。”苏知的声音本就温柔动人,如今话语中染上了一丝不安,听起来更加令人动容。
江?有时觉得自己格外容易心软,有时又格外心狠。
如今听见苏知的话,她有些怪自己为何此时心狠不起来,不过他也知道,放出不实传言是乔肃廷能做出的手笔。
苏知见江?迟疑了,继续说道: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苏公子了,有些……太生疏了。”
听见苏知这话,江?下意识的想反驳说他们也没有很熟,可是想起苏知如此可怜,说出口的话跟心里想的完全不同了: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无论称呼什么都好,只是不要再叫公子了。”苏知语气渐渐弱了下来。
江?迟疑了片刻,只淡淡说了句知道了。
苏知本就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明明江?语气平淡得有些冷漠,可听见这三个字,苏知还是高兴得不小心将夹起的牛肉掉落了。
江?注意到了苏知的小失态,也听见苏知因为自己的小失态小声道了个歉,这个小小的意外倒让江?放松了不少。
这顿饭最后也算平静的吃完了。
江?算了算时间,估计如今唐映休和真正的苏然,已经送回将军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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