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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凛冽的寒风中进入屋内。
吵了一架，好像是为了屁大点事，具体是什么已经记不清了，他们经常会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动干戈。
他们感情最大的障碍就是无效沟通。
窗台前。透寒在双玻璃中形成了水蒸气，圣诞的烟火在水珠里绽放，虚柔如印象派画家的手中作。
与烟火齐至的还有陈沐烟那句：“原泽，我们分手吧。”
几乎是鼓起全身勇气。
她知道那时安静了很久很久，久到耳边被玻璃削降的烟火声悄然销声匿迹。
光火从她冷眸中消失。
还是接着沉默了好一会。
不知道他是何反应，但那时能真切感受到像是一座蓄势喷发的火山在身旁无声地颤动着。
下一刻她被他丢到床上。
他阴沉地贴着她耳侧：“陈烟花，我告诉你，不可能！”
接着铺天盖地的吻席卷了她。
唇齿缠绵，两人凌乱，不记得是谁欺负谁了，两个人较着劲。
依稀记得他含糊地咬着她的唇说：“乖阿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她自己都忘了自己回了他什么，好像仍旧固执己见要分手之类的话。
不然他也不会及时刹住了车不再碰她。
这场吻在他发泄般吼声中截止：“陈烟花，你tm给老子滚，别再让老子看到你。”
他的声音比拥吻缠绵时还要沙哑。
事后无数个夜里回想起才知道——
那是绝望的哭腔。
原来火山口溢出的除了岩浆还能是眼泪。
两者皆烫得她窒息。
…
“陈烟花，你怎么脸红了？”
不知什么时候，原泽的俊脸在眼前放大。
似乎太近了。
有一种两人中间只隔着抵在她唇边的玻璃杯的错觉。
陈沐烟掀起眼皮，瞪大了双眸，像是定在了那儿。
他柔柔地坏笑着，明眸皓齿，皮肤比以前要更细腻而白皙。
身上的味道是冰雨夹杂着浅浅的檀香。
像是被雨冲淡的檀香。
在他身上出奇地违和。
又好像和此刻的他并不冲突。
直到他薄唇轻启：“小烟花，想到什么害羞了？”
“咳咳，”陈沐烟才反应过来，咽了口唾沫，干呛了几下。
原泽拿开她手中的水，“怎么喝个水老被呛？”
她的手指仍僵硬地曲着。
他抽了几张纸，垂眸，细长的睫毛根根分明。
细细地帮她沾着嘴角，眉头拧了个疙瘩，“怎么样，给个机会。”
“我也是个正规教练。国家队那些找我可不止2400。”
“我会守规矩的，行不？”
‘行不’二字在他字典里向来是倒过来写的。
“原泽，”陈沐烟颤了颤睫，一颗乱跳的心捣鼓着她。
他的视线从红唇中移开，深情款款：“嗯？”
她低睫：“我考虑一下。”
他轻笑：“好。”
……
离开餐厅后，原泽上了辆黑色劳斯莱斯，坐进了驾驶位，把打包好的莎拉往后一伸，“师父，莎拉也是素食，您老人家将就一下。”
后座上坐着一个光头老和尚。
他接过袋子，打开一看，一堆绿色叶子。
开始碎碎念：“你就给我弄来这？唐僧化斋都有一碗水，为师只能吃草？”
原泽摇下副驾驶那儿的车窗，雨冒了进来，老和尚受寒甩了句：“吃草就算了，还想冻死你师父？才刚离开寺里没几天，规矩都忘了。”
原泽侧身，身子前倾，右手搭在副驾驶椅背上，头压低了些。
直到看清在［轻一?茫莶Ａ?拍诒苡甑戎苡褚械某裸逖蹋?浇遣殴雌鹆寺?愕男θ荨
宽松的灰色毛衣开衫，奶茶色围巾，黑色牛仔裤，黑色长靴，黑色单肩包。
身材高挑。
双手抱臂像是有点冷。
遗憾的是玻璃上的反光虚化了她的面容，只感觉那披在胸前的墨发比之前要柔得多。
应该是没在他面前那么僵硬吧。
原泽叹息，纳闷了一句：“给伞不要，给衣服不要，送她回去也不要。真难养活。”
老和尚开了身旁的窗望去，只见那玻璃门口站着个吨位很足的胖施主，“是很难养。”
原泽无奈地摇了摇头，关窗，笑道：“怎么样，我女人不错吧？”
老和尚欲言又止，那胖施主的脸被伞挡住，只能回了句：“看着好生养。”
提到‘生养’，原泽的单眼皮一垂，拿起手机给陈沐烟发了条时隔三年的微信。
老和尚：“你没对着人家发脾气吧？”
原泽：“我哪敢啊。”
老和尚：“对人对事要和善，做人要沉得住气，坏脾气只会吓走你身边的人。”
原泽：“师父说的是，她确实比较喜欢温柔点的。”
老和尚怕他嫌弃胖施主，静心静气地开导道：“阿泽，做人要从一而终，虽然她今时不同往日，但你也不该被外在所迷惑，心美则人美。有道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师父，我应该还有机会。”原泽完全没听进去，笑了笑。
摸了摸耳朵，及时阻止他的碎碎念，“师父，先送您回酒店，我已经让人为您准备了鱼香茄子，素菜豆腐……”
老和尚把刚送在嘴边的生菜放了回去，“还是跟着你有肉吃，为师天天吃水煮白菜，没点肉味。”
原泽：“……”
老和尚一路上还是停不下念经的嘴，原泽反过来给他念了篇《道德经》。
互相伤害。
……
陈沐烟实在太困了，今天医院工作少，提前下了班。去［健忘］折腾完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
陈沐烟周天几乎每天三点一线——上班，下班，回家。活动范围基本在江湾区这一块，租的是一室一厅的高档公寓，物业安保方面强，住的比较舒心。
公寓离医院半个钟车程。［健忘］反而离公寓很近，只有10分钟步行路程。
她这份工作上班虽忙，下班后基本上是清闲的，工作不需要带到家里来。
就是医院经常会组织进修学习和宣教工作，偶尔会占用周末时间。刚工作第一年，有个国外进修项目，陈沐烟在美国呆了一年，回来后才在这个公寓安定了下来。
陈沐烟回到家倒头就往沙发上躺。
周玉倚在看到是轻食沙拉的牛排瞬间失去了兴趣，打包了份炸鸡上陈沐烟的公寓赖着，陈沐烟给她分析营养价值也没用。
“别考虑啊，上就完了，陈小花你平时没那么怂啊！”
周玉倚坐在沙发前地毯上。
一头减龄少女短发，脸上肉乎乎的，一手捏着鸡腿，一手握着啤酒罐，含糊不清地嚼着字。
“该怂怂……不含糊……”陈沐烟面对着沙发背侧卧着，抱枕压在头上遮光减噪。
往后扬了扬手，碰了碰她肩膀，“周老师，安静地吃炸鸡，求你了……”
周玉倚胳膊肘蹭了蹭她的腰，“睡毛线啊，昨晚我求你的时候你干嘛去了？”
陈沐烟还委屈上了，捂紧了枕头：“喝酒了，头疼……”
周玉倚：“戒酒戒到巷子里了啊。”
“小花，你帮我投票了没？”周玉倚又推了推她。
“我有戒酒……已经三天没喝了……”陈沐烟有气无力地为自己辩护着，“手机在我包里，你自己拿去投去。”
说是他们幼儿园在评比‘最美幼师’，周玉倚最近在到处拉票，陈沐烟都忘了自己投没投票。
好像每天都能投。
那她今天还没投过。
昨天……
忘了。
周玉倚对这事十分积极。
听说第一名会有什么丰厚的奖品，她势在必得。她擦了擦手，包都翻遍了，“没有啊小花？”
“……”
想了一会。
陈沐烟耷拉着手指向门口，“好像在玄关那。”
周玉倚过去拿。
她们知道彼此的手机密码，刚解锁，突然大喊一声，“陈小花！”
陈沐烟脑神经快要炸裂，感觉脑海里有火药爆炸，低声哭丧道：“陈小花已经死了，求你放过她吧……”
周玉倚解锁手机后正是微信［泽］的聊天界面，她震惊了：“好点了吗？？！”
“我去，陈小花，你和原泽搞什么了他问你‘好点了吗’？”
“不是吧？昨晚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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