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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城改好的演讲稿比之前的色彩饱满了些,夏初虽然还有点气他,但还是很大人不记小人过的跟他道谢。他倒是一副不愿意理人的样子,眼皮都没有眨一下,看都没看她一眼,仿佛对她心胸宽广的道谢毫不在乎。
夏初摇摇头,真是怪咖。
晚上的时候她把自己关在房间练习,又怕吵到父母,只好一个人抱着演讲稿跑去小区门口的路灯下练习。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路上的行人并不多,所以她也并不用担心害羞,放心大胆的对着路灯微笑,挺直脊背慢慢的开始自己的讲演。
已经进入深秋,微风吹过的时候,还是有些凉意,她虽穿着法莱绒的睡衣,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然后整个人愣在那里,脸慢慢扭过来,傻愣愣的看着小区旁边漆黑的巷子。
里面发出了奇奇怪怪的声音,类似于老鼠的叫声,又很像小狗的喘息。
她慢慢瞪大眼睛,因为眼睛适应黑暗之后,她看清楚,巷子里并不是什么老鼠更不是什么小狗,而是滚在地上的人。
此刻几个黑影围住一个瘦小的影子,用脚或背包攻击着地上的人。地上的人虽然想爬起身反击,却奈何自己力气太弱,寡不敌众。刚爬起来就被一个高个子的女孩子用从地上捡起的酒瓶狠狠地砸在头上。
酒瓶应声而碎,玻璃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使她们安静了一下,她们似乎也意识到事情闹大了,几个人面面相觑,然后捡起自己的背包迅速跑开,差点迎面撞上站在巷子口的夏初。
夏初瞪大眼睛,眼睁睁的看着三个胖瘦不一的女孩子推开挡路的自己,消失在街头。
她想起什么,拔腿跑到黑暗里,低头看着那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影,声音都有些发颤:“你没事吧,还能爬起来吗?”
地上的黑影喘息了一阵,才慢慢开口:“滚。”
夏初退了一步,摇头:“你受伤了,很重的伤,我送你去医院。”她蹲下身子,想要去扶地上的那个人,那个人挣脱开她的手,慢慢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不远处,捡起地上的牛仔背包,慢慢的往巷子口走。
“不能这样,你受伤了,必须去医院。”她拿过那个人的包背在自己身上,扶着那个人的胳膊。
那个人再一次挣脱开夏初的搀扶,用手指着她的脸,声音格外冷清:“滚开。”
她们已经走到了巷子口,路边的路灯打在她们身上,张夏初这才看清,眼前的人是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她脸颊苍白,发黑的血已经蜿蜒的顺着脸颊流到了耳下,看起来触目惊心。
夏初倒吸一口凉皮,不容拒绝的拉着她的手往小区里的卫生室走:“你这样不行,流了太多血,伤口需要包扎。”
她邹眉,虽不喜欢和别人接触,却也没再挣脱开夏初的手,任由她拉着自己走向家属院里的卫生室。
卫生室值班的大夫是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实习生,看到夏初拖着一脸血的女孩子走进来难免有些诧异,不过看那女孩子伤的不轻,他来不及多言,迅速带着女孩子进了诊疗室清理伤口。
让夏初觉得有些佩服的是,大夫帮那女孩缝针换药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哼都没哼一声。
包扎好头上的伤口,又帮她清理了膝盖上的擦伤,打上点滴之后,医生才退出病房。
医生填信息的时候,夏初才知道,她叫许栩。
栩栩如生的栩。
夏初依旧抱着她的书包,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看着她,“你需要给你家里打个电话吗,毕竟那么晚了,我去帮你借手机。”
“不用了。”她声音依旧淡淡的,也是第一次,抬起眼看了夏初一眼。
夏初忽然笑了起来,许栩眯了眯眼睛,睨了她一眼,“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终于不再让我滚了。”她依旧笑嘻嘻的。
她不再看夏初,眼睛看向病房里唯一的电视机,只是电视机没有节目,蓝屏状态。
“我还是去借一个手机吧,要不你妈妈会担心你的。”夏初起身把书包放在床上,许栩制止了她:“我说不用了,我并没有一个会担心我的妈妈。”
她慢慢坐下身,心里闪过一似疑惑,看着她平淡的眉眼,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喝水吗?”
“不喝,谢谢。”
“不用客气。”她挠了挠头发,笑了一下。
“我说谢谢,是谢你救了我。”
“哦……举手之劳,没关系的。”
“不过你以后还是离我远一点吧,我得罪了太多的人,和我走得近,对你没好处。”她终于不再看蓝屏的电视机,而是扭头看了夏初一眼。
“那那些人还会找你麻烦吗?你在哪个学校,需不需要我帮你联系你的老师。”
她挑眉,唇边扯出一个笑,“我可不跟你一样,可以无忧无虑的读书。我早就辍学了。”
“那你家在哪里,离这里远吗,一会打完针让你家人来接你。”
“不需要了,我可以自己回家。”她底下眼睛笑了一下,眼前的女孩就像温室的花朵,没有经历过风吹雨打,那么阳光娇嫩,好像一张白纸,没有被染上任何色彩。
她如果也能和她一样,那该多好。
“不行,你这样一个人回家太不安全了。”夏初似乎担心她再次遇到危险,眉头打成一个结。
“放心,今天是我不在状态,若是平时,她们打不过我。”
“可以不要打架吗,这次幸亏是头,下次如果伤到脸,更糟糕。”
她似乎笑了一下,“那个地方像是一个漩涡,一旦踏进去,想抽身,哪有这么容易。”
这个女孩子就像一个迷,眼睛里有太复杂的东西,她虽然看不懂,但是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格外亲近。她有一种冲动,想要保护她。
“我叫张夏初,就在这个家属院,六号楼三单元302,铃兰中学高二六班,你以后需要我,随时去找我就行。我平时不在学校,就在家,不管什么时候,你有事情一定要通知我。”她生怕许栩忘记了,从许栩背包里找出纸笔,迅速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递给她。
许栩接过,笑了一下:“好,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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