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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化淳还没有从刚才的兴奋中缓过神来“陛下，这不是报名的人有点多，谁家没有个三五七个亲朋好友，加上这老百姓都爱瞧热闹。今年上元节办的不如往年热闹，这部都上这里来凑热闹来了。”
皇帝看了一眼曹化淳，心想估计不止百姓爱凑热闹，你也爱凑热闹吧。
作为令人闻风丧胆的东厂厂公，曹化淳做的有些非主流，就像他现在明显笑的越来越阳光。
“朕坐哪？”半晌皇帝提出了疑问，本来他没什么兴趣，可是看见这么多人围着。他甚至怀疑外围的根本连人影都看不见。
“爷，要不，你就在这坐着？你看，那有不少的千里镜。”曹化淳不太希望皇帝出去看，这会增大他的工作量。平时求之不得，今天。他还没当过评委呢。
皇帝看了曹化淳一眼“你转过去一下。”曹化淳依言，结果被皇帝踹了个踉跄。“爷看你是野惯了，嫌弃起我了。你是跟着苏青那个疯女人混久了，也想变成一朵奇葩吗？”
曹化淳笑嘻嘻的，他知道皇帝没生气。“要不您去找苏家大女，她的地方大。”他指了指门房上加盖的高台只比他们站的阁楼矮一点。
皇帝看看，摇摇头，说实话对与白头的苏青，他不太想和她呆在一起。刚才本来想去看看她，结果还未走到东厢，就看见她披散着一头白色的长，坐在那里不知在调配着什么。整个世界都在喧闹似乎也已经与她无关。
他不知道怎么忽然就停住了脚步，不太想看到她。
“曹伴，问你件事，你看见苏青的时候，没有感觉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吗？”
曹化淳想了想“似乎，似乎有些不一样。更懒了？嗯，应该是眼睛，从前的眼睛看东西还有兴趣，现在看见什么好像是都没什么兴趣。您看看，风蓝隐为了她弄出这么大阵仗，结果她反倒像个没事人一般。”
皇帝叹了口气“你去给我和大伴找个地方，对了你不是有三十三个名额吗？直接把朕换上去不就成了吗？朕不怪罪你坐在朕前面。”
曹化淳要跪了，这是那么回事，您说的轻松，您带来二十个侍卫，加上一个王承恩合着就给他留下十二个名额。好吧，谁让您是皇帝呢？
于是本来很兴奋的番子被厂公叫来之后就从评委变成了守卫，理由是人太多，需要维持秩序。
皇帝换上了一身番子的衣服，混在人群中坐到位置上，很是兴奋。他这也算是与民同乐。却不知一旁的侍卫汗都下来了，这里里外外一万人都挡不住，若是出事了怎么办？
“当当当！”一个红衣女子站在一面大鼓前当当当的敲起来。鼓是向英国公家借的，人是今早刚进城的。
女子一身红衣，头束成高高的马尾吊在头顶，长眉入鬓，英武异常，只是她的脸上一块黑色的胎记显眼异常。她旋转腰身，打了个旋，两只鼓槌越敲越快，越敲越快，一声声击在人心之上。
“好女子，好鼓声！”英国公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却在此时鼓声戛然而止，一旁的秦筝声音慢慢响起，度之急，之快，即使不懂的人都觉得心跟着揪起来了，竟然让人感觉仿若身处战场。
筝声到了急促之处，鼓声又起，鼓声筝声相争，让人仿若看见两只大军在战场厮杀。
“这是？”皇帝听着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自己竟然被乐声所影响了，他不禁看着台上两个女子。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就是苏青的两位女徒。真是一出场就声震四野呀。
整个苏家附近围了上万人，竟然在乐声中安静了下来，静静倾听。心也随着乐声越来越紧，最后竟同时静止。全场安静看着台上两人，微微颔行了个礼，就一个抱琴，一个提鼓下了台子。
然后完全没有衔接的乐声响起，走上台子的竟然是一个男子的。有些眼尖的现竟然是书坊的小伙计，没想到竟然唱起了歌。他的嗓音悦耳，声音悠长有力。
“日出西关照苍苔，无边岁月成沧海，秋去冬来青山依旧在孤雁飞过旧城隘。。。。。。”
皇帝听了一会评价道“词倒是不错，但是这男子反倒唱的一点男儿气概没有，下品。”结果他刚说完，那边就听见无数女子的尖叫，大喊着“逸清，逸清。”甚至越来越多的人都跟着喊了起来。
皇帝看看王承恩“如今这京城女子竟然喜欢这种调调。”摸摸鼻子，有点打脸。
这个叫逸清的男子下台之后又上来了一队男女穿的金光灿灿的，竟然扮成了观音，竟然在乐声余音之中直接慢慢的舞起，这些竟然也是书坊的伙计。他们排列成一队，手上戴着的鎏金长甲竟然让这群人真的在阳光之下，显示出了一圈佛光。
原以为就是这样，忽然空灵的佛音，加入了胡琴琵琶的声音，急促起来，他们也在变化中快起来。仿佛菩萨化身万千，游走人间。
众人看的目不转睛，结果乐声止，又化为空灵的佛音，最后众人又回归了那个千手观音的造型。别说和尚们了，连道士和传教士都看的目不转睛。
“有趣，竟然在这之中加入了胡旋舞，这观音怎么是这般西域女子的造型。”皇帝觉得看看这个还是不枉此行的。
“爷忘了，佛家本就传自西域。而且观音万千化身，是女子也未尝不可。”王承恩笑咪咪的看着，也觉得有趣。
结果不知道今晚是谁，似乎就想把这佛家的众位菩萨弄上个西域舞娘的身份。乐声起一名女子穿着一身胡姬的衣服，可是又与胡姬不同。手舞长绸，翩翩起舞，仿若飞仙，不对她最后竟然真的飞起来了，虽然是扯着一条上面架子上垂下的长绸，但是确实飞起来了。
“怎么回事？这怎么也是菩萨吗？”皇帝拍拍前面的曹化淳，曹化淳一回头，一脸懵，他正在专心致志的看表演好吗。
“这是取自唐代敦煌的飞天舞，那画里女菩萨都穿这样。”苏老爹回头笑笑，看见是皇帝，微微惊讶后，似乎不知道自己做什么好，又转身装没看见。
皇帝看着一如既往不怎么靠谱的苏先生，忽然感觉到苏老爷子满满的恶意，看看他养出来的，就没有一个正常的大明好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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