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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甲符兵庸传 > 第17章 单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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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栈桥木板吱吱声响,青蓑衣襟边滴滴回想。

    刚才这一股扫风刚猛纯正,绝非自然力发散于空中,扫风于空中与雨水相接之瞬,劈向目标时竟有借力成针刺微痛感。

    肖望之乍神一瞪,见忽地一人已冲到面前,三四步之隔,挥动铁棍从头向下直劈,两人大吃一惊,身形飞起连退数步回桥头。晏渊急呼道:“好险!”挺身立站时,手不禁抓住桥绳求稳。

    两人抬头惊看,眼前站着一人,浓眉阔眼,长发须眉,伟岸硬朗,约莫三十。左肩挎着一皮囊壶袋,右手挥持七尺过头黑翼铁棍,身批青灰藤织蓑衣,内穿茶褐武服,白袜木屐,顶上斗笠斜遮眼眉,让人看不清楚,但一抬头,却显出一股坚肯不移之目光。

    那持棍人瞧了两人一眼,忽提声道:“我可从来不跟小辈们动手,今天算你们走运,赶紧速速回去,不得久留此地!”

    晏渊见状,大步流星向前,脚不点地之余,碎碎念道:“凭什么?难道这陵是你造的?我看你这大叔就不是好人,还突然偷袭我们,害我摔个踉跄,好不容易上来,今日我还就偏不走了,看招!”健步如飞中,他取下银亮颈圈,换手一变成青莲新月刃环,雨雾下蓝白银光闪闪,与铁棍相碰,发出一片清亮之声。

    岂料持棍人背接一棍,抡圆一周,迅猛有力达至棍梢,呼呼风向。他奋身疾起,两手握棍使出一招,戳拨向前,棍影如城壁,棍势如奔浪。黑翼铁棍横打竖劈,皆如水流泻出暗暗黑影,使人在抵御骤攻时还须小心提防这道“冷锋”。

    肖望之于旁观战,一方面认为晏渊虽心有不甘,却不该轻举妄动,另一方面却自觉这持棍人身手不赖,虽不相识,但见他棍法朴实稳扎,显然是有下过一番苦练。而且他竟可一边留心抵挡晏渊凌厉攻击,一边仍能谨惕自己可能冷不防“暗箭”,实不简单。

    那边厢,持棍人与晏渊相持胶着,互不退让。一个反手打翳后,接转身阴把提棍,两人相距而视,立风不动。持棍人闪身移步,封闭门户,只在数尺圈内进退,后从腰服中抽出一张符纸,圈圆棍梢处,食中指双并,置唇边念咒。他手中长木棍伴随一股飒风,转而破雾成——玄铁蒺藜棍,冷峻逼人,锋利刺目。

    此时莓径顶端,栈桥至青芜铸陵,天昏灰茫,雨水稠密,地上不断显现出连波扫浪之雨。肖望之暗道:“这古地附近必设有符界,他所用之甲符,定是改变这里的符场,如此环境,想是对他所使符术极为有利。”晏渊应道:“好家伙!打了半天,原来是同道中人,这下倒也不必再跟你客气了,拿出你的看家本事吧!”

    持棍人提提斗笠,猛然抬头一视,抡棍持身后,定膝大喊一声:“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看招!”蓦然一招“怒殇汇流”,大力劈震地面,蒺藜棍横切范围大,一时间晏渊亦无法进入攻击圈内。

    晏渊转而收起步速,立于栈桥中央,左持青莲刃环收在背后,右手竖指作决道:“苍宛沉隐,汨沛渚水奄薄成冰!”

    倏地青莲刃环挥旋,借此番密雨濯结成冰。菱冰成箭,呼呼朝持棍人刺去,它比飞镖急速,比银针尖锐,是以通透蕴寒。面对数支凌冰箭,持棍人用铁蒺藜棍,双脚跃低,左掌一挡,右棍虎口捣劈,干净利落,砰砰四声,凌冰纷纷碎裂成水。

    此时黑翼铁棍重击地面,发出一阵巨响。持棍人抬头说道:“好小子功夫不错,看来不拿出点真本事,你是不会认怂的!”说罢,头顶连挥铁棍数圈,使出一招符术“双封碎影”。地面刮起枯叶卷卷,如同一湍圆飓风水瀑,煞面而来便可瞬间淹灭敌人。

    晏渊正从半空中纵身跃下,高举青莲刃环,眼看就要当头劈下,准备高呼螳螂捕蝉得手之际,忽觉被卷进一大漩涡,料必被转晕划伤,却疑奇自己凝固在半空之中,只是动弹不得,连他自己都大吃一惊,只得挣扎如焦渴如出跳陆上水鱼。

    持棍人也略有茫然,惊觉自身符术“双封碎影“不应是如此效果,他当心瞥见一下栈桥头处,只见一位身穿浅灰水墨衣服之人,口中念念有词,举止俊静,黄雀在后,那正是肖望之出手!

    晏渊发现后又气又累,试图用其他符术解开符咒,却皆无果。浑身解数使出了,疲倦之间他低头下看,地上被击碎的凌冰上,浮现出自己无可奈何的倒影。半空中他灵机一闪,这是符术“静影沉壁”。场面上必须有两个以上影子,才能使出此符术,可使人无法行动。于是乎,他收起刃环甲符,凌冰消失,破掉刚才自己施展符术,却跌了个踉跄,然而斗篷脱落,那一头灰白发也就显现出来。

    这时肖望之也走至栈桥中央,撂下一句:“咱们不是对手。”晏渊顿时作个鬼脸,葫芦里闷闷生气,正想出言反驳,却听到一声棍仗敲地音,沉吟回响,那持棍人说道:“你们来此作甚!”

    肖望之躬身作揖道:“实不相瞒,我等前来乃为进青芜铸陵。”

    持棍人举起挎肩皮囊壶,大口便喝。两人本以为是酒,却隐约嗅到一阵青茶味,像极刚才在茶棚里所喝之茶。持棍人忽道:“小小年纪,倒也不怕死,竟想擅闯古族陵墓,胆子不小啊!”

    肖望之瞧他一股劲地把皮囊壶中茶喝个精光,又见他右手乌色铁棍不离手,加之刚才一招符术“双封碎影”,着实像极泡茶时,茶叶飞卷之状,不由得想得江湖上一人,便道:“嗜茶如命,黑翼铁棍,莫非您是江湖人称“铁棍茶侠”——单苍人?”

    “你这小子心眼倒锐,刚才一招倒也是救了这白毛小子,不然被卷进那枯叶漩涡里,他就插翅难逃。”单苍人哈哈一笑,晏渊瘪嘴一道:“我照样有招可对付你这大叔!”

    肖望之道:“单大侠当年独身打断辽海贪官十二个人双臂,至今此事在江湖也悚然听闻,小辈拜服,但照理单大侠应不是苍吾族人,不知今日何以至此作守陵人?”

    单苍人听他提及辽海之事,摆摆手道:“那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正欲再问再答,忽听到栈桥头处有人高声呼喊,三人一愕,皆朝声音出处回望。竟是那个在茶棚里的老婆婆缓缓走来,眼前这回,老婆婆不再是茶幡下那番荆钗布裙,而是一身青墨色族文锦衣,发髻上盘起翠玉簪,手持幽绿竹仗,眼神已不似先早般慈祥,像是镀了一层稠漆,疑心中掺杂敌视,在她身后走出的两个影子,是先前于亭子里遇见的两名避雨者,同样地怀着惕意,腰间都佩上长剑。

    陆上府州,族粮民盛,邦族守地,风焕人迹。九州大陆上,民族以教俗居位,坐水土而立,近年来越发生意。族之根本在于持权者,苍吾族历经百年,古地丰厚烟灰,自是少不了族长之道。

    老婆婆怒道:“单大侠,你当日所谓之承诺,这会儿可是去哪啦?江湖上人话,我老婆子看来依旧不能尽信。”

    单苍人拱手笑道:“族长,这俩孩子看着不坏,待会稍为打发一下便走,也就不必动粗。”转而收起铁棍,贴身于后背。

    肖望之听他喊老婆婆族长,心里虽横过一惊,却也明白个大概。加之孩童嬉闹一事,单苍人无端攻击,再到这三人露脸,像是穿针引线,一下就套住目标。瞧瞧那两名避雨者,立于身后,毕恭毕敬,这老婆婆在苍吾族里,居位高首,想必当时在亭子里,不管自己有没露馅,这两名苍吾族人定是会通风报信,如此不难想像之后的遭遇。

    “给我老实交待,你们来这是不是为了——铸陵里之宝物?”

    看来瞒不过这老婆婆,肖望之遂实话实说,粗略地将国符道集院考试,需以觅得铁涛籽石为门槛一事说罢。“这便是我等上山之由,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婆婆见谅。”

    “江湖上说大话之人,老婆子我见多了。每个人都说有急需,我应当借给谁?每个人都说要与其交换,我又应当送予谁?每个人都坚称自己是名门正派,可是最后为了盗宝,不惜伤我族人,毁我古木,我又应当相信谁?”老婆婆说到这,动怒非常,用竹仗猛力敲地几下。

    不过她很快迫使自己沉静下来,继而说道:“铁涛籽石算个什么宝物,也就一块石头,比得上铮铮人心,丽丽古景吗?不过它也不是说给就给的东西,要拿还是得凭自个儿的本事!”

    肖望之见她如此一说,便接口道:“这当中玄机还请婆婆指示。”

    老婆婆眯起双眼道:“我见你俩人,也算少年有成,如果你俩可以完成我三个条件,自当可以取走铁涛籽石。”

    “婆婆请讲,我等诚心必行!”肖望之道。

    老婆婆向前慢行两步,注视着前方被树丛掩映的青芜铸陵。

    她喃喃自语道:“其一先是必须先通过我所设之——?樾握螅?员嫒诵男云犯瘢?艨嗫嗑啦?薹ㄆ普笳撸?蘸笤蚧嵘袷断?欤?彼档来舜Γ?掀抛幼旖抢湫σ坏馈

    渗雨中的青芜铸陵,肃穆孤寂,这座连苍吾族人百年来都未敢多进多出之地,慢慢在手持竹仗的老婆婆吐字中,掀滴族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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