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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犁与剑 > 第七章 春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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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嘭嘭”大社的社鼓被徐家村的社公敲响,传遍了整个村庄,随着鼓声的扩散,家家户户打开紧闭的院门,全家老少挤了出来走在村道上。人们穿着喜庆的服装,汇聚在一起,向大社走去。此时大社院墙旁边用黄土夯出的戏台上,已经有杂戏艺人在上面表演杂戏。高台下已经围满了村子里的顽童,,女人们在后院准备社饭、社面、社肉。

    “嘭”随着又一声社鼓,从远处想起了唢呐声,小孩子们一听到这唢呐声,嗷嗷叫着就向村口跑去。大人们也是面带喜色的交流着,慢慢的朝村口走去。社公站在大社门口看着村口方向,满是期待。

    徐稷跟着徐远、徐余来到村口,就见一条长长的队伍从远方走来,这队伍热闹非凡,队伍最前方有六个上身的露出健壮肌肉身材高大的壮年男人,抬着一张大木板,上面摆满了牺牲供品。在他们身后有踩高跷的、舞龙的、舞狮的、敲锣打鼓好不热闹,在队伍后面,吹唢呐的、吹笙的。顽皮的孩童们在队伍里穿来穿去,时不时有几个被紧跟着的父母拉过去放在腿上打一顿。孩子的欢声笑语,大人们肃穆安静,跟随着祭祀的队伍来到了大社门前。

    社公盛装打扮,穿着大红的衣服,面上用五谷做成的五颜六色的颜料勾勒出神秘的图案,头上戴着乌羽锦鸡翎冲天冠。光着脚拿着小鼓在供品前跳起祈求丰收的舞蹈,男男女女停下手上的活计,肃穆的祈祷着,小孩子们被气氛感染,也渐渐安静下来。约莫一刻钟,社公停止舞蹈,用洪亮的声音牵动着神秘的气氛念出祝词。而后指挥着壮汉们把供品抬到了神龛面前。村里的成年男人按着辈分地位陆续进到屋里上香祈祷。祈求家宅平安,万物丰收。

    “谷子快过来,来这儿。”徐远冲徐稷招招手,徐稷走过去,看着高台上正在表演的角抵,艺人们技艺精湛,周围的人群拍手叫好。

    看到就徐远一个人,徐稷疑惑的问道:“远哥,就你自己,鱼哥呢”

    “你还不知道他,准是去后院偷嘴去了。”

    徐稷抬头看了看往正中而去的太阳,揉揉肚子坏笑道:“远哥,咱也过去看看,早上我娘都没做饭,就等着这顿呢,我都饿了。”

    徐远偷摸的看了看四周:“这,不好吧,要是被发现了,少不了一顿劈柴。”

    徐稷搂住他的脖子:“走,大人们都忙着呢,谁注意这个,到了后院看我的。”

    徐远抵不住食物的诱惑不忘补一句:“这可是你带我去的啊。”

    来到后院,七八个村妇正脚不沾地的忙活着,却没看到徐余。徐稷走到土灶前,看着满头大汗处理食材的村妇们:“婶子,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你们就吩咐,我们在前面呆的无聊。”

    几个妇人眼前一亮:“哟,宁哥儿家的小子,还有小远子啊,长大了,知道做事了。”

    说完打量着俩人的小身板“你俩就烧锅吧,社菜快出锅了。”

    “好嘞”徐稷嬉笑着答应了,拉着徐远就过去拿柴薪烧锅。

    徐远不情愿的跟着:“诶,谷子,你不是来偷嘴的?咋还干上活儿了?”

    徐稷奇怪的看了徐远一眼“你没听婶子们说么,社菜快出锅了啊。”

    “社菜出锅跟咱们偷嘴有什么关系。”徐远还是没明白:“再说了小鱼子准是吃完走了,你看这儿都没他。”

    徐稷笃定道:“不会,他要是吃完走了,婶子们就不会让咱们帮忙了。你想啊,刚走了一个偷吃的,又进来俩小孩子,还能有咱俩好果子吃?”

    徐远似懂非懂:“哦,这样啊。嘿,谷子,你说你这脑子怎么长的,转这么快呢,我要是有……”

    正说着,就看一个脸上抹着锅灰的小孩从门里溜了进来。

    小孩看到正往土灶底下填柴的徐稷两人,‘嘭嘭嘭’跑了过来:“诶?你俩怎么在这。被抓啦?”

    徐稷看着面上漆黑的小孩好一会一乐压低声音问道:“鱼哥你这是怎么了,钻锅底下去啦?”

    徐余一脸郁闷“别说了,我寻思去偷点儿鱼吃,结果被二婶子抓住了,就往我脸上抹了锅底灰。我正找地方洗脸呢,看见你俩进来了我就跟过来了。”

    这是一个村妇路过看到徐余嫌弃道:“诶,小鱼,怎么还没走?赶紧出去别在这儿捣乱,忙着呢。”

    “哎,二婶子,我找水洗脸呢,这就走。”

    “洗什么啊,这时候知道害臊啦。跟我来吧,洗完快点儿出去。”说完村妇往屋里走去。

    徐余冲徐稷两人苦笑一声:“我先走了,你们待会给我捎点儿啊。”

    “成,去吧。”

    又过了一会,四五个妇人抬着一个大陶盆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清秀的妇人对徐稷两人说:“谷子,好了,别添柴了,该出锅了。”

    徐稷甜甜的恭维道“好嘞,三姐姐。三姐姐今天真漂亮”

    妇人满脸喜色,点了点徐稷的额头“诶哟,小谷子,你这嘴巴刚吃了蜜吧?你俩等会儿啊。”

    徐稷眼睛一笑“哎”

    然后就见妇人们手脚麻利的把锅里的肉盛到陶盆里摊开。被徐稷叫做三姐的清秀妇人从旁边拿过一个碗,从陶盆里了一碗递给徐稷:“谷子,拿着,别烫了嘴。”

    徐稷赶紧递上笑脸讨好道:“三姐姐真好。”

    三姐挥挥手:“这嘴,将来不知道得祸祸谁家姑娘呢,快去吧,再过会儿该开席了。”

    徐稷笑着站起来“成,那我们走了三姐姐。”

    “去吧去吧。”

    徐远还迷迷糊糊的:“这就成啦?”

    徐稷把碗在徐远眼前一晃“当然啦。走,找小鱼去。”

    吸吸鼻子,徐远也不再想,咽了口水:“先给我吃点儿。”

    徐稷把碗一藏就往前走:“这不行,走路可不能吃肉,会噎到的。”徐远一听虽然很想把碗抢过来也只能跟在徐稷身后。刚出门就见已经洗完脸的徐余在门口坐着,不时往院里望,看到徐稷两人出来:“怎么样,有了么?”

    徐稷得意一笑:“当然了,不看看谁出马。”说着拿着碗蹲到了墙角用手捏着吃了起来。

    徐余眼前一亮赶忙挤过去:“这么多?还是你行,往里边点。”

    徐远出门看到这景象,赶忙加快脚步:“你俩等等我啊。给我留点。”

    一碗社肉三人也不嫌烫,吃的满嘴流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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