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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有证据?!”杨氏反应倒快,听了赵氏这指控,赶紧出口询问,眸中闪现几分带着挑衅的笑意。
“呵,妾不如主母有那样好的儿子,自然寻不出这一串的人证物证。”赵氏昂着脖子道。
赵氏这不说还好,一说倒激了冯苏,本想着这事两边都有份,又折了个沈氏性命,所以不想再提,没成想赵氏竟主动提起,冯苏略一思索,便计上心头。
“这样的主子,身边也绕着不少刁奴!我看先惩治惩治赵氏身边的奴才,看看她还嘴硬不嘴硬。头一个便是你,竹?”冯苏看着竹。
冯芷兰一直跪在中间,与竹并排。自从赵氏控她是主谋后,她便呆若木鸡,低垂头颅。似乎听不见场上的激烈对峙,可她分明看到,竹的眸中弥漫的绝望之色。
竹听到冯苏的问话,机械般地抬起头,眸中闪动恐惧与茫然。
“我看就砍断手脚,丢出去吧!”
冯苏冷冷的声音在竹脑海中不断回荡,竹一个寒噤,似乎看到自己倒在血泊之中哀嚎的场景。赶紧膝行几步,竟一把抱住冯苏大腿,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大少爷饶命!”
冯苏用手抬起竹的下巴,道:“我问你,沈夫人是怎么死的?我要听实话!你若实话实说,我给你一笔钱财,放你出府。若你胡言乱语,就依刚才说的做。”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其实严格说来,场上知道沈氏确切死因的,只有赵氏与竹,然后就是冯芷兰母女和冯苏夫妻都有一些猜测。
冯革峥这才想起了这事,难道沈氏之死与赵氏也有关系?可她之前还那般悲戚,都是装出来的不成?还有冯苏整日呆在房中读书休养,怎么对府上的事知道的这般清楚?
冯革峥顿时感到脊背发冷,没想到他身为一家之主,竟对此事毫无所知,此时看着冯苏与赵氏的眼神都变了变。美人竟是蛇蝎美人,读书人竟是阴狠的读书人……
一个的后宅,这么简单的人口,争斗竟也输不了朝堂几分。
竹看了看赵氏,想到刚才赵氏将一切都推到她身上,不顾她性命,还比不得杨氏对杨大娘,遂心一横,道:
“赵夫人恨沈夫人暗中帮主母做事,在赵夫人饭食里下了毒药,才导致沈夫人死去,这是竹亲眼见到的。”
竹说完,场上众人脸色都变了变。赵氏向来性情和顺,虽与杨氏“相斗甚欢”,但对旁人都算宽和。含晴当初勾引冯革峥,又在赵氏面前出言不逊,赵氏也不过才将她赶出府去,却没成想赵氏竟害了沈氏性命!
这下连一直想帮赵氏的冯革峥也变了脸色,他看着已濒临绝境的赵氏,不敢置信地问道:“你当真,当真害了沈夫人?那你之前的伤心都是在我面前装出来的?”冯革峥指着赵夫人,手指微微颤抖,本以为是朵白莲花,没想到却是黑心的。
本来赵氏与杨氏争斗,他是向着赵氏的,毕竟杨氏那些狠辣手段他早已看不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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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也不觉得赵氏有什么不对。可这竟害了人命,还是陪伴长大的姐妹,岂不是连杨氏还不如?!
赵氏看到冯革峥已经将心偏向了另一边,知道大势已去,思来想去发现有根稻草或许还可抓住,只得赶紧道:“老爷,我家爹爹好歹也帮了您不少,以后两家也可互相帮衬,您就看在妾娘家的份上,原谅了妾吧。”
冯革峥听完这话,愣了愣,顿时感到不是滋味。
冯芷兰感慨,赵氏这才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冯革峥原来形势所迫,竟求一位贵妾的父亲在官场上帮忙。如今他已节节高升,受女人娘家荫蔽才能做官,而且还是妾侍,对于这种情况,哪个有尊严的男子能坦然接受的?
冯革峥听了赵氏这话,转头一想,如今他已站稳脚跟,再不需赵寄帮忙,更不能被一位妾侍的显赫娘家裹挟。
他看了看恐惧的赵氏,以及愤怒的杨氏,终于下定了决心。
冯革峥挥了挥手,疲惫地道:“冯阿季!”
一直守在外面的冯阿季听到召唤,赶紧进来,微微弯腰,聆听指令。
“赵氏无德,暗害主母,残杀姐妹,但她腹中怀有冯府的骨肉,又管事有功。咱们便不要报官了,留她在府中生产,你帮忙看顾,等诞下子女,便令其归家。其中关节,我会写信告知赵将军,他定能谅解。”
冯阿季被场上可怖的气氛所摄,只呆呆点了点头。
赵氏听了这最后的判决,已经再流不出眼泪,只是呆呆地靠在地上,任由下人连拖带拉地弄了下去,嘴中还喃喃自语着“我爹定要打死我的……”
待赵氏走后,场上众人面面相觑,冯革峥一张铁青的脸看看大房杨氏及其子女。虽说最后是他下了决定,但他没想到这么大的事,竟无人告知于他。冯苏竟一人做了这么些事,又令这些人用舆论裹挟他就范。
憋屈,他这一家之主做的当真是憋屈!
可是他转头却看见冯苏已是气喘吁吁,脸上更是没有一丝血色,白得胜过雪园的白雪皑皑。冯革峥心又软了,无论如何,对这个大儿子,他无法斥责,一个侍妾如何能比过儿子呢!
“阿拙累了,云娘扶他回去歇着吧。”冯革峥无力地道。
云娘瞬间松了一口气,赶紧应了声,扶着冯苏走了。
冯革峥看了看窦氏母子,感到一阵厌恶。窦氏这墙头草,这事本和她没什么关系,也没人逼她表态,她倒是能审时度势,适时摇摆啊。
又看了看卫氏,她看上去是个局外人,从头到尾一句都没说,但其实她算是挑起这桩事的,若不是她偷听了杨氏与杨大娘的讲话,或许也不会有后面这回事?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指了指卫氏与窦氏母子,道:“你们都回去吧。”
窦氏早就如坐针毡,赶紧扯着冯?m走了。
卫氏却摇了摇头,缓缓走到冯芷兰身边,并排跪了下来:“老爷,这事石娘做的不对,可她一个孩子,哪里知道事情严重?若不是妾听了不该听的话,也不会有这些事,老爷若要罚,便罚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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