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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圣国天朝 > 第四章 巧言令色收运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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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坤大殿之上,徐炎坤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面前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哈欠连天的他根本无心去看这些东西,抬头看了看大殿外面,希望时间能够过得快一点,就像殿内的流水一样。

    陈百川又递给徐炎坤一份新的奏折,说道:“这是东境上个月的税收,少主你过目一样。”

    徐炎坤看着又递过来一个新的,瞬间头都大了,赶紧摆手说道:“陈叔,这些东西交给下边的人不就行了,何必亲力亲为呢?”

    陈百川将账目合上,一边放到桌子上,一边问徐炎坤:“恕臣多嘴,少主觉得镇东王的职位应该干什么?”

    徐炎坤自信的说道:“当然是真守边疆,保护一方平安!”

    陈百川看着他如此自信,便笑着问道:“对。但保护一方靠的不仅是军事,而是稳定人心。这稳定人心最重要的,就是关心百姓的柴米油盐。他们的生活稳定了,东境自然就稳定了。”

    徐炎坤若有所思,觉得陈百川说的很对,他之前从来没有听到这类似的言论,他能听到的只有徐洪武告诉他的那一套,他突然感觉自己应该多和这些文人聊聊,他们看起来比表面上要有用的多,治理国家,他们确实更擅长。

    徐炎坤回过神,指着桌子上的账目说道:“可这些我真的看不懂,能不能先从简单点的开始?你还是接着和我说说人心的事。”

    陈百川见徐炎坤如此感兴趣,有些意外。难得少主如此勤学好问,应当多给他解释一些,便说道:“你只听说你父亲是马背上打天下,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仗可不单单是靠你父亲那几个兄弟打下来的吧?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追随你父亲?乃至到最后镇东王的选举,所有人都信服他?这些考虑过没有?”

    徐炎坤仿佛走进了一个新的世界,茫然的摇了摇头:“这些事我爹从来没和我讲过。”

    陈百川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有些感叹的说道:“是啊,大王不愿意将其那些往事。当时东境四分五裂,若果没有一个人能凝聚人心,战争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回忆还在继续,他像是在给自己说一样,低声细语,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现在,你只要先把眼前的这些做好就行了。”

    “远的不说,玄坤城内有什么事情吗?”徐炎坤抱有一丝幻想的问道,他已经受够了坐在屋里看书,真想不到陈峥嵘这么多年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光是想想他就觉得恐怖。

    让徐炎坤意外的是,还真有事情发生。

    “还真有一个。我听闻这两天,城门口有书生自发集会,一直在争论不休。少主若是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徐炎坤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去!”

    陈百川问道:“你不问清楚情况吗?”

    徐炎坤满不在意:“一群书生,能干吗?”

    陈百川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鲁莽行事,定然失败。这些书生对东境的选官制度颇有怨言,认为书生根本没有机会入仕,空有一身才华无人赏识。”

    陈百川还想接着说,被徐炎坤打断了:“知道了。”

    其实徐炎坤早就按耐不住躁动的内心了,一方面是终于摆脱了读书的困扰,另一方面则是想会会这些书生,刚才和陈百川的谈话中渐渐认识到了文人的重要性,正好看看有没有真正有才华和胆识的年轻人,可以为自己所用。

    “别忘了带上陆恒和霍州!”看着已经跑出殿外的徐炎坤,陈百川着急的在身后喊道。

    “放心,我连陈峥嵘都带着。”徐炎坤一边跑,一边挥了挥自己的手,让陈百川不要担心,一切都没问题。

    看着已经消失在视线之中的徐炎坤,陈百川陷入了沉思。自己的儿子和少主走这么近,对于陈家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有一点陈百川清楚,在徐炎坤没有当上镇东王之前,他们之间还尚可以兄弟称呼,走的近些倒也没什么,就怕徐炎坤当上镇东王之后,陈峥嵘还是和现在一样,没有丝毫收敛,那到时候,整个陈家都要倒霉了。

    毕竟伴君如伴虎,君是君,臣是臣,这是一道永远无法横跨的鸿沟。

    不过好在,他们还都年轻,徐炎坤想要当上镇东王还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愿在这期间,陈峥嵘能够成长起来,能够看清这之间的区别。

    现在,就姑且先随他去吧。陈百川抚摸着自己的胡子,心里想到。

    玄坤城一共有两道城墙,分别为外城墙和内城墙,外城墙保护着整个玄坤城,而内城墙则是保护着玄坤殿以及诸位重要大臣的府邸。

    外城墙有一座很大的城门,叫玄武门,是玄坤城的大门,玄武门的周围有四个小的城门,平日里百姓出城进城都是从旁边的小门。内城墙的大门叫尚武门,只是这扇门只有镇东王和重要大臣才能走,其余丫鬟和管家之类的,只能从旁边的两扇小门中进出玄坤殿。

    此时外城墙的玄武门前,聚集了一大片人,人声鼎沸好不热闹!人头攒动根本看不清正中央发生了什么,只有不绝于耳的讨论声和叫好声。不过从他们身穿的服饰不难看出,聚集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文人墨客,只有最外面站着几个无聊的路人,在看着热闹。

    一个一身白衣的少年正站在人群的正中央,大声地说着自己的言论和见解,大有指点江山的意思。

    “书生潦倒家无储,凄凉忽见盘车图。”何明东两根手指指点着人群,随着应和声接着说道:“侧身怅望长嗟吁,天子亦念东南隅?”

    “好!这位兄台说得对!”

    听到有人赞同自己的见解,何明东的脸上浮现出明显的骄傲。

    只是站在最前面的书生之中,有一个人小声嘟囔着:“满口胡言,看似为国为民,实则书生意气!”

    此人名叫郭运才,是这些书生当中的异类,一直被他们排斥。

    何明东明显看到了郭运才脸上不悦的神情,自然知道不同意他的看法,于是有些挑衅的直接问道:“我看这位兄台一直唉声叹气,难道是在下说的有什么不对吗?如有高见,还请赐教!”

    郭运才看到对方的挑衅也没有退缩,而是径直走到何明东的面前,一边朝周围的人群伸手作揖一边说道:“诸位兄台,下面所说乃是在下之愚见,如果冒犯了诸位,还请见谅。”

    见郭运才有模有样还引起了周围人的赞赏,何明东更沉不住气了:“不要繁文缛节,你只管畅所欲言。”

    郭运才也不再坚持,开口说道:“今东境之局势,看似重文轻武,实则是在不断提拔文人,与武将抗衡。”

    何明东还以为郭运才会有什么高见,听到他如此说之后便不屑的说道:“荒唐!”

    郭运才并没有理会何明东,接着说道:“此非谬言。想必诸位必定知晓陈百川陈大人吧?虽然出身书香门第,但现在位高权重,掌管整个东境的内政。其下门客更是如云,俨然成为一股新势力的代表。”

    何明东质问道:“那有何用!他陈家门槛太高,根本就不重视我们这些书生!”

    面对何明东次次的反驳,郭运才已经忍无可忍,便大声问道:“那你可知为何不用你们?东境现在需要的,是能够真正安邦定国的人才,而不是整日研究诗书、华而不实的墨客!”

    “不研究琴棋书画,你怎么能自称是文人?!”

    没有理会何明东的质问,转而看向其他人,高声说道:“其实文人分两种,而现在东境需要的是实干者。”

    “你是说,所有人都不应该研究诗书典籍吗?”何明东面对郭运才的无视更加愤怒,没等郭运才说完就将其打断。

    “如果过分强调诗书典籍,而不结合当今时政,岂不是文人误国!”面对何明东的多次挑衅,郭运才终于忍无可忍,愤怒的看着他说道。

    听到这句话,周围的书生全都陷入了沉思,这一声呵斥像是揭掉了他们虚伪的面纱,每一个人都躲在文人墨客的称呼之后,想要以此来提高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可实际上他们对于东境现在的局势都没有认真分析过,更别提天朝的局势了。

    就在所有人都沉默不语的时候,一声叫好声打破了这沉默的局面。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骑在马上鼓掌,眉宇间透露着英武不凡,加上身上的穿戴,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尤其是紧跟在身旁的两位护卫更为惊人,一身纯黑的软甲看起来坚不可摧,两个人的双眼目视前方泛着寒光,一点感情都没有,他们敢肯定,若是此时有人赶上前冒犯,他们腰间的弯刀定会毫不留情的挥向他们。

    最让人感到震惊的是,他们身后黑色长袍上若隐若现的虎头,狰狞的随风荡漾在身后。这是黑虎军的标志,除了黑虎军之外,整个天朝没有人敢用这个披风,而黑虎军的地位在东境自然是不言而喻。

    原本就安静的城门口变得更加安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在猜测此人的身份,毕竟能让黑虎军亲自护卫的年轻人,整个东境寥寥可数。

    徐炎坤来到城门口的时候,正是郭运才上前和何明东争论的时候,原本想直接打断的陆恒被郭运才拦下,想要看一看这些文人究竟有什么本事。本来并没有抱什么希望,但随后郭运才的几句话让徐炎坤感觉为之一振,才接着让他们争吵下去。

    伸手指了指郭运才,有些傲气凌然的对郭运才说道:“你,过来。”

    这种盛气凌人自然是装出来的,他也想看一看眼前这个年轻人究竟怎么样。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年轻人风轻云淡地走到了他面前,随意的伸手作揖,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意思。

    “敢问……”

    郭运才双眼紧盯着徐炎坤,想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最讨厌的,就是仗着老子蛮横的纨绔子弟,而眼前这个人给他的就是这种感觉,他自然不会给他好脸,更加不会对他毕恭毕敬。

    没等徐炎坤说话,跟在一旁的陆恒就厉声喝道:“大胆!此乃镇东王之子,还不快行礼!”

    原来是镇东王的儿子,怪不得这么大架子。郭运才心里想到,对徐炎坤更是没有好感,只能再一次随意的鞠躬说道:“参见少主。”

    平平淡淡,不卑不亢。

    看到郭运才如此不上道,霍州有些着急的说道:“少主,此人如此无礼,属下……”

    陈峥嵘看到徐炎坤脸上的表情出现了变化,也赶紧打圆场:“文人都有自己的骨气,这才正常。”

    他们的话徐炎坤根本就没有听见去,看到郭运才这副模样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这才是他想要的人,对局势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同时有气魄有胆识,不屈身于权贵,他单薄的身体之中那股骨气才是徐炎坤最佩服的地方。

    没有回话,徐炎坤赶紧从马上下来,小跑两步来到郭运才的面前,伸手弯腰作揖说道:“听先生一席话,茅塞顿开。不知道先生是何人?”

    看到突然变得如此热情的徐炎坤,郭运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而且这份热情明显不是装出来看,这和他所认知的纨绔子弟完全不同。

    “在下郭运才,只是一介书生。第一次见少主,冒犯了。”郭运才也十分认真的回礼。

    “无妨。”徐炎坤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在下想向先生讨教一二,不知道可否赏光?”

    “少主言重了。”

    “陈峥嵘!”徐炎坤大声喊道,陈峥嵘便走了过来,朝郭运才伸手作揖。徐炎拍着陈峥嵘的肩膀介绍道:“这是陈百川之子陈峥嵘,也是读书之人,相比你俩更谈得来。”

    随后抓住陈峥嵘的胳膊,附在耳朵上低声说:“给我看看,这到底是个狂才还是人才。”

    说完,徐炎坤就翻身上马,然后离开了城门口。

    陈峥嵘楞在原地,心想又把这烂摊子丢给自己。每一次都是这样,一有这样的事情就全都丢给自己,然后他只说一句能不能行自己看着办。

    怎么看着办?陈峥嵘每次都想问,你想要什么样的人我又不知道,我觉得挺好的,你也不见的喜欢。

    “请赐教!”郭运才双眼冒着精光看着陈峥嵘,他早就听闻陈百川的儿子饱读诗书,整日都在陈百川的熏陶之下必然胸有大志,所言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能有这样一个切磋的机会,简直是求之不得。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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