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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有水。”
大家纷纷下马,往树林那一边走过去。果然,一条大河横现眼前,河水平缓,清澈见底,河床宽阔。
“霍小姐,玉秀,你们快过来呀,这里的水好凉啊,真舒服!”小青第一个冲到水中,冲她们挥手大叫。
谢玉秀想过去跟霍美意说说话,又怕燕庆山不许。
“想去就去吧,出来玩,不必顾忌那么多。”燕庆山卷起衣袖,也像个小孩一样,冲到水中:“为林,这里的空气真好,看来我们没事还真应该多出来走走。”
“是啊,将军,你看她们几个,多开心!”
“霍小姐,你肚子饿吗,要不要奴婢帮你拿些干粮过来?”谢玉秀问。
“哎呀,霍小姐,玉秀,你们磨磨蹭蹭干什么呢,快点过来呀!”小青光着脚丫走过来,拉起玉秀的手就走。
“小青……”
“没事的,玉秀,我以前也跟将军他们出来玩过,你不要看将军大人平时板着脸,挺严肃的样子。出来玩,他可是一点架子也没有,随我们怎么疯,他也不会说的。”
霍美意盯着谢玉秀头上的布带,一点儿心情也没有。她心里郁闷极了,人家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光明正大,自己要是不高兴,也显得太小气了。
可这心里明明就难受得很嘛!
“咦,玉秀,你头上的发带怎么这么眼熟?”小青上前,摸了摸布带。突然,夸张地叫起来:“哦——我想起来了,这条带子跟将军大人今天穿的衣服是一样的面料。玉秀,老实交待,你从哪里弄来的?”
“霍小姐,你快看,玉秀的发带真好玩!”
谢玉秀无可奈何地看着霍美意,她是真心想帮霍美意的忙,可每每发生的事,都让霍美意心里不舒服。
她伸手解开布带,正欲将它扔到水中,却看见燕庆山正盯着她看,那意思是说:我看你敢扔?
“谢玉秀,你到底什么意思啊?”霍美意再也忍不住,大声吼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霍小姐,奴婢……”谢玉秀欲言又止,这样的事,越解释,只会越乱。
“美意,你怎么啦?”章为林过来关心地问:“有什么事,你说出来。”
“有什么事?什么事也没有啦?庆山哥哥,为什么你对我总是视而不见,对谢玉秀,却那么好?”霍美意彻底失控了。
燕庆山走到谢玉秀身边,接过她手上的布带,脸上带着讥讽的笑说道:“我只是讨厌这个笨女人,出来玩还披头散发。你要是不高兴,叫她把头发剪了就是了。”
霍美意上前拉起燕庆山的衣袖:“庆山哥哥,你为了她,连自己的衣服都肯撕烂?”
要知道,燕庆山虽然是个武将,平时却是很爱惜形象的。
“还不是怪这个笨蛋,不会骑马就算了,头发飞起来搞得我痒死了。”燕庆山一口一个笨蛋:“小青,有没有带剪刀来?”
“有,可是……真的要把玉秀的头发都剪了吗?”
“当然要剪了,不然,回去的时候,她的头发又得飞起来。快去,把剪刀拿来。”
霍美意以为燕庆山只是开玩笑,不过是转移话题,等自己主动提出算了。
“哼,我偏不说,看你怎么收场?”
可是小青把剪刀递到燕庆山手中后,他立刻说道:“谢玉秀,你过来。”
说完,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就要往下剪。
“将军不要,奴婢知道错了,求将军不要剪奴婢的头发。”谢玉秀连忙跑开,紧紧地捂住头发。刚开始的时候,她也以为他是开玩笑呢。
“回去的时候,奴婢一定把头发绑好了。”
“用什么绑,用你手中的带子吗?”燕庆山张了两下手中的剪刀,说道:“你是想气死霍小姐吗?过来,本将军亲自帮你剪头发,你还敢逃?”
谢玉秀绝望了,跟这些有权有势的人真难相处,她一头想成全霍美意的好事,一头又不能违抗燕庆山的意志。可这两个人什么事情都要对着来,把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到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
“谢玉秀,你就是活该!有机会你不走得远远地,却要留在这个人身边,以为他会为你着想,真是做梦!”谢玉秀怪自己一时心软,做了错误的选择。
就算是霍美意,说得是把自己当姐妹般看待,现在还不是一样看着她受辱?
“将军,奴婢虽然只是一个丫环,但丫环也有尊严。”谢玉秀面不改色地说道:“如果将军和霍小姐都觉得奴婢碍事,大可以让奴婢去厨房做杂工,何必这样侮辱奴婢呢?”
此话一出,霍美意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她想说算了,可是偷偷看燕庆山的表情,他却一脸的无动于衷。想起之前种种,她也决定,坚决不出声,就要看燕庆山怎么收场。
章为林和小青站在一旁,也没有出声。
所有的人都在等着燕庆山的决定。
“好,好一个丫环也有尊严!”燕庆山击掌叫好:“不要以为你曾经救过我,就可以跟我讲什么尊严不尊严的。我告诉你,丫环就是丫环,永远都低人一等。”
“庆山哥哥,算了,玉秀跟普通的丫环不同……”
“有什么不同?”燕庆山大声打断霍美意的话:“美意,我今天非剪了她的头发不可。”
谢玉秀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她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燕庆山只要轻轻抬手,她的头发就不属于自己了。
“庆山哥哥,不要……”霍美意上前拉住燕庆山的手:“要不,你就剪下一小缕,当作惩罚算了。”
“那你不生气啦!”
“不生气。”
燕庆山拉起一小缕头发,轻轻地剪了下去。谢玉秀秀发浓郁,这小小的一缕,根本不影响美观。
大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霍美意抱歉地看着谢玉秀,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们都不知道,燕庆山偷偷地将那一缕头发藏在了怀中。末了,还扭过头,装作欣赏远方的风景,嘴角轻轻上扬,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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