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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林则宁险遭陷害,兰侧妃失宠禁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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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则宁让人把他们三人先带下去,“王姨娘屋子里的安胎药是谁负责煎的?”

    金珠回答道:“是银珠。”

    林则宁看向慕容青枫,慕容青枫也听出来事情似乎有些不对,愣了片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中恼怒,“叫银珠过来!”想做什么不会说出来吗?

    银珠就在里屋守着王姨娘,听到金珠叫她忙出来了。

    “银珠,王姨娘的安胎药一直是你负责的吗?”

    “是。”

    “你上次去抓药是什么时候?”

    银珠的眼光有些躲闪,说道:“奴婢不记得了。”

    “我记得,是七月初三,四天前。”金珠在旁边答道,说完,她若有所思的看着银珠,“我记得,那天抓了七付药!”

    “你记错了!”银珠连忙反驳。

    “不可能,那天是我的生辰,药抓回来搁在桌子上,还是我收到柜子里的,我不会记错!”

    “哦,这就奇怪了!”林则宁冷笑道,“一天一副药,这最少还剩下三付呢,怎么你今天又要去抓药呢?”

    银珠嘴硬道:“柜子里确实没了,奴婢才出去抓药的,王妃不信的话可以让人打开柜子看看,是不是只有今天抓回来的七付药。”

    金珠去查看了一番,回来时面带疑惑,“柜子里有六付药,今天煎了一付。”

    银珠面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林则宁蹙眉心想:只有七付,那多出来的几付药去了哪里?秀春阁正在风头上,丫鬟婆子必然处处用心,想要悄无声息的把药材处理掉并不容易,“柜子里还有什么?”

    金珠想了想道:“还有两个金玉摆件,一套缠丝玛瑙的果盘,余下的是两支人参,一盒枸杞,一盒麦冬。对了,枸杞是玉妃娘娘前天送过来的,奴婢当时开柜子的时候,看到还有不少于四付药呢。”说完不等银珠辩解,便指着旁边一个端茶过来的小丫头说道,“那天蕊儿也在我旁边。”

    蕊儿猛然听到点到自己的名字吓了一跳,又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只觉得牙齿都在打颤,她磕磕巴巴的说道:“是……是……是的,奴婢……奴婢……看……看见了。”

    银珠没想到金珠还能找到人证,顿时心慌了,不知该说些什么来掩饰。

    唤月小声对林则宁说道:“银珠原来是兰妃身边的二等丫鬟,王姨娘怀孕后被拨到秀春阁来伺候。”

    林则宁恍然大悟,如果主使人是兰妃的话,这就解释得通了,小雯设计取代莫儿去抓药,银珠闻讯也去抓药,于是就有了前院两人相撞的一幕,若不是发现王姨娘的安胎药数目不对,只怕她今天百口莫辩。如果王姨娘的安胎药不是没有喝完,那个孩子就没了,而她,也担上了谋害王府子嗣的罪名,轻则更受冷遇,重则被休弃下堂。

    慕容青枫并不糊涂,听了半天,也有些明白了其中的缘故,但这些并不能证明这件事和林则宁无关,“金珠,你带人在秀春阁里好好的找一找,那剩下的几付药去了哪里。”

    “是!”金珠便出门到院子里吩咐婆子们在院子和厨房里寻找,花圃、树根下都不许放过,她自己则带着小丫鬟们进屋子里去搜查,因为有意针对着银珠,很快金珠便在银珠的箱子里发现了四付安胎药,用黄草纸包着。

    药被扔到银珠面前,慕容青枫的目光中露出杀意,“说,谁让你这么做的!”

    银珠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额上沁出豆大的汗珠。

    兰妃的脸色变了又变,勉强笑着说道:“说不定是郎中换了方子,把之前的药扔了,也有可能是银珠监守自盗。”

    金珠道:“郎中没有换方子。”

    兰妃气恼的瞪着金珠,但金珠低着头,根本没看她。

    玉妃笑道:“姐姐没听说柜子里还有金玉摆件吗,哪个不长眼睛的小贼不偷金玉去偷药,再说了,安胎药哪里有整株的人参值钱?”

    慕容青枫皱着眉头看向兰妃,“我记得这个银珠是你从你院子里拨过来的吧。”

    兰妃道:“是,这丫头在邻兰轩里当差还算尽职尽责,妾身当时觉得她还算伶俐,就拨过来先帮着金珠料理秀春阁的事,等人牙子那里挑好了合适的人送来再把她换回去,没想到这贱婢到了这里竟然做出这等下作事来,如今妾身也不敢要回去了,是卖是罚看王爷的意思。”

    “兰妃娘娘……”银珠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兰妃。

    “贱婢!”兰妃上前给了她一巴掌,只听“啪”的一声,银珠的脸上就多了五个红红的手指印,半边脸很快就肿了起来。兰妃指着她骂道:“心野养不家的东西,以前在邻兰轩里就整天想着出门逛去,我想着你还小不怪你,哪知道如今变本加厉了,我让你来伺候王姨娘你就这么伺候的吗?你说,是不是你自己想出门去,故意把药藏起来借买药的机会出去瞎溜达?”

    林则宁听得想笑,这可真好,把自己推了个一干二净。

    银珠捂着脸哭着磕头道:“奴婢错了,奴婢想着今天是七夕,外面肯定很热闹,王姨娘晚上不出门,奴婢也只能闷在屋子里,所以才想着出去看看,奴婢不该贪看外面的热闹,奴婢有负娘娘嘱托,请娘娘责罚!”

    这时,绿柳乘人不注意走了进来,附在林则宁耳畔说了几句,林则宁的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

    慕容青枫忍不住粗声粗气的问道:“什么事?”

    绿柳看了一眼林则宁的脸色,得到林则宁的首肯后才说道:“刚才添香、芙蓉她们去小雯的房间里找东西没找到,奴婢怕屋子里出了贼,就让小丫头们搜屋子,恰好奴婢听到和小雯同一个屋子的翠儿嘀咕说:‘她哥哥被赌坊扣着,首饰都当了凑赎银,她不偷我们我们就该偷笑了,她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别人偷!’小雯的娘是浣衣房的婆子,老爹是庄子上的,奴婢便让门上的婆子去了趟他们家里,把她老爹娘都叫了来,说她哥哥还在赌坊里扣押着等他们拿钱去赎,他们家能当的东西都当了。”

    “那就难怪小雯要替姐姐做这件事了。”兰妃抓住机会开口说道,“十个金锭,值五六百两银子呢!”

    玉妃道:“若有人同样给了小雯金锭让她诬陷姐姐呢?”

    绿柳瞥了一眼兰妃,说道:“那家赌坊的老板叫莫问,是户部侍郎的大舅子,兰妃娘娘的舅舅。”

    兰妃先是一愣,继而拍案而起,怒道:“他算哪门子的舅舅!不过是一个贱妾的哥哥,一样是奴才,哪里算得上我爹的大舅子,我的舅舅,他配吗?”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听见兰妃尖利的嗓音在屋子里回荡,如果这时候慕容青枫还猜不出来事情的真相,他就真的可以用蠢来形容了,他冷冷的看着兰妃,“兰侧妃,你太放肆了!”

    兰妃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连着玉妃也站了起来,要知道,她们虽然是侧妃,但是因为比王妃受宠,下人们为了讨好她们都称她们“兰妃”、“玉妃”,慕容青枫也纵容默许了,平日里连他自己都是“兰妃”、“玉妃”的叫,如今他特别的叫“兰侧妃”,那就说明事情真的很严重,他不是一般的生气。

    慕容青枫的愤怒让兰侧妃感到心惊肉跳,她诺诺的开口道:“王爷,妾身……”

    “妾身是你称呼的吗?”慕容青枫大声喝道。

    “是……是……是婢妾,王爷恕罪!”兰侧妃的额上冷汗淋漓,手中的丝帕绞了又绞。

    慕容青枫冷“哼”一声,“来人,把小雯、银珠这两个贱婢拉下去给我狠狠的打,一直打到她们肯说实话为止!”

    银珠顿时吓得六神无主,连连磕头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两个粗壮的婆子走上前来抓住她的两条胳膊就往外拖,她拼命的挣扎着,试图去抓兰侧妃的衣襟,“兰妃娘娘,你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兰侧妃一动也不敢动,更不要说求情了。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挨板子的声音和惨叫声,大概打了五六板子,便听见银珠尖叫道:“别打了,我招,我全都招了!”接着,小雯也跟着哭叫道:“我也招了,是兰侧妃,是兰侧妃让我换的药包,别打了,别打了!”

    兰侧妃惊慌的扑到慕容青枫的膝头,哭道:“王爷,妾身……婢妾冤枉啊,婢妾一向对王姨娘照顾有加,绝不会做出加害王姨娘的孩子还嫁祸王妃这种事的,这么做对婢妾又有什么好处呢,这件事真的和婢妾没有关系,她们定是受人指使故意陷害婢妾的,您要替婢妾做主啊!”说着便拿手绢捂着嘴“嘤嘤”哭泣,果然是美人垂泪,恰如梨花带雨,那委屈和娇弱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不知道的人也会顿时信她七分。

    “是吗?”慕容青枫面带微笑,可是眼神却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他伸出手指轻轻的擦拭兰侧妃脸上的泪珠,“这件事真的和兰儿无关吗?”

    兰侧妃连忙点头。

    慕容青枫的手指缓缓的随着泪痕移到她的下颌,突然用力的捏住她精致小巧的下巴,兰侧妃忍不住痛呼一声。慕容青枫的脸上依然带着笑,语气也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傻子很好骗?”

    “不,我没有!”惊慌之下,兰侧妃甚至忘了自称“婢妾”。

    慕容青枫一声冷哼,手下用力一甩,兰侧妃便飞跌出去,脸上霎时间褪去了血色,自从她嫁到王府,王爷对她宠爱有加,一个月至少有十天是歇在她的屋子里,王妃身体不适的时候王府的中馈也总是交给她打理,有什么重要的宴会也是她代为出席,而不是先她进门的玉侧妃,就算有时候王爷不高兴,只要她装装委屈撒撒娇也能过去,为什么今天不管用了?

    婆子拖着银珠和小雯进来扔到地上,两人臀部的衣衫上都沾上了血迹。

    慕容青枫冷冷的看着两人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疼痛而面色青白的小雯咬咬牙说道:“奴婢的哥哥好赌成性,但一直都是小打小闹,家里还能应付,五天前,哥哥被几个刚认识的人怂恿到了千金赌坊,最开始赢了二十多两银子,心中一高兴,又经人撺掇,下了大赌注,谁知道一下子赔了进去,他不甘心,继续下注,谁知道越输越多,一直到最后欠了赌坊三百二十两银子。赌坊里的人找上门来,说不还钱便要剁了哥哥的手脚。三百二十两,就是砸锅卖铁我们也凑不齐呀。奴婢正急得上火,兰妃娘娘院子里的如意找到奴婢,说那间赌坊的老板是兰妃娘娘的亲戚,只要奴婢帮娘娘做一件事,我哥哥的赌债就能一笔勾销。奴婢本不愿意,可赌坊那边催得一天比一天紧,哥哥是家里唯一的香火,奴婢没法儿只能同意了。今天上午我听见唤月姐姐让莫儿去给王妃抓药,就在给莫儿的油饺上沾了些巴豆粉,然后拿着方子去抓药,乘没人看见把兰妃给奴婢的红花粉混在药里。回来时当着众人的面撞到银珠,悄悄换了药包。”

    “你为何要嫁祸王妃?”慕容青枫咬牙切齿的问道。

    “如意说,若是事发,就让奴婢说是王妃指使的,兰妃娘娘自会想办法保住奴婢,就算保不住奴婢,她也会保住奴婢的哥哥。”

    银珠接着说道:“兰妃娘娘让奴婢在王姨娘的饮食里加马齿苋,别的奴婢什么也没做,都是兰妃让奴婢这么做的,奴婢的卖身契在娘娘手里,娘娘说奴婢若不听她的就要把奴婢卖进窑子里啊,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马齿苋?”慕容青枫眉头紧蹙,直觉告诉他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玉侧妃忙让人把郎中叫过来,问马齿苋有什么用,会不会对孕妇和胎儿造成影响。

    郎中道:“马齿苋性寒凉,有活血凉血止血之效,孕妇是忌用的,会导致滑胎。”

    待郎中下去后,慕容青枫看着倒在地上脸色煞白的兰侧妃,眼中的冰寒让她瑟瑟发抖,“你还有什么话说?”

    兰侧妃反应过来,跪倒在地,膝行到慕容青枫的膝前,哭诉道:“王爷,婢妾承认一时糊涂,让银珠在王姨娘的饮食里动了手脚,我只是嫉妒她比我先怀了王爷的孩子,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您啊!可是我没有指使小雯调换药包诬陷王妃,您要相信我啊!”

    慕容青枫一巴掌扇了过去,手上加了力道,再次将兰侧妃扇倒在地,簪环掉落一地,青丝披散,如花似玉的脸颊顿时肿了半边,一道鲜红的血痕顺着口角蜿蜒而下,触目惊心。慕容青枫冷声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来人,去把如意叫来对质,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如意早已听到风声,知道自己是躲不过的,不等慕容青枫讯问,就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奴婢将兰侧妃的话转告给小雯,小雯一开始不同意,过了两天主动来找奴婢说同意了,奴婢根据娘娘的吩咐,让她把红花粉加到王妃的药材里,再找机会调换王姨娘的药包。王爷,奴婢只是个传话的,事情并不是奴婢做的,求王爷饶命!”

    “你胡说!”兰侧妃吐出一口血,神态癫狂,扑上前来厮打如意,“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你这贱人为何要诬陷我?你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如意一边闪躲一边哀哀痛哭,狠狠的挨了几巴掌,哭叫道:“娘娘饶命!”

    慕容青枫嫌恶的看了一眼兰侧妃,真不知道自己这两年怎么就瞎了眼觉得她和倩倩相像,看她这泼妇的样子,和倩倩哪里有半点相似之处?他挥手让婆子把兰侧妃拉开,看向一直没再说话的林则宁,“王妃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林则宁心中总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却说不出是哪里,正垂眸沉思,骤然听见慕容青枫叫她,她有些错愕,看着慕容青枫的眼中带着迷茫。

    “王妃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这个时候她也能跑神,慕容青枫只好又问了一遍,却见她的眼神更加错愕,分明是在反问他:“你问我?”不问你问谁!他的心中再次忍不住恼怒,算了!他收回目光,沉声说道:“小雯、银珠,欺心害主,诬陷王妃,谋害王府子嗣,拖出去杖毙!家人杖责三十,一起贱卖,吩咐人牙子不许给他们上药!”

    小雯和银珠哭叫着求饶,林则宁的脸上露出不忍的神色,却见慕容青枫脸上杀意甚浓,“拖下去!”就有四个婆子上来捂住嘴拖着她们往外走。

    如意汗如雨下,不知王爷会如何惩罚自己,就听见慕容青枫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如意,知情不报,助纣为虐,杖责五十,同家人发卖!”

    对一个女孩子,杖责五十,不死也残了,还不如杖毙痛快,如意直接瘫倒在地,被两个婆子拖着往外走,她忽然反应过来,挣脱婆子的手向玉侧妃扑去,口中惊惶的叫道:“玉妃娘娘,您救救奴婢……”玉侧妃受了惊吓连连后退,红袖直接上前一脚踹了过去,正踹中如意的心口,如意闷哼一声,晕了过去,任由婆子像拖麻布袋一般拖了出去。

    林则宁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扫了一眼玉侧妃身边那个出脚又快又狠的婢女。

    “那是红袖!”绿柳轻声说道。

    “兰侧妃!”慕容青枫看了一眼这个自己宠爱了一年多的女人,眼中有一丝犹豫,更多的是厌恶,“谋害王府子嗣,嫁祸王妃,扰乱后宅,罪不可恕,剥夺中馈之权,封闭邻兰轩,不许人出入。”

    兰侧妃仿佛被轰去了魂魄,目光呆滞的看着慕容青枫,口中一遍又一遍的喃喃重复道:“我是冤枉的!”芙蓉与含烟上前扶起她,一声也不敢吭的走了。

    兰侧妃一走,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慕容青枫疲惫的叹了口气,用手支着额头,玉侧妃端着茶送到他面前,柔声说道:“王爷,您喝口茶吧!”

    慕容青枫就着玉侧妃的手喝了两口只有微温的茶水,摇摇头,玉侧妃将茶碗搁到旁边的桌子上,然后站到慕容青枫的旁边替他轻轻按摩头部,“王爷,气大伤身,您要保重身体!”

    慕容青枫闭上眼睛,说道:“我一直觉得兰侧妃虽然有些脾气,爱使点小性子,也是她的可爱之处,无伤大雅,没想到她竟会做出这些事来,真是令我失望!难道是我错了吗?”

    玉侧妃温柔的劝说道:“这件事怎么能怪王爷呢?不过兰侧妃今天这事情做得委实有些过火,就算再爱王爷也不能谋害王爷的孩子啊!好在王爷英明,查出了事实真相,不然,王妃可要受大委屈了!”

    说到王妃,慕容青枫才想起来林则宁来,睁开眼睛一看,屋子里已经没有了林则宁的影子,“王妃呢?”

    玉侧妃也是一副惊讶的模样,“是啊,姐姐去哪里了?刚才还在这里呢!”

    添香回答道:“兰侧妃走后不久,王妃便也走了。”

    慕容青枫忍不住皱眉,没打一声招呼就走了,就算她今天受了委屈,也不能如此放肆无礼吧,她难道不知道“夫为妻纲”吗?看来得让她好好的学一学什么是“三从四德”!

    聚墨轩里,玉侧妃的脸上褪去了温婉贤淑的笑容,皱紧了美丽的柳叶眉,手上一使劲,上好的丝质手绢便破了一个洞,“真是可惜,竟然功亏一篑!”

    添香忙上前去将玉侧妃的手指掰开,防止她被自己的指甲伤到,“娘娘不必自责,谁也没想到王妃会发现安胎药的数目不对。”

    “之前还是小看了她!”

    添香道:“没想到她这一次回过来之后,不仅性情大变,连人也似乎变聪明了!”

    红袖不满的说:“要我说,直接杀了王妃,不是更能挑拨宁国侯和齐王的关系吗?”

    “红袖!”添香警告的瞥了她一眼。

    玉侧妃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上面命令我们不许伤及王妃!”

    红袖撅着嘴说:“王妃有什么好,论容貌、才学哪一点及得上您,为什么……”

    “红袖!”添香的声音异常严厉,红袖只得闭嘴。

    添香又用警告的眼神瞥了她一眼,才对玉侧妃说道:“娘娘,您不该让王爷去静园的,他虽然不喜欢王妃,但是今晚王妃受了委屈,万一……上面会怪罪您的!”

    “这你们不用担心,王妃尚未除服,他们不会有什么的!”玉侧妃心中有些烦躁,推开红袖递过来的安神茶,“人处理的怎么样?”

    添香低声说道:“娘娘放心,没挨过五十板子就咽气了,婆子把她的嘴塞住了,没留下什么话。”

    玉侧妃点点头,“王姨娘那里一定让人给我盯紧了,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

    “娘娘,此话怎讲?”

    “兰侧妃让银珠在王姨娘的菜里加马齿苋,从银珠到秀春阁有半个多月了,为何王姨娘没有一点落胎的迹象?为何偏偏就今日恶心呕吐喝不下药?郎中怎么就来得那么及时?你都不觉得奇怪吗?”

    红袖点头,“是很奇怪,一切似乎发生的很自然,却又显得有些太水到渠成了!”

    玉侧妃神色凝重的道:“那只有一种可能,王姨娘知道银珠在饭菜上动了手脚,也知道安胎药有问题,为了引出兰妃,撵走银珠,药只喝了一小部分,或者根本就没喝,她故意装作不适,让人去找顾总管请郎中,再让郎中发现没喝完的药里有红花。”

    添香担忧的问道:“王姨娘会不会看出来这是我们布的局?”

    玉侧妃摇摇头说:“不会,她应该也以为是兰妃动的手!”

    红袖也皱起了眉头,“我们筹划这么久布了这个局,最后竟然便宜了王姨娘!”

    玉侧妃叹了口气,道:“算了,事到如今,只能这样了。留下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对我们未必没有好处,你们让人盯紧了王姨娘和天门寺那边!”

    “是!”

    林则宁平安回到静园,院子里的众人都松了口气,绿柳站在院子里高声说道:“以后谁要是再敢背叛王妃,小雯就是她的下场!你们要记住,你们的主子是王妃,只有王妃好了,你们才有好日子过,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众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绿柳让冬雪和巧儿准备热水,其余的人都去休息。

    进了屋子,留云正老老实实的跪在屏风后面,瞪着屏风上面的写意山水发呆,绿柳笑着对林则宁说道:“她怕被别人看见丢面子,非要跪在这里。”

    林则宁看了留云一眼,“起来吧!”

    “谢王妃!”许是跪的时间有点久,留云的腿都麻了,半天爬不起来,唤月忍着笑上前扶了她一把。

    “以后别那么冲动了。”林则宁边走边说。

    留云听了忍不住撅起嘴巴,唤月小声的数落她,“你啊,今天晚上要不是王妃救你,你最少得挨两个嘴巴子,长长记性吧你!”

    冬雪和巧儿送来热水,绿柳便也让她们去睡了。

    林则宁走到内室门口又回头又对她们三人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也辛苦了一天,都去洗洗睡吧,有什么事我会叫你们。”

    绿柳对留云、唤月说道:“你们逛了一晚上累了,去睡吧,我服侍王妃洗漱。”

    留云忙道:“今晚轮到我值夜。”

    绿柳摇摇头说:“你一累了就会打鼾,快回去吧,今晚我来值夜。”

    绿柳说的是事实,唤月笑着拉着留云回房间里去了。

    等绿柳服侍林则宁洗漱完从盥洗房里出来的时候,忽然发现内室里坐了一个人,两个人吓了一跳。

    “王爷!”惊讶过后,绿柳连忙施礼,这么晚了,王爷怎么会来静园?

    林则宁心中的疑惑不比她少,只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院门早已落栓,屋子里一个丫鬟也没有,他是怎么进来的?

    慕容青枫将手中的书扔在桌子上,对林则宁只有惊讶却没有欣喜的表情不太满意,他站起身来直接朝盥洗房走去。

    绿柳吃了一惊,王爷这是要在静园歇息吗?她看了一眼林则宁,林则宁一脸的莫名其妙,她根本没把慕容青枫当做是自己的丈夫,所以也从来没想过她还需要尽一个妻子的责任,她现在除了对他半夜来到她房间感到奇怪以外还是奇怪。

    身后没有动静,慕容青枫皱着眉头看过来,“还不来伺候本王洗漱!”她到底有没有身为人妻的自觉?难道是自己留宿静园让她高兴的傻掉了?想到这里,他的眉头又舒展开来。

    绿柳见林则宁完全没有动的意思,只好跟了过去伺候。

    过了一会儿,绿柳出来发现林则宁已经卸下了妆,铺好了床,正蹙着眉头对着床铺发呆。

    “王妃。”绿柳走上前去叫了一声,“奴婢再去找条夹纱被出来吧!”王妃尚在孝期,不能与王爷同房。

    林则宁点点头,绿柳便出去了。

    慕容青枫从盥洗房出来,已经脱去外裳,只着白色的中衣。林则宁站起身,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不解。

    慕容青枫径自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她。

    林则宁惊讶的张了张嘴,迟疑了片刻问道:“你要睡这里吗?”

    慕容青枫挑挑眉毛,“你说呢?”

    绿柳抱着被子进来了,林则宁一直蹙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她回头对绿柳说道:“被子搁在外面吧,今晚不用你们值夜了。”

    绿柳愣住了,慕容青枫也愣住了,但是他的眼底有微微的笑意,她是以为自己觉得今天冤枉了她而来补偿她的吗?她嫁过来已经快两年了,第一年因为她尚未及笄,第二年因为她要守孝,再过两天她就要除服了,就算今天圆房也没人知道,她是不是有些太心急了?但是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他怒火中烧,而绿柳则惊讶的合不拢嘴。

    “我睡外面。”林则宁说得理所当然。

    “王妃!”绿柳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您……”虽然在孝期,但是只要不行房,同床共枕还是没关系的!您睡在外面,奴婢怎么办?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林则宁皱着眉头,脸上的疑惑不是装出来的。

    慕容青枫怒极反笑,伸手打断绿柳即将脱口而出的解释,“照王妃说得做!”她既然愿意替丫鬟值夜,他就让她值个够!

    “是!”绿柳担忧的看了一眼林则宁,又抱着被子出去了。

    林则宁朝慕容青枫点了一下头,道:“你早点休息!”说完在绿柳之后也出去了,走的时候还很体贴的替他灭了两盏灯,关上房门。

    慕容青枫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怒瞪着房门,听着外面绿柳小声的告诉林则宁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然后告退的声音,再然后,抖开被子睡觉的声音,凭着学武的耳力,他很快就听到了她清浅而规律的呼吸声。

    她竟然睡着了!他忍不住磨牙,一抬手拍灭了剩下的一盏灯,赌气躺床上睡觉。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枕头上似有若无的兰花香,锦被里似无若有的滑腻触感,让他越来越烦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越想越窝火,听着她平静的呼吸声,他分外恼怒,凭什么只有他睡不着,于是叫了她起来给自己倒杯茶,她睡眼朦胧的进来,点灯,倒水,缓缓的走到床前,中衣的扣子略松,粉色的肚兜若隐若现,不知道是不是灯光太过朦胧,她握着茶盅的手仿佛比细瓷更加白润细腻,晚上握着她的手穿针的手指也忽然有一种滑滑的感觉,他觉得有一股火气在小腹里燃烧,心里有什么在鼓动着他再去握她的手。

    她手中的茶盅轻轻的晃了晃,他勉强压抑住自己体内的异动,伸手接过茶盅,还是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指,他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自己这是怎么了?他把水一口气喝干,把杯子递了回去,发现她的眼神打旋儿,透着股懵懂的味道,看样子是真的很困,他体内的不安分顿时全都安静了下来,“去睡吧!”

    她放下杯子,游魂一般飘了出去。

    第二天,林则宁是在自己床上醒来的,她有些困惑,她昨晚不是睡在外面榻上吗?

    唤月解释道:“王爷寅时起来上朝去了,当时王妃还没醒,是王爷把王妃抱回床上的。”早上绿柳叫她们起来服侍王爷的时候她们面面相觑,还以为绿柳没睡醒说梦话呢,王爷什么时候来静园了?

    自己睡得有那么沉吗?竟然没有一点感觉。

    留云抿唇笑道:“王爷点了王妃的睡穴。”

    睡穴?林则宁愣住了,真的有睡穴吗?会点睡穴,那他是不是有武功?昨晚他是翻墙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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