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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眸子紧闭的小丫头陡然瞪大了眸子。
从晕厥中被活生生疼醒。
嘴巴也一下子猛然张大。
苏冥眼疾手快，
将手抽回来的瞬间，顺手拿过折叠在一旁的棉布，
在小丫头嘴巴合上之前又给她塞了回去。
这样她既不会咬到自己，
他的手腕也能得到喘息。
他怕再不抽出来，
他的手怕是会被她齐腕咬断。
当然，倒刺拔得很成功。
没有折断在肉里。
小丫头也不是真的醒了过来。
下一秒，眼睛又闭上了。
这一次，是彻底地晕了过去。
剩下的手指里再没有这种情况。
手下的动作也越发顺畅起来。
没多久，便全部处理完毕了。
乘着小丫头还没醒。
又找来一些药粉撒在伤口上。
那是止血，和促进皮肉再生的。
用纱布细细将每个手指头都包了起来。
大夫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擦了擦脸上的汗。
冲苏清枫作了一揖：
“苏家主，在下能做的已经做的，这丫头能不能醒过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说罢，转身准备离去。
苏清枫却再次将人拦下。
“大夫，您说过，这丫头营养不良。
能不能想办法，让她进些食，恢复的可能性也还大些。”
大夫有些犹豫。
办法他倒是有。
就是……
啧，就是有些损了点。
看大夫犹豫的样子，苏清枫接着劝说道：
“大夫您想想，您花了这么大力气才好不容易给这丫头处理到这个地步，要是死了，您不是白忙活了吗？
这也是在砸您‘妙手回春’的招牌不是？”
大夫一想也对。
但是那法子……
罢了。
用不用，看苏家主吧。
递给了苏清枫一个小瓷瓶。
“这是在下不久前新研制的药，对昏迷的人有奇效。”
“哦？”
苏清枫挑眉。
既然如此，为什么藏着掖着？
而更令苏清枫奇怪的是，
大夫的表情……似乎有些尴尬？
大夫继续道：
“小丫头饿了不少日子，暂时不能吃营养太丰富的东西，每日能进些白粥也就差不多可以了。”
“那这药瓶……？”
“诶——现在不能打开！”
见苏清枫似乎想将那瓶塞拨开，
大夫慌忙喝止。
“这药瓶里的东西，不是拿来吃的。
喂粥之前，才能将这药瓶打开，放到小丫头的鼻子底下，届时，小丫头会张开嘴的的。
那个时候，就是喂粥的最好时机。”
话落，转身离开。
苏清枫却又一次把大夫拦住。
大夫心肝有些颤。
“苏家主还有何吩咐？”
苏清枫有些尴尬。
“大夫，劳烦替小儿包扎一下。”
大夫也是一愣。
光顾着那小丫头了，
这苏家正统的继承人还反倒给忘了。
忙应道：
“不劳烦不劳烦，应该的，苏家主客气了。”
“苏少爷过来吧。”
包扎伤口之际，
苏清枫出去吩咐厨房端碗白粥上来。
在白粥上来的那一刻，刚好苏冥的伤口也包扎完毕。
大夫看了那白粥，又看向那药瓶。
嘴角抽了抽。
连忙回身向苏清枫告辞。
诊金让苏清枫送到他的医馆。
背影看上去，几乎是落荒而逃！
苏清枫更加摸不着头脑。
这大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了。
在喂小丫头白粥的时候。
苏清枫终于是知道大夫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了。
瓶子被打开的那一瞬间，一股难以言说的臭味扑面而来。
小丫头因为鼻子贴得近，
闻到的味道最是浓烈。
鼻子因为承受不住那味道而改用嘴呼气。
轻易便张开了嘴。
难怪大夫吞吞吐吐。
这是无法普及的药。
只能用在普通人，或者穷苦百姓身上。
这些人，为了能活命，不会在意什么手段。
但入了仕途的或者稍有些身份的人，尤其自恃清高，即便是死也不会用这种恶心人的法子。
他们觉得跌份儿。
而如果这药能救不少穷苦百姓，偏偏让不少贵族因此丧命。
见死不救的锅，作为大夫的他怎么都逃不掉。
罢了罢了。
只要有用，管他什么法子。
小丫头昏迷了五天。
苏府隔壁是凌府。
凌家与苏家是世交。
巧了，凌家这一代也只有一个嫡长孙。
名唤凌书。
年纪跟苏冥相仿。
两人倒也算得上是好哥俩。
在小丫头昏迷的第二天，
凌书跑苏府来找苏冥玩儿，
就发现苏府的气氛有些不对。
一问之下才知道，
是苏伯伯带回来一个重伤的小丫头，
好奇之下，也想去瞅瞅。
见到小丫头的第一眼。
凌书是有些惊艳的。
此时的小丫头脸被擦干净了。
虽然长期营养不良，皮肤干黄了些。
但还是掩不住那份清秀和乖巧。
好可爱的小妹妹。
这是凌书对她的第一感觉。
小丫头昏迷，
其间便是苏冥和苏清枫轮着照看着。
不过铺子生意挺忙。
大部分时候还是苏冥在照顾着。
秉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再加上凌书似乎对小丫头很有兴趣的样子，
苏冥果断把凌书也拉了来。
空闲的时候，苏冥也会把事情的始末说给凌书听。
凌书简直目瞪口呆。
看不出来，这小丫头这么能耐？
心下对小丫头越发好奇。
小丫头在意识朦胧间醒过几次。
每次看到的，都是一道小小的模糊的身影。
偶尔是凌书，偶尔是苏冥。
奈何在小丫头的意识里，只有两幅画面。
一副是她在大黑的墓碑前倒下去的那一刻，
看到的是自漫天杏花雨中带着担忧的神情向她奔过来的粉雕玉琢的小少年。
一副是拔倒刺，她被猛然疼醒过来那瞬间，
少年紧蹙眉头的面容，和他抽回手时，在眼前快速划过的带血的手腕。
两幅画面里的主角，
都是苏冥。
所以在小丫头的潜意识里，
那在她昏迷其间在屋内奔波的小身影，就是苏冥。
大概在那个时候，
就把那道人影连同苏冥这个名字一同藏进了心底。
五天后，小丫头悠悠转醒。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看着四周围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房间。
小丫头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耳边传来一阵轻笑：
“丫头，傻了？”
那是凌书在向她打招呼。
小丫头回神。
发现房间里只有眼前这个陌生的小少爷。
是的，小少爷。
看对方的穿着，就和街头那些捣蛋鬼们不一样。
又想到苏冥。
大概跟那个小哥哥一样，
是大户人家的小少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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