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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素描本 > 第5章 暗香疏影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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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他,打他,打他”一群小孩子追着另一个小男孩打,不时还扔出石子,土块和树枝去砸他。那男孩也不叫也不反抗,一个人捂着头拼命的逃。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样情景每天都要在这个小村落里上演。

    不知过了多久,后面的声音渐渐消散,小男孩慢慢放下步子来到一棵树下,跑得太猛,他还低低的喘着气。小男孩缩腿坐下,双手抱住膝盖,忍不住模糊了双眼。这是让他觉得最有安全感的地方了,也是他的秘密基地每次被打过后他都不会去娘亲怀里撒娇哭泣,而是一个人偷偷躲到这里低低的抽几下,然后若无其事的回家。

    “喂,喂!喂!!!!”

    小男孩从自己世界里惊醒,抬头四处张望,“谁?谁叫我?”

    “诶呀!你个小屁孩,是耳朵有问题吧!我叫你大半天才听到。”

    “谁?你到底是谁?”

    “真是个不懂礼貌的小家伙,自己坐我腿上那么久,坐得我腿都麻了,还一副自己受了欺负的模样。”

    “坐你腿上?”小男孩愣头愣脑的站起来看了看自己坐的地方,不由得一惊,“你,你是这棵树?”小男孩的声音都带着颤抖,“你,你怎么会讲话?”

    “怎么着,不行吗?”那棵树得意道,“人家一千年的萝卜可以满山跑,我五百年的梅树还不能讲话了?”接着又不满的都囊道,“真是的,每天跑我这里来哭哭啼啼,一点男孩子的样都没有,还吵得我不能好好睡觉。”说完打了个哈欠,“说吧!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不顺心的告诉姐姐,姐姐帮你啊!”

    “我,我叫李洵。”小男孩低着头,手紧紧的抓着衣角。

    “李洵?听上去是个不错的名字。姐姐我喜欢。”梅树得意的说道,“你今天是怎么了,又哭?告诉姐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今天,今天我,我,哇……”李洵终于忍不住,感情的堤坝瞬间决堤,再也抑制不住。抓着衣角的手在脸上不住的摸着。

    “你,你别哭啊!喂!你别哭呀!”梅树有些不知所措,“我,姐姐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说,谁欺负你,姐帮你收拾他。”

    李洵仍然忍不住眼泪,“我,我,我,,,,”话卡在喉咙里,被哽咽又咽了回去。

    “诶呀!你说啊!姐姐帮你。”梅树急得都快跳起来。

    李洵却似乎没法控制似的,“他,他,他们都,他们都,都,都,都,都欺负我,他,他们,他们都,打,打,打,打我。”哽咽得厉害,李洵没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在他自己的映像里自己从未这么放声大哭过,即便是在他这个秘密基地,他也只是一个人发着呆,小心翼翼的默默抽泣几下,任眼泪洗刷自己被人打得满是泥土的脸。

    “那你也揍他们啊!对付这些个贱骨头用拳头解释最靠谱了。”梅树解释道。

    “不,不,不,不能,这,这,这样,这,这样,娘亲,会,会伤心的。”李洵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点点,但还是吐不出句完整的话来,好在眼泪是止住了,只是脸上挂着的斑斑泪痕却怎么也擦不掉。

    “行了行了,瞧你那点出息,居然还能想到你娘。不就是你打不过人家吗?你找你爹打他们啊。”

    “我爹?!我没有爹!!!!!”李洵刚刚平复的心又剧烈的颤抖起来,一种影藏了很久不想让人知道的伤疤被人不留余地一点点撕下的感觉让他再也没办法重新铸造自己的心里防线。梅树哪知道李洵一切的不幸都来自同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他爹。确切的说李洵没有爹,他是他娘亲的私生子。所以,因为没有爹,外公被活活气死,连临终前不愿见他娘亲;因为没有爹,他娘亲要承受起所有家里家外的一切负担,受尽世人白眼;因为没有爹,他被村里其他孩子嘲讽,殴打,却不敢吭一声,更不敢跟娘亲说一句自己受委屈的话。

    终于,李洵的哭声由嚎啕大哭变为了低低抽泣,“好啦,姐姐不该问的,以后你有什么事情随时来找姐姐好吗?”

    “嗯!”李洵郑重的点了点头,似乎这是一个只要用一个字回答但对他来说影响终生的承诺。当然,如果知道后来,这个承诺的期限最好是永恒。

    往后的日子里果然李洵来得勤快些了。

    “梅树,我娘想让我读书。”李洵趴在树根上。

    “那就读呗!你们不是说读书很有前途吗?”梅树抖着她的枝干。

    “可是,读私塾要很多银子,娘亲根本负担不起,我不想她为我太操劳,她已经很辛苦了。”李洵扶着腮帮子,“我知道读书是个好出路,……”

    “你娘不是在有钱人家洗衣服吗?他们家的小少爷读书,你自告奋勇当个陪读不就好了?”梅树打了个哈欠,“真是的,木鱼脑袋,我看你也没读书的必要了,省得耽误天下苍生。你要是有姐姐我一半的聪明,姐姐我不知道有多省心。”

    “对啊!”李洵站起来,“我这就回去跟娘亲说。”说完,撒腿就往家里跑。

    梅树看着他跑远的背影,叹了口气,“诶,你这么一根筋,怎么可能不受人欺负呢?”

    果然如梅树所料,那个富贵人家满口答应了让李洵陪读的事情。

    “梅树,梅树,”李洵大老远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道,“我可以读书了,那户人家说就要一个上进的给小公子当陪读,这样小公子学得快。”

    “诶呀!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梅树,要叫姐姐。”梅树辩解道。

    “你胡说,你都五百岁了,我才六岁。我早就问过娘,娘说五百岁的人对我来说叫老祖宗都闲把人叫小了。”

    “呸!你才老东西呢!我还正值青春美貌时,哪里老了?你听我声音,哪里老了?”

    “嗯……”李洵犹豫着,确实梅树的声音更像一个妙龄少女的声音,丝毫没有老气横秋的感觉。于是抖着机灵道,“那你有名字吗?我以后就叫你名字吧!”

    “你这臭小子,你哪里听说过树会有名字的,要是有也是梅。”

    “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李洵稍稍迟疑了一下,“我今天听夫子说,梅花临霜傲雪,开在冬季,最为清美的是红色的,我以后叫你素红好吗?”

    “素红?”梅顿了顿,“我喜欢这个名字。”

    上了学的李洵没有那么多闲杂的时间来看素红,这让素红有些害怕。

    “喂!你小子很久没有来看我了。”素红责怪道。

    “对,对不起。”李洵不好意思道。

    “谁,谁叫你道歉啊!你个怂包。”素红又补道。

    “那我以后一有时间就来看你,好吗?素红,”李洵道。

    “这还差不多。现在还有小杂碎欺负你吗?”

    “不要这么说,他们都还是个孩子。”李洵解释道,“放心吧!他们现在欺负不到我,小公子的书是老爷家一家人的心病,他们都指望着我把小公子带回正道,所以对我照顾有加。”

    “哟!当初是哪个小犊子被他们欺负每天跑这哭鼻子的?”素红不服气道,“你每天被那家人看得那么严,不就更没时间来看我了?”

    “放心吧!被管得严的事小公子,我每天都可以出来一会儿。”

    “那还差不多。”

    “对了,”李洵突然一拍脑门,“素红,今天夫子说‘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那你们梅以多少年为春,以多少岁为秋?”

    “这,这我哪知道。你这哪里看来的。”

    “哈哈,不管你以多少岁为春,多少岁为秋,总之以你现在的年纪顶多是我姐姐。”

    “我就说我很年轻吧!”

    又是一年寒冬腊月,雪已经覆盖了整个地面,本来这个平常就鲜有人光顾的地方更应该静谧,可此时却异常“热闹。”一群少年在这里嬉闹,有的攀着树枝,有的在周围打雪仗,有的直接拿着地上的石头在树干上刻画。

    “你们在干什么?”李洵跑过来吼道,口里呼出的白气不只是跑得太快还是温度太低。手指已紧紧捏出拳头。

    “哟,这不是那个有爹生没娘养的贱种吗?”一个少年轻蔑的望着他,手里还拿着从梅树上折下的小枝丫。

    李洵再也沉不住气,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就往那个少年身上砸去,“我不是贱种,你才是没家教的混蛋。”石头砸在那个少年身上,其他人都愣住了,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这打人的少年曾经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小人。那少年被惹怒了,“还敢打我!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这个贱种都敢打我了,给我打。”

    一群少年纷纷捡起地上的石子雪球往李洵身上砸。李洵更像发了疯一样的冲过去,丝毫没有畏惧,捡起地上的石子雪球土块往那群人身上砸,“不许你们欺负梅树!”

    “我们就欺负它怎么了?”那个被打的男生恼羞成怒道,“我爹说了,这棵梅树早就死了,已经好几年没有开过花长过叶了。也就你个妖孽才把它当块宝。”

    李洵彻底被激怒了,他干脆直接冲过去把那个男生推倒在地,抡拳头打在那个少年身上。其他少年都看呆了,也不敢上前去拦。“向她认错!向她认错!向她认错!”李洵吼道。

    那少年起初还强,挨了几下拳头后,服软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欺负你,也再也不欺负梅树了。”

    李洵这才停手,爬起来,“记住你的话,给我滚!!!”一群人赶紧跑了。

    知道所有人都跑没影了,李洵才走上前,梅树周围的积雪已经完全踩得破败不堪。李洵抚摸着树干上被刮花的痕迹,心疼道,“疼吗?”

    “傻瓜,树怎么会疼呢!这些就跟挠痒一样。”素红的语气里有着强加出来干瘪的笑意还有掩饰不住的鼻音。

    “在我面前你不用故作坚强。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李洵想到那个少年说的这几年梅都没有开花,是啊,她似乎几年没开过花了。“那你为什么不开花了?”

    “我的花只开给我喜欢的人看。”素红这句话说得异常温柔,温柔到可以融化整个冬天的雪。说完枝丫抖动了一下,开出一朵艳丽的红花,慢慢落到李洵的手中,“你终于不是那个只会一个人躲着哭的小屁孩了。”

    这一年的冬季似乎特别久,似乎是霜雪冻结了时间,但总有一摸余温仍旧躺在心胸让人产生一种已经是春季的错觉。终于,春季来了,可是春季似乎比冬季还难熬。李洵年纪也大了,今年他就要进京赶考,不出意外的话,他肯定名列三甲之中,但这种大事自然备受人们关心,于是李洵整个春夏几乎都被禁锢在书房里。

    终于春去秋来。

    “素红,”李洵躺在树下,头枕着梅树的根部。

    “你可好久没来看我了啊!”素红怪嗔道。

    “我明天就要进京赶考了。”李洵望着天。

    “嗯。”素红有千万句话要说,但到口里时已经只剩下了一个字。

    “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的啊!”

    “放心吧!没有你在,我会更好。”素红说道,心里却又后悔。

    “那就好,那就好,”李洵站起来,念叨着这三个字走了。

    看着李洵远去的背影,素红百感交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又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本想叫住李洵,最终还是没敢开口。“只是进京赶考,不会太久的。”素红感叹。

    也许她是对的进京赶考真的不要太久。夏末,李洵又回到了这个村落,同时带回来的还有他高中状元的消息。金榜一开,整个村落都沸腾了——李洵是整个村子里第一个状元。

    “素红,我现在是状元了!”李洵坐在地上靠着梅树干,眼里没有桀骜不驯,没有嚣张跋扈,甚至有些幽怨,有些悲凉,他说这话的口气更像是感叹。

    “早就知道了。这就这么大点地方,这么大个事哪里容得下,早在你回来前我就知道了。”素红白道,“我都活了五百年了,就这种事,你还好意思向我炫耀?!”

    “没有,我只是跟你说一下。”说到你的时候,李洵的声音几乎淹没到不能听见。

    “瞧你那点出息,还相当一国栋梁呢!这么一句话说得那么中气不足的。有什么事就直说,别跟我这拐弯抹角的,我就喜欢直来直去。”素红自恋道,“你在京城是不是看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那你有没有看到过比我开出的花更漂亮的花?”

    “没有,京城的花都很暗淡没有灵气。”李洵吸了口气,“我这次来有话要跟你说。”李洵转身扶着树干,“我还要去一次京城。”

    “还要去?”素红讶异道,“为什么还要去?”

    “当今陛下重才,说要亲自面见前三甲。”李洵说道,话音很淡漠。

    “哦,那这次是多久?”素红问。

    “不知道。”李洵也摇摇头,皇上召见前三甲这事古虽有先例,可也不知道是多少年的事了,今朝从未有过次先例。

    “那,那你什么时候走?”素红问,嘴角的苦涩难以掩盖。

    “今天晚上就走。”

    “这么快吗?”素红想让他留几天,最终还是撇撇嘴道,“那你走吧!还有很多事情要你处理。”

    这句话恐怕是素红说过的最后悔的一句话了。李洵一去就是三个月,人还没有回来,他将迎娶当今宠臣陈尚书家千金的事情已经在村里传开了。素红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她是一棵树,本就不该有任何的思想,可她却动了心。

    当李洵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隆冬了,雪似乎是个好东西可以遮盖脚印,也可以掩埋伤心。一列人马进入村落,这是村里不曾有过的,村口站了很多人,只为看个热闹。马蹄踩在地上,嵌出一个个脚印——李洵回来了。

    大家都以为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望老母祭祖,可他看望完母亲便去了那个已经早已没有了人烟的梅树那里。

    “你回来了?”素红打着哈欠,“看来我这里真是个晦气地儿,你连你刚过门的妻儿都不愿带过来给我看一眼。”

    “我没有娶妻。”李洵说。

    “那你还真是大胆,竟敢让尚书的女儿给你当妾。”

    “我没有娶任何人。”

    “为什么?尚书的女儿还能亏待你,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当官的,总该有个靠山。”素红说得头头是道,丝毫没有注意李洵的变化。

    “尚书的女儿金枝玉叶,自然不会让我有所怠,可我却不可能为了官场小利去毁了她。”李洵说道,后面的字说得尤为有力。

    “你啊,就是个木鱼”

    “是吗?好在我还有个梅木的犍椎。”说到这里两人都笑了。

    时光冁然,几经春秋,李洵竟然也做到了宰相的位置。

    “恭喜啊!想不到你这样的也能有一天能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素红说着风凉话,原来这就是你当初不娶尚书女的理由。

    “你还是这样站着说话不腰疼。”李洵嘲笑道。他已经人及中年,下巴上也有了胡须,多年来政事操劳,他的脸上也开始爬上细微的皱纹。

    “我是棵树,当然是站着的啊,你看到那棵树是坐着的啊!”素红不服气道,“你还不娶亲吗?那个尚书的女儿,现在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陛下重用于我,我自当好好报效朝廷。”李洵一脸凝重。

    “那你的意思是还得干出一番春秋大业喽。”素红顿了顿,“那这样吧,我曾助你高中状元,也算是个状元花,你看我这门前冷落,不如你在我这修座庙宇,天天香火供奉,你有了政绩,我也能提升法力。”

    “不行。”李洵一口回绝。

    “为什么?”素红很是不解。

    “助我中举,是你我之事,怎可劳及他人。”

    素红被他一身正气给镇住,“不就开个玩笑吗?你至于这么道貌岸然的说我吗?”素红撒娇,“我说话向来大大咧咧,你那么认真干嘛?”

    “有些事情以后不要再说了。”李洵说道。

    “那你说的事娶亲呢!还是建庙呢!”素红玩味似的问。

    李洵没有回答,拂袖离去,素红自觉说错了什么,后悔道,“李洵,我,我不是认真的。我只是开个玩笑。”

    又是一年冬天,一朝宰相已经病入膏肓,皇上特意下令满足他一个愿望,所有人都觉得这个一生都未娶妻的宰相能有什么愿望,没想到他竟然说,他想回去看看家乡的梅树。到达村口,他不顾众人阻拦秉退了左右,一个人拄着杖步履蹒跚的走到梅树下。

    “素红啊,你这里更清静了呢!”李洵拄着杖,颤巍巍的坐在树根上。

    “你来了啊!你这人啊,都好久没来过了呢!”素红责怪道。

    “是啊!好久了,我都老了。咳咳,咳咳,咳,”李洵走了这一路,吹了风,更加咳得厉害,咳一下,整个身子都在颤。

    “你别说了,”素红抑制不住的心疼。

    “不!咳咳,”李洵吹着胸口,“我要说,咳咳,我啊,就是要用我最后一点时间,跟你说说话,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一口气说得太多,李洵再也忍不住咳嗽。

    “你别说了,你别说了,”素红的语气里,哭腔再也掩饰不住,“你别说话,好不好,算我求你。”这是素红第一次说这种话,以前的她从不会求人,更不会用这种哭腔求人。

    终于,李洵的咳嗽慢慢缓和,他深深吸了口气,才有道,“你听我说完,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一直不娶亲吗?其实在我的心里一直有一个人,”李洵缓缓的从怀里掏出一条红绸,“看!这是我给她准备的红菱,我刚进京时买下的,好看吗?”

    “好看!好看!”素红再也抑制不住泪水,拼命的点头,枝丫上的积雪被抖下来了很多。

    李洵用手摩搓着红绸,笑道,“我就知道你喜欢,咳咳,咳咳咳,我啊心里的那个女孩叫做素红。”

    “我知道!”素红的泪水不断的冲刷着面庞。

    “还有一件事,咳咳咳,”李洵咳得更加厉害,他这瘦鼓嶙峋的模样仿佛再咳一下整个人都会破碎灰飞烟灭。李洵捂着自己的口鼻,咳了好久,才又平复,“你说叫我给你修一座庙,其实这庙并非是不可以,只是,我可以在朝堂上了无私心,可以在利益面前无所动摇。可我唯独对你,我就希望你是我一个人的,越少有人知道越好。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不只是太激动还是一口气说了太多,李洵咳嗽得愈发厉害。素红早已泣不成声,她的性格何其要强,却在这一刻全部融化。

    “咳咳!!咳!”李洵的咳嗽愈发的深,愈发的狠,最终咳出一滩血来。他颤抖着手擦去嘴角的余血,“真,真的。这辈子遇到你真好。”说完,轻轻的闭上了双眼。

    “李洵!!!!”素红带着哭腔声嘶力竭的吼道。声音传遍了村落,村口的侍者寻声走了进去,发现李洵静静的躺在一棵梅树下,梅树只剩下了一身枯枝,梅花和枝丫上的雪尽数撒满了周围……

    “我们还会再见的,”素红淡淡的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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