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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风约辞 > 六 鉴尺素风辞拈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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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业料到她会有此一问,直言道:“我家公子是池阳侯。”

    琴约心中疑惑:池阳侯封地远在国都附近,能支配得了纷泉郡太守吗?有问:“那太守是如何知道此事的?还来得那么及时?”

    ?业面露得意:“当然是公子的计策啊!”

    “你是说他早就安排好了要帮我?”琴约不敢相信,“可他之前明明不让我回来。”

    “公子让我将你关到耳房之后便派人去查了牟巨材背后的势力,知道郡守莫连是他的表侄,便飞鸽传书让光禄大夫在朝堂上弹劾了他,陛下当庭龙颜大怒,他还敢由着牟巨材放肆吗?”?业娓娓道来。

    其实对于风辞如此帮助一个刚买来的婢女,?业也不甚明白。要知道他家公子是个闲散侯爵,自从母亲步夫人去世后,几乎没再见他对任何人上过心,不久后老国公离世,他为双亲守孝期满,唯一紧要的事便是四处寻找他的未婚妻了。可即便是找未婚妻也没见他动用老国公在朝堂之中留存的势力,可此次他不仅为了琴约欠了光禄大夫的人情,还下令如果琴约不问及此事,便不要说出去。

    “难怪他当时不让我马上返回来救娘亲。”琴约这才明白,原来风辞关她两日,是在等待时机。”

    “公子怕你贸然回来只会羊入虎口,所以才将你锁在房里。像牟巨材这等欺软怕硬的恶人就得让他依仗之人来治他,一劳永逸。”

    “还是公子思虑周全,替我谢谢公子,也多谢你了。”琴约笑眸潋滟,之前还对风辞软禁她的事心有余怨,此刻早已烟消云散,只剩感激了。

    一旁端坐的原荑听罢不禁问道:“?护卫,老身母女承蒙贵府侯爷相救于水火,敢问侯爷尊姓大名?我们母女定会铭记大恩,他日衔环以报。”

    琴约正想告诉母亲他叫风弗言,却听得?业道:“我家侯爷尊姓风,单名辞,字弗言。”

    啊?原荑和琴约都怔住了,须臾,两人相视一眼,原荑问:“是梁国公的嫡子风辞公子吗?”

    “正是。”?业道。他还纳闷:她们身处如此偏远之地还知晓公子的身世?不过也不足为奇,公子早就才名远播了。

    原荑难言心中激动,握住琴约的双手,道:“小约,你见过风公子了?那你有没有跟他说你是……”

    琴约冲她摇摇头,神色黯然:“娘,等到家我跟你细说。”

    原荑见她仿佛有心事,便没再多言。

    方才听闻佘府的贵客风公子便是自己的未婚夫风辞时,琴约心里跌宕不已,从震惊到愠怒,一会儿庆幸,一会儿又失落。震惊于他两人的相遇机缘如此巧合,恼怒他看到了定亲信物还当众令自己难堪,庆幸他尚念婚约之情愿意搭救于她,却又因为他不愿与自己坦诚相认而倍感失落。

    自此直到琴约家,一路无话。

    马车在平坦宽阔处停下,琴约扶着母亲邀?业进堂屋坐下,给她泡了杯自己从山上采摘晾晒好的花茶。

    原荑急忙拉着她进了内室,问道:“小约,你怎么见到风辞的?快跟娘细细说来。”

    琴约遂将在宴会上遇见风辞的经过及这几日的相处备述一遍。原荑听完,眉头一锁,微叹了口气:“如此看来,他怕是不愿接受这门亲事。难道他已经有意中人了?”

    “不清楚,如果他有意中人,完全可以提出退婚,我不会让他为难的,可他对定亲一事只字未提。”琴约道。

    “他若对这门婚事不满意也能理解,如今你是奴籍身份,试问国公府的嫡子怎么能娶一奴婢做正室呢?即便是作妾也是抬举了。”原荑叹道,只怨命运弄人,姻缘太浅。

    “我绝不作妾!若他觉得我不配做他的妻子,那这门婚约解除便可。”琴约从容道,她期待自己的未婚夫乃重情重义之人,若他只重门户,势利浅薄,那么不要也罢。

    原荑道:“好在他并非无情无义之人,此番救了我们娘俩,说明他还是顾念情分的。”

    琴约正欲接话,忽听得房外有争执之声,开门一看,平钦提着鸽笼正和?业在堂屋里僵持着。

    “你们怎么了?”琴约看了看怒目相对的两人。

    “他说这鸽子是他家训养的信鸽,要来抢。”平钦道。

    ?业一脸不屑:“什么叫抢,这本来就是我们侯府的鸽子,这叫物归原主。”

    琴约赶忙制止道:“你们先别争了,这白鸽确实是我和平钦在山里捡到的,当时它翅膀受伤了,平钦带回家帮他养伤,他也没想据为己有。不过?护卫说这是侯府的信鸽,又如何证明呢?”

    “就是,你拿出证据来啊!”平钦英眉一扬,不无挑衅地看着?业。

    ?业一双卧蚕眉微微一蹙:“现在它飞不起来,若是能飞,你放了它,它自会飞去侯府去。这样吧,你把鸽子留下,等到了佘府我家公子一看便见分晓。”

    “你这分明是变着法儿要夺走它。”平钦不乐意了。

    “平钦,我想池阳侯不会缺一只信鸽的,或许这真是他的,反正我也要回佘府去,如果不是他的,我等它伤好了,再把它放了。”琴约劝道。

    平钦不情不愿道:“其实我是看你挺喜欢它,想留着它陪你解闷的。”

    琴约不禁一笑:“你怎么还像以前一样把我当小孩子?我都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小丫头了。平钦,谢谢你,不过你以后不必再事事都为我着想了。”

    “听你的。”平钦微笑着应声,内心却有些落寞: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率真烂漫的小丫头。

    数日后,原荑身上的伤痊愈了,便让琴约早点随?业回佘府去。

    “娘,您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吗?”琴约又一次问道,“我可以跟风辞求求情,侯府里多添一个人手应该很容易的。”

    “不了,你自己一个人更方便隐藏身份。千万不能让那些人知道你还活着。”原荑道,“再说,娘已经习惯了在这小山村的日子,现在身子骨还算硬朗,可以自给自足,照顾好自己,你不必担心。以后你若是替你爹替琴家洗刷了冤屈,记得回来告诉娘一声。”

    “嗯。”琴约点了点头。

    “快去吧。经历了牟家的事,若是那些人知道你还活着,随时会对你不利的。”原荑面露忧色道。

    “那我走了,娘,您好好保重。”琴约和母亲辞别后便走向了不远处停在大道边的马车。

    忽听得后面一声大呼:“小约,等等我!”

    琴约回首一望,发现平钦正背着个包袱跑来:“平钦,你这是……”

    “我跟你一起去。”平钦道。

    “啊?这……”琴约不禁看了一眼?业,对平钦道,“你走了,你娘亲怎么办?”

    “是我娘让我跟你出去的。”平钦道。

    琴约更加大惑不解。

    平钦正色道:“我娘希望我出外混出点模样来,让我爹看到,能再让我回到平家去。虽然我也不太愿意回到那个家,但我不想看到我娘失望的样子。所以,我们结伴同行吧。”

    琴约看着立在马车旁的?业,问道:“?护卫,可以顺路带平钦去佘府吗?”

    “他去了正好,信鸽的事还没完呢。”?业道,“上车吧。”

    三人上了马车,径直回了佘府。一入佘府大门,?业便带着琴约和平钦去见风辞。路过通往风辞房间的月亮门时,恰好被不远处的佘?O看见了。

    是他!见到平钦的侧影,佘?O心里不禁一颤,这几日她都会时不时想起他,还专门遣绣鸢去问了叶管家他的姓名来历。此时见他和?护卫往风辞的房间去了,不由得好奇,在月亮门后悄悄观望起来。

    风辞此时正在房间练字,房门敞开着,稍一抬眸便远远瞧见了他们三人,发现平钦也在,心绪稍有不顺:怎么他也来了?

    ?业上前将信鸽提到风辞面前道:“公子,这是侯府的信鸽,不知怎么受伤了,落到了这人手里。”?业偏头指了指平钦。

    “唉,不是跟你说了我们在山里捡到了它,帮它治伤了吗?”平钦见?业说得不清不楚,着急地辩解道。

    风辞细看了一眼鸽子腿部的竹筒,墨眉一拧,冷冷地问平钦:“东西你看过了?”

    “我没看。”平钦斩钉截铁地答道。

    “没看过?”风辞盯着平钦朝他面前迈了两步,“我这竹筒之前可不是那样绑的。”

    “那是给它包扎的时候它爪子不老实,把竹筒弄掉了,我重新绑上去的。”平钦解释道,他不知为何,明明说的是事情,心里却有些微的慌乱,大概面前这个人的气势太强了些,虽然身形也不过就比他高了一两寸而已。

    风辞眯了眯眼,显示不太相信他的话。

    琴约见状,为平钦鸣不平:“平钦一向敢作敢当,既然他说没看过就一定没看过。没什么可怀疑的。”

    “你这么相信他?”风辞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地捏紧。

    “我认识他这么久了,很清楚他的为人。”琴约道,“再说了,你还没证明这信鸽是你家的呢!单凭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吗?”

    平钦看了眼?业,附和道:“没错,当时这人还说你可以证明,那请你拿出证据来啊。”

    “哼!”风辞哼笑一声,长袖一甩,从笼中抓出鸽子,取下小竹筒里的尺素,两指捏在手里,道:“我风府的飞鸽传书自然有特别之处,不过不足为外人道。”

    平钦对他的话满不在乎,反正他也不想知道有什么特别的,而琴约却仿佛被什么刺在了心头一般:不为外人道,他把自己当作“外人”?看来,他当真不愿意接受这桩婚事。

    风辞展开尺素书时,趁机扫了一眼琴约,见她低头沉默,心里无端有点难受,方才他是故意那样说的,惩罚她为平钦辩驳而触犯自己,可此刻却忽然有些懊悔,也不明白在懊悔什么。如此想着,短短两行字愣是让他看了半晌。

    “公子?”?业见风辞定定地看了许久,一言不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风辞这才回过神来,从容不迫地道了句:“准备明日启程回坪州府。”随后便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唯。”?业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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