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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犹豫了一会儿,正要伸手去推推他,杜浩然忽然一个翻身,从她身上挪了下来,躺到下面,然后将她的身体拔了拔,让她躺得更舒服一些,出声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问题?
叶琢这才想起貌似杜浩然刚才问了她一个问题。问的什么来着?哦,是问宫里的玉器。
她咬了咬唇,脸色变得通红,为自己心里那微微的失落而感觉羞愧。她这是怎么了?
“琢儿,你身体还不行。咱们都得忍忍。”杜浩然似乎知道她想什么似的,凑近她耳边轻声道。
叶琢顿时羞恼了,用力地拧他一下:“胡说什么,谁不能忍了?”
杜浩然朗朗地笑了起来:“是我,我差点就没忍住。”
他说这话,又让叶琢红了脸。
嗔了杜浩然一眼,叶琢转开话题:“还记得我在南山镇收的徒弟吗?有几个头脑十分灵活,我教给他们的手艺,也学会了几分,雕刻出来的玉器虽说还有些青涩,但也极俱灵性。想来再练上一段时间,就能独挡一面了。”
她坐了起来,拢了拢头发,眼睛定定地瞧着杜浩然:“如果我出府去给他们教授手艺,你可会有意见?”
杜浩然正言道:“怎么可能会有意见?你师父就没跟你说过,我们那里的女性能顶半边天么?我从不希望我的妻子整日呆在家里,只知道唯唯喏喏,以夫为天。走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业,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这才是我欣赏的女子。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么?就是因为你是这样的人。所以我不希望你为我而改变什么。”
叶琢怔住了。
她听到了什么?他说他喜欢她?
怎么可能?
他不是喜欢秦若彤吗?
“你喜欢我?”鬼使神差的,她问道,“怎么可能?你不是喜欢那……”
她忽然停住了,咬着唇,满心地懊恼。她怎么就问出了口呢?她这样,算不算心胸狭窄?
“我不喜欢你喜欢谁?”杜浩然诧异了,“你以为随便一个女子就让我这么心甘情愿娶进门的吗?”说着他盯着叶琢,嘴角微勾,“你脑子里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说说看,你以为我喜欢谁?”
杜浩然的话让叶琢心里涌上一股甜蜜。原来。他喜欢的是她!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叶琢也不隐藏。她咬咬唇,有些赧然地看着杜浩然:“我以为……你喜欢的是秦若彤。”
“秦若彤?”杜浩然哑然失笑。揪了揪叶琢的鼻尖,“你都胡思乱想什么呀,你相公我是那么肤浅的人么?只见过一面,就一见钟情,念念不忘?那是话本里写的故事吧?说实话。那秦若彤,我都想不起她长什么样了,只觉得她的棋下得不错。”
听得这话,叶琢又欢喜又失落。欢喜的自然是杜浩然喜欢的是她,而不是前世那具漂亮的躯壳;失落的是,她秦若彤就那么差劲吗?居然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了。枉她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你这没良心的,我真为秦姐姐不值。”她又拧了他一把。
“唉,做人难。做男人更难,做一个好男人难上加难。我要说记得她吧,你又吃醋;我说记不得她吧,你又骂我没良心。你到底是想让我记得她还是不记得啊?”杜浩然极为幽怨。
“好吧,算你有理。”叶琢心结打开。极为欢喜,对着杜浩然笑盈盈的。
“说正事。”杜浩然脸色一正。“母妃说让我们搬出去住,你是怎么想的?”
“唉!”叶琢长叹一声,“我就是个唯唯喏喏,以夫为天的女人,自然是相公怎么做我就怎么听呗。”
“好啊,敢打趣你相公?你就是这么唯唯喏喏的?”杜浩然伸出手来,咯吱叶琢,直逗得叶琢咯咯直笑,翻滚不已。
笑闹了一阵,叶琢敛住笑容:“我说的是真的。这件事,听你的。”
杜浩然点了点头:“那就搬出去吧。皇上封爵的圣旨一下,我就该另立门户的,老呆在这府里也不好。别人有个红白喜事,送请柬都得为难,到底是送一份呢还是送两份。而且这样对大哥和二哥都不好。母妃那里,孝顺的方式多的是,不一定非得住在这府里才叫孝顺。”
说着,他看着叶琢,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再说,你这样每天吃饭都得站着伺候,辛苦得很。反正两边都不远,平时想跟母妃、嫂子她们亲近,坐车过来就是了。不过,搬家的日子还是往后推,起码得等聂贵妃、大公主没办法使坏了才行。否则你经常两府来来去去的,路上不安全。”
“嗯,都听你的。”叶琢道。
“好了,夜深了,睡吧。”杜浩然摸摸叶琢的头发。
叶琢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你睡榻上还是我睡榻上?”
杜浩然却也不怕她打趣,挑挑眉:“一起睡?”
叶琢笑着翻身下榻,上了炕。取了自己的被子,就躺下了。
杜浩然早已叫下人将外书房的被褥等东西搬了回来。他将烛火吹熄,便也上了炕。不过倒是老老实实的盖自己的被子,没有去骚扰叶琢。
一夜无话。
第二天去正院吃早饭的时候,瑞王妃看着叶琢,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不光不让她伺候早饭,还不停地让人给她夹菜,弄得叶琢十分难为情。
好在杜浩然没有立刻提起搬家的事。
吃过早饭,回到院子,杜浩然就对叶琢道:“我跟父王出去办事了。”
“嗯,去吧。”叶琢知道他们是在着手册立太子之事,拿大衣服给他穿了,送他出了院门,这才回来。
回到厅里坐下,她便道:“樱嬷嬷,你让陈四来一趟。”
樱嬷嬷应声去了,回来时,身后跟着陈四。
“云泽安这段时间怎么样了?”叶琢问他道。
因聂贵妃和大公主那里有杜浩然派过去的人盯着,叶琢便让陈四这段时间专门跟着云承安,想知道他准备如何对卫国公府不利。
陈四禀道:“因三爷有意压着他,所以他走了好几个门路,求了许多人,都没办法调动官职;至于卫国公府那边,因卫国公夫人管理有方,御下甚严;云泽安又是个外臣,在京中除了以前跟卫国公府有亲戚关系,没有任何别的根基。想派个下人进卫国公府去使坏,也屡屡不成功。”
叶琢听得这话,目光闪烁。
想了想,她又问:“你有没有探听到,他想置卫国公府于何地?”
“听他对心腹咬牙切齿地说起过,说最好是让卫国公府以谋逆或判国罪,被皇上满门抄斩。”
陈四这段时间,每日都埋伏在云泽安住处的屋顶上,对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十分的清楚。
“哦?”叶琢眯起了眼,冷冷一笑。
“不过……”陈四欲言又止。
“你说。”叶琢抬起眼来,目光比平时更为犀利。
“属下也只是隐隐听到他露出点口风,因为他没有确定,也不知道他最后会不会这样做。”陈四先把事情讲清楚。
他平时,都是确认完全属实的事情,才会上报。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参进自己的主观意念,对事件的发展做猜测或预计的。那样做一旦错了,误了主子的大事,很有可能会被主子杀头。这也是他们做这一行历来的保命原则。
但卫国公府这件事事关重大,他觉得还是提醒一下叶琢的好。
“你但说无妨。”叶琢道。
“从卫国公处没地方下手,他似乎转了方向,准备在败坏卫国公府夫人名节方面做文章。”
“是吗?难道报复无望,他想要恶心卫国公一把?”叶琢疑惑地道。
依她对云泽安的了解,这不是他做事的风格。
云泽安这个人,虽然出身寒微,可才高八斗,于是也就极为恃才傲物,身上有那种古代名士的孤傲与清高,从来不屑于做偷鸡摸狗的事。这也是叶琢凄然离世,重生于世后只恨自己瞎了眼,看错了人,抛负了一片痴心,并没有恨意滔天地想要报复云泽安的缘故。
可是,恃才傲物的云泽安,似是被她的哥哥卫国公秦景明的报复给打压怕了,终于放下身段,进京来四处找门路想要调职,又处心积虑的想要报复秦景明。这也说明,人是会变的。以前不屑的事,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云泽安也是会去做的。
只是,他真的变得如此卑劣,想要靠败坏一个女人的名节来泄愤吗?
“不对。”叶琢骤然变色。
“夫人想起了什么?”陈四问道。
“那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败坏了卫国公夫人的名节,虽然是想出心头的一口恶气,但更重要的是想让卫国公夫人无脸活在这世上,自尽而亡,或是被卫国公所休。如此一来,卫国公府没有主持家事的主母,就不再是固若金汤。此时他再让人混进府中,藏上一件龙袍,有意让人当众发现,你想想,后果会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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