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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见清伶是在王子弦安排的专门培训哑巴的大院里。
我进来挑选哑巴之前，已吩咐下去让王子弦和他手下人不要声张，所以现在我进来大院里，孩子们一如既往地玩闹的玩闹、被培训的培训。
我先一个个观察了玩闹着的孩子，又与他们简单的用手语交谈了几句，感觉都不甚满意。
而后我踏着一条幽径来到后院，后院不是很大，墙上爬满了蔷薇，风儿时不时地吹落几片花瓣。花下有一个弱小的身影。
我走进她，发现她正在认真地找着什么，左手还轻轻握着些色彩黯淡的花瓣。
我问可以聊一聊吗，她想了想后点了点头，把手中花瓣轻轻放在地上。
“你在做什么？”
她用手比划着说，她要拾起掉落的花瓣，再把她们埋进土里。
“为什么要关心这些被遗忘的笑容，也不愿抬头欣赏这片绚丽的风景？”我有些不解。
她比着手势说，她们没有犯错啊！为什么因为这些缺陷便嫌弃她们？大家都喜欢好看的花，所以我……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女孩，大概十二三岁，她有一双大眼睛，她眼眸里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无奈，还有一丝悲伤的快乐。——从我看见她起，她的嘴角一直挂着笑容。
“还有亲人吗？”我觉得我问了个废话。
她告诉我，姐姐尚在。现在在训练。
原来姐妹俩都是哑巴，我想道。“怎么不和朋友玩呢？”
他们在一起看起来很开心，不想打扰他们。
这是个性格孤僻的女孩吧，但我却莫名其妙的喜欢她。
“不会孤独悲伤吗？”——我奇怪于这样的她却能一直恬静地笑着。
已经体验过太多的悲伤了，所以不如笑起来，起码还能让关心我的人放心。——她是这么告诉我的。
“你……叫什么？”
她只是愣愣地看着地上的蔷薇，摇了摇头。
而后我去看了她的姐姐，除了她姐姐有一双暖人的大眼睛外，她们长得完全一样。
我给两个女孩子起了名字，姐姐叫木伶，妹妹叫清伶，将清伶留在了身边。
经过一段时间的生活，我认为清伶服侍要比云可好些。
我从来没问过清伶为什么每次我要洗漱或洗澡时，热水马上就能准备好并且水温永远是最合适的。令我最满意的是清伶每次端上饭菜来的时候，如果见我在忙着，她就会故意弄出一点轻微声响，提醒我要吃饭的同时又不打扰我做事。如果饭菜热了两次我还在忙，她就会抬出去让人重做。
随我外出的时候，清伶一直都带着一把伞。
每天早上我醒来之前，清伶会采几朵蔷薇缀在桌边。
……
那晚在公安的东华酒店，我令大家都好好享受了狗儿亲人的肉，并当场将狗儿和他的亲人折磨致死。我看见包括齐五在内大家都强压着恶心，只有清伶面不改色的站在我身旁。
那晚我睡前问她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不害怕吗？
她回答我，因为她相信我所做的事都是有道理的。……
看到辛卓将惊慌失措的清伶带出杀声震天的山谷时，我松了口气。
但清伶显然是被吓到了，一直在愣愣地发呆。
等到晚上，我让清伶坐在我旁边，并轻轻握了下着她的手。她显得有些惶恐。
“清伶，你怕战争？”
清伶的身子一震，她回答我——那个山谷就是当年她父母被害的山谷！而且同样有好多好多的血和死人……
她清澈的眸子噙着泪，她比划着手说，她以前的名字，叫做蔷薇。
是了——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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