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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刚才那男生你是不是和他有什么关系？不然他看你干什么？！我让你不要和男生接触你还不听话了是不是？！”
“呜呜呜……对不起……我不敢了……”
衣架狠狠地打在手臂上，背上，屁股上，大腿上……
眼泪都要流干了，喉咙撕心裂肺地疼，姜舒打累了，狠狠把衣架往地上一扔，走出了她的房间，宋思雨缩在角落，止不住地哭，声音哽咽，怎么忍都止不住，她盼着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宋彻或者姜舒就会心软，也许会来抱抱她，安慰她……
眼前一片模糊，地上的衣架被人捡了起来，她抬起头看着宋彻，他黑着脸，手一扬……
“啪！”
手臂上再次炸开来。
“闭嘴！吵死了！知不知道我在看电视？！”
死死地咬住嘴唇，宋思雨慌乱地摇头，缩在一边，掐着自己早就已经青紫的手臂，逼着自己把喉咙里的声音憋回去。
宋彻气得把衣架扔到一边，又狠狠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才转身大步离开，宋思雨绝望地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膝，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胳膊，不断地在心里重复……
不要哭……不要哭……
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习惯这种日子。
以前虽然也很难过，可是有奶奶在，有沈崎穆在，也从来不会挨打，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挨打是那么痛苦的一件事情，不仅仅是身体，连心，都要给撕裂了。
活在世界上，就是这么痛苦的事情吗？
那为什么……如果大家都一样的，为什么，还有人能笑得那么开心，好像世界上，只有美好的事情呢？
她想不通……
是不是都怪她，怪她，还不够坚强。
第二天去上课，钟鸣就在楼下等着她。
他们俩的家刚好就在一条线上，不知不觉，居然一起上课下课了那么久，而且还没有被她爸妈发现，她昨天偷偷掉了一晚上的眼泪，今天心情还很低落，钟鸣还以为她是因为成绩下降了心情不好，一个劲地安慰她。
钟鸣说：“没事啦，你这么聪明，下一次一定就会赶上来的！”
“谢谢……”宋思雨勉强笑笑。
钟鸣看她心情恢复不了，有些着急，想了想，说：“这样吧，这个周末，我带你去玩，玩了你心情就会好起来了。”
“嗯，好啊……”
宋思雨当时是有手机的，是宋彻不用的小灵通，当时宋彻已经换成了翻盖的移动手机，刚好就给她用，她喜欢玩上面的游戏，宋彻和姜舒也喜欢用手机掌握她的确切位置，周六那天，宋思雨联系上了钟鸣，然后一同去了外面。
他说正好要给自己妈妈买礼物，期末考钟鸣考了第一名，他妈妈高兴得不得了，带他吃了很多好吃的东西，还给了他零用钱，宋思雨羡慕得紧，钟鸣说，我请你吃东西。
钟鸣带她去了一家凉粉店，告诉她：“这一家我妈妈常带我来，东西特别好吃，你试试。”
“好。”
“你妈妈有带你来吃过吗？”
“没有。”宋思雨摇摇头，“妈妈几乎不带我出门的。”
“为什么啊？”钟鸣一脸不解，“她很忙吗？”
“还好……她周末都一直在家的。”宋思雨低下头，无奈地展开一个笑容，“也许……爸妈他们都不喜欢我吧。”
“怎么可能啊。”钟鸣认真地看着她，“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爸妈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呢？你爸爸妈妈一定也很喜欢你，只是不说出来而已。”
是这样吗？
宋思雨眯着眼睛，突然就甜甜地笑开来。
她那天和钟鸣玩了很久，下午五点才回到家，宋彻和姜舒难得都在，只是他们都沉着脸，宋思雨以为他们还在生自己成绩下降的气，也不敢和他们说话，就要回房间。
宋彻突然呵斥了一声：“站住！”
宋思雨吓了一跳，她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就战战兢兢地走过去站在他们面前，宋彻严厉地看着她，姜舒在一边目光冰凉，宋思雨缴着衣角，脸色苍白，宋彻冷冷地问她：“你今天去干嘛了？”
“我……”宋思雨抖着嘴唇，“我和同学去玩了一会儿……”
“男的女的？”
“女的……”
“作业做完了？”
“都做完了……”
宋彻瞪着她，宋思雨低着头，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宋彻终于挥了挥手，有些烦躁地说：“行了，你回房间去！”
宋思雨点了点头，连忙往自己房间走去，直到房间门关上，她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第二天，宋彻和姜舒都没有在家，宋思雨一个人做了一些饭填了肚子，直到下午，宋彻和姜舒才风尘仆仆地回来。
宋思雨赶紧回了房间。
第二天，她在家门口等了好久，钟鸣也没有到。
快要上课，她连忙赶去教室，看了一眼钟鸣的座位，他正低着头写作业，没有看到她进教室，她回到自己的座位，向遥正在睡觉，她的声音似乎吵醒了他，他不耐烦地撑起头，低吼了一声：“吵什么吵！”
“对……对不起……”
全班人都在看着她，宋思雨连忙道歉，向遥啧了一声，低下头，也不管进来的老师，继续趴下睡觉。
那天放学，钟鸣也没有等她。
她好不容易追上他匆忙的步伐，喘着气拉住他的衣袖，他狠狠地甩开，几乎是厌恶地看着她，宋思雨不知所措，只能小声问他：“你……怎么了？”
“你问我怎么了？”钟鸣睁大了眼睛狠狠瞪着她，眼中满是愤怒，“你爸妈来我家找我了你知不知道？！她打电话给我！非要我带他们去家里！”
宋思雨懵在了原地。
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钟鸣就转身离开了，这一次他没有给她追上的时间，他脚步匆匆，宋思雨僵硬地走到家里，姜舒正在做饭，她放下书包，去帮她切菜，装作无意地问她，你去找钟鸣了吗？
姜舒说，你知道了啊。
简单的一句，没有任何理由和解释。
她态度自然，仿佛理所当然。
宋思雨机械地切着菜，锋利的菜刀割到了她的手，切下大拇指旁边一小块肉来，她怔怔地看着菜板上的肉，把它扔到垃圾箱，和着血切完了菜，她贴上了创可贴，回到自己的房间。
那天吃的菜，仿佛混着她的血，香到她作呕。
夜里，她看着放在一边的手机，里面还有她和钟鸣的通话记录。
她好像知道了一切。
这一回，她忘记了流眼泪。
她回到了一个人上课，一个人下课的日子。
唯一让她有些开心的是，向遥好像接受了她，他有一次来学校，还给了她棒棒糖吃。
现在除了向遥之外，班上的人，她连话都没有说了。
只是旁边的向遥似乎越来越暴躁，有时候会带着满脸的淤青到学校，宋思雨也不敢问，只当他是又和别人打架了。
向遥像是颗定时炸弹，安静的时候就很让她忌惮，她和他说话一直小心翼翼。
那天是怎么了呢？宋思雨记不清了，她一直很想忘记那天的事情，可是场景很清晰，清晰到让她作呕，只是他们说的话她忘记了，潜意识里她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她只记得她本来和向遥在说话，然后她说了一句什么。
向遥挂满了淤青的脸从平静变得扭曲，他大吼了一声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推到了地上，差点把桌子都掀翻，暴怒之后他又像是冷静了下来一样，他就笑了。
他一步一步逼近恐惧的宋思雨，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笑：“你他妈的以为老子跟你一样活在梦里？讽刺我很好玩儿是吧？你他妈好玩了要不要让我也体验下这好玩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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