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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未知末日 > 第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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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往,人们在年少时总会无法理解任重道远的内涵,因为,他们一切的责任和义务皆被父母辈所包揽,对于独生子女而言,这更为明显。

    所以,面对接踵而至的困难和危机,珍莉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负,虽然紧咬牙关,甚至牙龈被挤出血,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这状态,有点像亡命之徒,明明走投无路,却仍是不顾一切地找出路。

    事情总要一件一件地做,问题才能一样一样地解决。她告诉自己,一定不能慌乱,至少,她眼下的任务就是把周文柯保护好。

    周文柯认真地听完珍莉的说教,他没再说些什么,仅是嫣然一笑,随即,他发出几声痛苦的干咳。那样子,跟肺痨病人很是相像。

    ‘不能呀,明明吃了药,为什么还会咳嗽?难道……这就是爱莉所说的副作用?’纳闷间,珍莉挤出零点几几秒的时间,透过后视镜,偷看了一下周文柯的脸色,她发现,对方惨白的脸上已现几分淡红,尤其是嘴唇,那颜色比昨天好多了,心想:‘看来这确实是副作用引起的神经性疼痛问题……唉,怎样才能让他继续睡觉呢?’伤脑筋啊。

    停咳后,周文柯急促地喘了几回大气,缓和了五脏的抽搐,接着,他一脸忧郁,沉声道:“珍莉,您也别难过,即便肉身没了,我的灵魂也会永远守护您。因为,咳咳,我真的很爱你。”

    “亲,你有完没完?别跟我演苦情戏,我最不喜欢看了;而且,你瞧瞧,自己说话这么利索,哪像是快要死的人?”珍莉被气得一脸通红。

    半晌,周文柯似乎有些懵,他举起双手,仔细地看了遍,完后,他又动了动自己的双腿,并认真地检查了一翻,渐渐地,他的脸上泛出了诧异的疑惑!

    一看周文柯起疑,珍莉有些心虚,恰巧,前方忽现一处急转弯,她马上心生一计,打算借此狂甩车尾,把周文柯撞晕,这样,对方就可以乖乖入睡,又不会乱问问题了。

    殊不知,趁着胖q拐弯之际,路虎再次发射燃烧弹,精准地击中胖q的尾厢右侧。

    顷刻,热浪随着车速产生的气流反向涌入车厢,凶狠地把后座上的周文柯重重掀起,抛向车顶,当即,没有准备的周文柯被当场撞晕。

    珍莉系了安全带,侥幸逃过了一劫,否则,她极有可能因为被撞,意识模糊,导致在弯道尽头翻车‘大吉’。‘呼~~真该谢谢我的敌人,文柯的苦情戏算是到头了。’

    车内重归平静,她不由长舒一气,其实,她很是在乎周文柯的,在对方中枪的那一刻,有那么一瞬间,她曾想过殉情这个词儿。

    人类,最害怕的并不是失去所拥有的,而是惊怕那失去的永远都无法找回来,余生都在深深不已的追悔莫及中渡过。

    霉运没完没了。

    胖q竟在如此紧张的节骨眼发出了饥饿的悲鸣。也是,连续的高速前行,外加中弹漏油,它能撑到现在实在是奇迹。

    正是焦头烂额之际,珍莉看见了‘救命草’。

    前方,越来越多的高层建筑呈现人前,这意味着,掩体近在咫尺。

    珍莉的计划很简单,她要找一处地下停车场,一来,借助场内的地势,躲开路虎的有效袭击;二来,借助场内的车辆,换台新车。

    理清了思路,她便驱车朝临近的一栋20多层建筑飞驰。奇怪的是,她发现,身后的路虎暂停了攻击行动,‘停手了?什么意思?难道它们不怕放虎归山么?呃不对,我不属虎’干笑了两声,她就感到右眼皮子在狂跳,内心不由一紧。

    果然,前后夹击的好戏上演了。此时,距胖q前进方向的一公里外,一台长城哈弗5停在那里,并且,长5的天窗上还加装了一块凸状的东西,黑漆漆的,闪着光亮。

    看清那黑亮之物后,珍莉被吓得全身哆嗦,急忙抽转方向盘,让车尾甩了个急弯,幸好她的烂车技还有几分实在,不然车肯定翻。

    只要是人,看见那闪亮的黑物,保准都跟珍莉一个反映,那可是一架火箭导弹筒啊,亲!真要被它击中,车会支离破碎,人肯定会粉身碎骨。

    然而,就在胖q刚站稳脚那刻,长5就投出火箭筒。随即,那巨弹在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并发出一声清脆的‘咻’长音。

    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重要的事情必须说三遍。

    除了勇士和傻子,任何人都不敢在这个节骨眼止步不前,不幸的是,因为慌神,珍莉过了一把脑残的瘾。她是个普通老百姓,哪儿见过这种只有在阿富汗战场上才能看到的可怕场景呢?

    害怕是合理的,但拿自己的命去买害怕的单,那就亏大了。

    庆幸的是,老天庇佑,长5的第一弹射偏了。那火箭筒擦着胖q的车头右侧而过,急速地落在几米外的一栋民房之上。瞬间,那房子被炸得四分五裂,土崩瓦解。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胖q被倾盆大雨般哗哗落下的房屋碎片狂砸,车身不由响起咚咚的重音,俨然摇滚嘉年华的鼓声飞扬。

    一看情况越来越失控,珍莉急忙调档打方向,冲出重重碎石雨,赶在长5再次攻击前,它迅速从对方侧面绕开,并向着前方那栋高层驶去。

    胖q没跑出多远,呵呵了,那长5马上发射第二枚火箭弹,似乎之前的暂停攻击并不是在更换弹药,而是‘请君入瓮’啊!

    这一击,火箭弹还是跑偏了,不过,它却轻吻了胖q的右后轮,结果显而易见,轮胎当即爆裂,胖q无奈地被摩擦力狂扯后腿。

    很快,破损的轮胎橡胶完全脱落,轮胎露出真容,它的金属内圈全部暴露在外。在强大的前冲惯性与地面摩擦两种力量的牵扯下,内圈与地面产生了激烈的‘冲突’,胖q所过之处,火花层层飞扬;而且,没有了橡胶保护,内圈总是打滑,这导致胖q总是失衡,左摇右摆,像个醉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正是珍莉凌乱之际,长5果断发出第三击,随着‘嗖’一声,胖q终是挨弹,其尾厢在顷刻间化为乌有,车身当即缩水13。

    珍莉循声望去,她看见,除了车后变成一个大火圈外,周文柯的身上也燃起了零星的火苗。见状,她急得直抖腿,嘴里暗念:“小胖啊,小胖,姐就求你这一次了,再往前十多米便是地下车场入口,拜托你坚持到那个地方!你放心,姐要是活着,一定会给你立个丰绩碑!”

    不知是胖q有灵性,还是老天爷助力。反正,车子最后在距车场入口1米左右的地方‘不支倒地’,并发出‘轰轰轰……轰轰’的‘遗言’,也算是不负所托吧。

    显然,默哀不是这个时间该做的事情。

    一脚踢开车门,珍莉胸前背包,疾步跑到后排,将衣衫燃火的周文柯拉下车。经过一阵狂拍,她为对方灭掉身上的火苗,然后,她把对方负到了自己的背上。

    不巧,周文柯醒了,不过体力还是不支,当看到自己被珍莉驼着,他不悦道:“让让我下来”

    珍莉哪来的闲功夫去应声,本来背着人就费劲,还要往前走动,还不如省点气让自己好过点。

    不料,掐着点儿,长5发出第四发火箭弹,目标是堵在入口前,‘血肉模糊’的胖q。此时,珍莉与周文柯正好进入了车场地界。

    瞬间,‘嘭’声震耳欲聋,胖q被炸得当场上演了一个笨重的后空翻,而珍莉和周文柯则被爆炸引起的气浪狠狠地推出好几米,没等爬起身,他俩便乘着入口处的缓坡,迅速被引力拉入黑暗的深处。

    意料之外,珍莉发现,这个车场的斜坡通道相当的诡异。

    一般来讲,停车场的进出通道都是较为陡峭的,为了稳固车子的下行和上行的安全,通道的表面材质必须具有极强的磨擦性。

    然而,眼下的这条通道,不仅倾斜的角度接近于垂直,而且其表面异常地光滑。这导致珍莉与周文柯持续下坠,止不住地翻滚。

    此时,周文柯处于半醒半梦之际,身体软绵绵的,完全没有自我保护的能力,在如此高速的翻滚过程中,极有可能磕损脑袋。

    面对这个问题,珍莉没有功夫管理自己的身体,而是拼命用双手紧护周文柯的脑袋,尽量不让悲剧发生。

    ‘难道我们会这样一直滚下去吗?’随着身体出现的常规性细微擦伤越来越多,越来越痛,她不由打心底问出这样的问题。眼下,除了身体的创伤外,她的大脑和肠胃也好不到哪儿去,前者是中度脑震荡的症状,双眼内尽是繁星点点,眩晕脑涨;后者则是翻江倒海,胃酸胆液相继倒流入食道。

    估计周文柯也有这些症状,至少他的表情很是痛苦。

    滚啊滚,滚啊滚,不晓得转了多少个圈,更不清楚坠了多少米,虚度了多少时间,反正就是永无止境,按此推算,掉出地球不是梦。

    或许是体内的强者芯片起效,时间一长,珍莉竟慢慢适应了,在度过几欲晕吐的难受期后,她渐渐不眩晕,不脑涨脑痛了。缓缓睁开单眼,她向四周扫视了一下,虽说周遭黑漆一片,但,她的双眼已经没了繁星围绕的乱序。

    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她便起手去探周文柯的鼻息,不曾想,瞬间一阵吐意涌动,她的嘴竟止不住往外流液体。凭借气味,她嗅到了浓重的海腥味儿,嘴里也全是咸苦的味道。‘怎么可能?我肯定是滚傻了,这里附近不可能有海,杭州根本就不靠海啊!’思考间,她又吐了,这一回,那些液体是喷溅而出的,像是受到了什么高度压力的挤兑。

    呕吐间,珍莉急忙抚摸周文柯的脸。

    果然,周文柯也是呕吐连连。不同的是,如果这种状况得不到缓和,周文柯极有可能会被吐出之物噎住,导致窒息。

    于是,珍莉附耳狂唤:“文柯!文柯!醒醒!快醒醒!”

    反复叫了好几次,她也没有把周文柯唤醒,遂果断从口袋内拔出随身猎刀,伺机几秒后,她瞅准时机,卯足全身余力,一刀插入身侧的地面。

    顿时,一连串的尖锐‘?辍??炱穑??橛幸黄?⑷醯幕鸹ㄓ缮隙?律料帧A缘督呔∪?Γ?埔?胄逼碌烂妗?菸?惶濉?UQ鄣墓Ψ颍??鏊洳辉伲?伦谷匆谰桑?馕?淅蛭盏吨?执?戳怂毫训木缤础

    直到猎刀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响,珍莉俩人才终于停止了下行的趋势,同时,珍莉也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吼叫。以单手之力来承受两个人的重量,能做到的男人也寥寥,别说女生了。

    听到珍莉的喊叫,周文柯霎时间醒了,当得知珍莉所做的一切后,他下意识地松开扣在珍莉腰间的双手,企图自我牺牲来换取珍莉的存活。

    “文柯,你怎么了?是不是感觉身体没有力气,抓不紧了?”感到腰间一松,珍莉大惊,忙用双腿卡住周文柯的身体。

    咳喘了几声,周文柯轻声回应说:“珍莉,放开我吧,与其两人一起下坠,倒不如放开我,这样,您就可以回到地面。你,记得吗?我说过,我要守护您,别让我的承诺,变成彻头彻尾的谎话,可以吗?”

    “别再讲不切实际的话。你若是真要守护我,那你就必须呆在我的身边,否则免谈。”珍莉如是说,心里别提多郁闷了,挤了挤眼,她索性把注意力集中到承力的右手上。猛然间,她发现那吐水的不适消失了,遂念:‘那怪感是在停止翻滚后消失的,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只要不翻滚,呕吐的症状就会消失?’

    想了几秒,她还是不置可否,便对周文柯讲:“文柯,帮我从右边的衣兜里取出手电,我想照一下这里的环境。”

    良久,周文柯才把手电取出并打开。

    这时,他们正侧‘卧’在一条约呈70度夹角的斜坡上,坡顶尽头是黝暗的地带,早就看不见下来时的入口;坡道光滑如镜,似乎是硬度较软的玉石材质;而坡底则呈现出一个微小的光点,时不时还泛出淡薄的流光溢彩。总的来讲,这里根本就不是停车场的通道,用隧道来形容或许更为贴切。

    趁着珍莉凝视下方的光点,周文柯关闭了手电,并迅速塞回珍莉的衣兜,然后,他全力掰开珍莉扣紧的双腿,任凭自己的身体向下坠落。

    慌忙中,珍莉急忙伸手去揪周文柯的肩膀衣料,却因为衣料的滑软,落了个徒然的结局。

    “珍莉,您一定要活下去!”向下坠落之时,周文柯不忘大声高呼。瞬即,他随着余音渐行渐远,最后化成一粒黑色的像素,飞速地俯冲入通道底端的光点内。

    可想而知,从如此的高度坠落,无论是谁,即便是折翼的天使,他的生存机率皆是微乎其微。珍莉绝望地大声哭喊,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表面上,周文柯是为了珍莉而自我牺牲,不过,从深层次剖析,保护好珍莉就等同于为拯救地球和全人类的伟大事业付出贡献,所以,舍身成仁用来形容周文柯的举动相当合适。

    舍身成仁,这四个字说起来很容易,做起来却非常人所能。

    “周文柯,你,呜呜,好狠心!说好了的,呜呜,守护我,就要呆在我身边,呜呜,你吖现在是什么意思?”珍莉边哭边骂。

    哭了数秒,她感到手心传来一阵剧痛,遂用力呸了一口,念道:“好,要死,我就跟你一起死!你给我等着,找到你非揍你一顿不可。呜呜,明知道我恐高,还让我从这里往下跳”话音刚落,她就紧闭双眼,松开了握刀的手。

    当即,强烈的地心引力从通道底端喷涌而至,它们绕住珍莉的身躯和四肢,拼命地将对方往自己的根部拉扯。

    坠落的过程有些漫长,或许是通道的高度惊人吧。恍惚间,珍莉听到了时有时无的滔滔海浪声,心想:‘这声音怎么可能?这里是杭州,虽说此地有几个大型的内陆湖,但没有一个能发出如此雄伟的浪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难道我掉入了时空隧道?’

    渐渐地,那颗芝麻大小的光点越变越大,它展开宽阔的臂膀,无声地迎接珍莉的到来。

    突然,一阵白光袭来,珍莉的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叫唤。

    只听,对方柔声道:“儿呀!儿!该起床了,我把饭准备好了,快起来吃午餐啦!”这分明是她老妈的声音。

    听毕,珍莉全身一颤,鸡皮疙瘩撒了一地,双眼下意识地用力猛睁,差点儿就把眼珠子给丢了出来。不为别的,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自己老妈如此矫情的呼唤,实在无法接受。她的老妈可是白羊座的女人,从来都是脾气冲,性格直的模式,哪儿来这么女人?

    这时,母亲站在门边,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正静静地凝视着珍莉。

    ‘这什么节奏?’珍莉从脚底泛起一阵怪诞的别扭感。这种诡异并不全是来自做作的母亲,另一部分还来自周遭的环境。她看到了熟悉的天花、墙漆、床铺以及衣柜,这一切皆与她从前生活的氛围一致,她不得不抚心自问,难道之前的逃亡和挣扎都是一场噩梦吗?

    从软床上坐起身,她本能地扭动脖子,却感觉全身酸软无力,俨然挨了一顿暴揍;而且,她还看见自己的右手通红肿胀,还布满了细小的瘀伤和割痕,疑惑便不打一处来。

    “换好衣服就赶紧出来吃午饭吧!”母亲催促后就转身离开了,但她的步姿很是奇怪,就像机器人走路一样,四肢相当生硬,极不调和。

    站到镜子前,珍莉脱下睡衣,马上,她看见自己身体上的各种瘀伤和擦伤,那一刻,她终于想起自己在通道内的事情。所以,她很肯定,眼前这一切都是噩梦。

    ‘现在该怎么办?文柯会掉落到什么地方?’一连串的问题让她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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