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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黑奥义 > 第二十三章:不被人倾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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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呐,大块头,今晚我就住在你的洞里了好吗?”烛风对着醒了的大野兽说到,因为蔡晓?R她们是需要回村里的母亲那儿,烛风自然就只能住在洞里了。

    大块头比划着手势,它先指了指烛风,然后指向墙角,然后指指自己,接着指了指床。

    “不带这样的吧,就这么让我去睡墙角?”从对方那一脸得意的表情上看,烛风明白他只是在开玩笑,还真是个幽默感十分独特的大家伙,说他是人类也不足为过吧。

    “那个,烛风前辈是旅人对吗?”蔡晓茜问到,她的声音不像姐姐的嗓音那样像是奔腾的河流一样充满力量感和不可否定性,但多了一份细腻与甜美,如果说姐姐是熟女,那么妹妹就是软妹了。

    “算是吧,尽管才刚刚起步,需要走的路途还长的很吧。”

    “那前辈的目标是什么呢?”她时刻抱着手里的木偶,也就是板木先生。

    蔡晓?R突然走过来抱住了妹妹的肩膀,自信的笑着插话到:“那当然是登上世上最强的宝座,成为世界上最富裕的家伙,然后谈无数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接着娶无数个新娘,最后让自己的子嗣掌控整片大陆啦!”

    意外的目光坚定着摇了摇头,烛风笑着看了一眼山洞外与天相连处的一抹华彩,回答到:“很遗憾答错了,我所追求的并非终点,乃是尽头,追逐那似乎只停留在神话里的梦幻,别说拥有一切,搞不好还会失去所有呢。”

    “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寂寞的单身汉唱着孤独的叹咏调在祈求怜悯呢,那么就去追寻吧,直到遇见那位比你口中所说的‘一切’和‘所有’还重要的存在,直到遇见那位让你觉得你刚才所说的全都是屁话的存在,那么谢谢了烛风,还有,明天一路顺风,今天晚上大块头就托你照顾啦!”蔡晓?R很帅气的甩了甩长发,用那时刻灌注着熠熠生辉的火光的眼镜看着对方。

    那目光仿佛在说:“既然人生这么不幸,那就不如笑着去面对啊大傻瓜。”

    “要相信自己呢烛风。”蔡晓茜摇了摇手里的木偶,再次道谢之后便跟着姐姐下山了,烛风望着她们的背影渐渐远离。

    头顶上划过一片干枯的叶子,一片本该在春季旺盛生长却因为惨遭某种不幸而从命运之茎凋零的叶子,染上了死神的颜色。

    如今它枯败的惨相与当初它葱翠的盛景相比又显得多么滑稽而可笑。

    大哭着出生;

    愉快着长大;

    犹豫着成熟;

    冷漠着前行;

    苦笑着死去。

    为了战胜这滑稽的真相,人们需要通过道出真相,还是去编织谎言?但结局恐怕是不变的,而我们在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早已被宣判了死刑。当然,不到最后的审判日降临,不到刽子手的闸刀把我们的脑袋从世界的幕布上削掉的那一刻,我们肯定会一直去逃避自己有罪的这一事实。

    好了,伤感的思考到此结束,烛风不是没有悲伤没有绝望,他也会犯错,也会过于情绪化,而他的这种思考也不是在诱导他自己进行自我毁灭,而是他必须通过拷问自己到底为何而战来保持清醒。

    我活着的目的何在?我前行的意义何在?我的一举一动是否有违我的初衷?我对自己错误的掩饰是否是虚伪的开始?这些问题看起来荒诞不经,但思考它们却有助于自我意志的凝实,从而窥探到自己最真实的灵魂,要知道,看清自己的弱点要比看清敌人的弱点困难的多。

    烛风看了一眼大块头,大块头虽然不会说话,但那眼神里透露出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你瞅啥”“你看我干啥”之类的。他的目光跟烛风对视以后似乎总会来一个反问,也就是在视线里掺杂某种意志,而一般的动物不是,你跟那些动物们对视,它们不会进行反问,有的甚至会愤怒的以为这种对视是一种挑衅,不过大块头却不这样,这不禁让烛风觉得对方跟人类的差别是越来越小了。

    “是这样吗?大家伙?”烛风举起手腕,像今天白天大块头举拳重击时凝聚出来一块手表大的脉冲环。

    格斗流的作用在于提速,比起纯粹的攻击技能,它是有些偏向于辅助技能的,而使用时蒸出的青色气旋倒算是一种附魔,它会帮助扩大感知,也就是是说在敌方的攻击到达青色气体范围内的时候会暴露进攻轨迹。而脉冲环的作用就是纯输出了,它本身有着储能特性,是能量压缩后的产物,这有点像电池,也类似于弹簧,在打击到敌人的时候脉冲环会提供一个二度爆能,像一颗小型的范围性炸弹。

    调皮的竖起食指左右摇摆了摇摆,大家伙坐到烛风面前,手臂前伸,然后一点一点聚集能量形成手腕处的脉冲环,意思是让烛风看清楚。

    黑亮的脉冲环包裹住整个腕部和手踝,而且在聚集出脉冲环之后手腕的活动就受限了,因为,如果你不把脉冲环跟拳头放到同一条进攻直线上,那么脉冲环爆发的冲击就会很容易造成腕部扭伤,这玩意儿的后坐力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个优秀的术或者魔法在细节上的功夫远比它在基础构阵上下的功夫要多的多,它考验的是绝对粒子的合理引导,比起生物学,它更像建筑学,而建筑你也知道,是要考虑整体的,地基固然重要,可结构上不协调也会导致坍塌产生。

    而像烛风这样只在手腕上聚集出脉冲环,那么它根本就不适合用来发动攻击,倒是用来做防御还说得过去。但倘若是用来防御的话,那烛风就应该更改自己的构筑法,不是着眼于粒子于粒子的间隙控制来加大能量储量,而是在着眼于密度补强上,当然这时候在能量的稳定性上就得下功夫了。

    聚精会神的去感知绝对粒子的运动轨迹,去读取那些处于松散态的绝对粒子里的残存的构筑路径,然后根据它原先的痕迹去重构再现。

    大野兽教了他几遍,烛风也跟着学,虽然头几遍学的不怎么样,但好在他勤奋。

    烛风不是什么旷世奇才,即便他身上的确有那种待开发的巨大潜力,但也不是说他只要看一眼就能学会的人。一次次的重复,他也会出现错误,他也会连续好几次因路径规划错误导致整个奥义崩溃,他也会在多重引导的时候完全摸不着头脑,但是,笨拙绝不是停止尝试的理由。

    可怕的并不是我们不是天才,而是我们的逃避。

    我们逃避了被别人指出错误的机会,我们逃避了自己无能的事实,我们逃避了那个虽然不稳重但却真实的自我,难道成功的魅力真的逊色于一个人的面子吗?事实证明,恰恰是我们对我们自身无能的否定推我们堕入无能的深渊。

    天才们都自称为傻子,只有傻子才自诩为天才。

    夜色降临,烛风一个人守在洞口一遍遍的演练手上的脉冲环,体内的热量蒸出汗粒,手臂也因为绝对粒子的多次聚合而显得微微发红,但他每试一次就会思考自己下一次是否能够做的更好。他会在一次次的自我磨砺中不断进步。

    即便是再怎么不起眼的一件小事,想要把它做到极致也是需要费功夫的。

    大野兽看着背对着自己专心训练的烛风,黑色的眼珠仿佛要与那充满诗意的黑夜同化到一起。这时,它就会从自己的床底下抽出那张泛黄的照片,用自己粗糙的大手抚摸出最真挚最细腻的情感。

    在黑暗的掩映下,大块头就会展露出那种温柔的微笑,他会饱含深情的凝视着照片上那几个熟悉的面孔,把某种早已烙印到内心深处的深厚情感拥抱进柔和的夜空。

    那种怀旧似的略显悲伤笑容,是我们真实爱过的最好证明。

    照片里是幸福的一家人,温柔贤惠的妻子,两个可爱的小女孩在镜头前透露出幸福的微笑,而那个抱住她们的人,是那个在受到诅咒变成怪物之前的男人。

    大野兽笑了,笑的那么悲伤,笑的那么苦涩。无法诉说,无法欢笑,他只会默默的把照片收回原处然后拥抱着自己静静的躺下,然后缓缓的沉入那迷人的梦。

    天亮了。

    那颗在遥远天际不舍的退却的星星,也在愈发浓郁的晨光里,与那些不被人倾听的故事一起,消逝在了一片永远不会回溯的时光中。

    浮世皆虚,万事如梦。

    是非斗转,星辰依旧。

    ——“大野兽的照片”

    大野兽是属于经由黑魔法迫害而扭曲成了怪物的人类,照片上是他原来的家庭,照片上的两个女孩便是蔡晓茜蔡晓?R,大野兽之前是她们的父亲。

    有关他是如何被魔法扭曲了的,我们不得而知,大野兽也永远丧失了向人们表述的能力,他从被异化成野兽的那一刻期就无法开口了,而蔡晓?R她们也无从记起那段遥远的历史,当初她们年纪太小了,对父亲这一概念的了解也少的可怜,只不过当初父亲的存在在她们的脑海里留下了无比鲜明的印象碎片,所以,即使残破不全,这些碎片也依然会熠熠生辉从而让人无法忘怀。这就是为什么蔡晓茜一直把父亲做的木板先生作为附魔武器。

    但为什么野兽不重新回去找自己的家庭呢?他试过,他去过,但是,不是每一个故事里都会有美好的结局和善良的人们,这其实很现实。当我们满怀信心去迎接我们在脑海里早已构筑好的美妙蓝图的时候,我们才会发现,那些原本我们视之为最亲密最可靠最有同情心的家伙,他们早已用尖刀指向了我们的喉咙,我们失去了利用价值,然后便丧失了与之成为朋友的资格。大野兽被自己共同生活过的村民驱逐了出来,尖刀扎在他厚实的毛皮上,扎不透,但依旧痛彻心扉。

    不公的是大野兽丧失了说话的能力,不公的更是他依然被保留了流泪的资格。

    他甚至被自己的家人拒之门外,他别无选择,自己已经不再是人类了,既然如此,那就用自己的力量去做一些自己该做的事吧。

    于是,大野兽发誓要守护好自己的女儿们,同时也守护好自己的村子。暴雨之夜,隆冬之际,大野兽在山脉上奔走,驱赶着那些不怀好意的野兽,击退了到处掠夺的山贼,他不会开口,他只能挥拳,挥拳,用尽力量的去挥拳……

    不过,万幸的是,在他成为一个野兽之前,他还是一个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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