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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这里”蒋心想了半天终于落了子。
杜小寒没有说话,没有笑,也没有皱眉,这些年的驯马生涯,教会她的不仅仅是征服,还有情感的隐藏,不着痕迹,所以和杜小寒下棋,你恐怕很难从她的脸色读到任何的讯息,虽然单纯的蒋心也不会去读。
而且五年来,杜小寒并没有放弃棋艺,叶爷爷教会她下棋,她感受到围棋的精妙,也是下了决心不想放弃的。圆明园附近有一个开放式的棋社,杜小寒常去观摩,回到住处便自己研究,而蒋心呢,正因为蒋心不陪自己下棋,所以杜小寒才独自摆棋局,自己与自己下。
而现在,百无聊赖的蒋心也只好和杜小寒下棋来打发时间了。可两人的棋艺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不一会儿杜小寒便赢了棋局。
“又输了,我就不信我赢不了,再来”蒋心就是这样,遇到什么事,都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而宁愿相信那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可能。
宫殿是刚打扫出来的,还没来得及安排宫人,于是两人自己将棋盘清理干净,却听得一句“皇上驾到”,皇上已经得知她们被安排在春禧殿的事,迫不及待的赶过来。
见两人欲起身行礼,皇上赶忙阻拦,“免了”
不管怎么说,终于是进宫了,皇上也是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就来探望二人,“你们……还会下棋?来,下一盘给朕瞅瞅”
皇上既然这么说了,何况两人正要开局,也不介意多个旁观者,便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对弈起来,可杜小寒依然是轻轻松松赢了蒋心。
“唔,你们两个的棋艺相差太大了,让朕与杜答应下一盘吧”皇上也是个眼尖的,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臣妾献丑了”虽然是一句谦卑的话,杜小寒却是没好气的说,皇上也没脾气,倒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唉,你不用让着朕,你若是赢了,必有封赏。”皇上刚看了杜小寒下棋,觉得她的棋艺甚是精湛,他也想看看自己与她是谁更胜一筹。
如此一来蒋心成了旁观者,她也是闲来无事,看着棋局,明明想的很单纯,非要指指点点,好在下棋人定力不错,没理会蒋心,按照自己的思路沉着应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蒋心渐渐的失去了耐心,停止了胡乱指点,转而到一边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的景致,一时间屋里只剩下铿锵有力的落子声。
“皇上,承让了”一数棋子,杜小寒赢了一子半。
“好,朕答应过给你封赏”,皇上赞许道,“朕就晋你为常在。来人,把朕的玉如意拿来,赐给杜常在。”
果然是极品的美玉,蒋心把游离的视线收回,直勾勾的盯着那块玉,不过她倒不是稀罕这玉,而是她想起了自己的桃花结,你,还珍藏着么?
而杜小寒联想到的却是上海之星,这块玉虽然是上好的珍品,但是无法比拟上海之星所代表的身份与地位,在宫里,有皇上赏赐的奇珍异宝的妃嫔,数不胜数。她之所以赢棋局,不是因为这点小恩惠,而是她看得出来,皇上希望她尽全力去赢,那她便顺了他的意。而这并不影响她的桀骜不驯,在旁人看来,包括皇上,正因为她桀骜不驯,所以才敢赢皇上。
“哎?这宫里怎么没有宫人?”没有宫人收拾皇上不由皱眉。
“回皇上,这宫殿刚打扫出来,还没来得及安排宫人,内务府说明天一早就会挑选几个得力的送来。”
“那怎么行,这样,你这就去内务府,挑几个得力的宫女太监带来!”
“??
当晚,皇上留宿春禧殿,这样杜小寒的晋升也就显得名正言顺了。
但匪夷所思的,被宠幸的杜小寒,然而失眠的却是蒋心。
照这个情势来看,只怕皇上还是要常常要留宿在这儿,虽然小寒棋下的好,讨得他的欢心,可难保他不会心血来潮的来自己房间,这是她害怕的,虽然她能保持心灵上的忠贞,但她希望也能保持身体上的忠贞。早知道当初,就不做什么驯马女了,蒋心懊恼的想。
就在蒋心辗转反侧的时候,温存过后的杜小寒和皇上反而沉沉的睡去,不知东方之既白。
一早,蒋心揉着熊猫眼起来,新来的宫女们上来伺候她梳妆打扮,蒋心却很不习惯,“去去去,都出去吧,我自己来就行了”
宫女们莫名的吃了闭门羹,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惴惴不安的来找杜小寒,杜小寒正在帮皇上穿朝服,“好好休息,朕晚点过来看你”,皇上说着就走了。
皇上前脚刚一走,杜小寒便对一个看上去很单纯的小丫鬟说,“去把那边的茶壶拿来”
“是,小主”那丫鬟也的确单纯,规规矩矩的封上茶壶,递给杜小寒,却——
她故意没接稳!
“砰!”一地碎片儿,宫女吓傻了,一个劲磕头,“小主赎罪,小主赎罪……”
杜小寒没有说话,气氛使得这个小宫女越想越害怕,甚至觉得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恐惧使得她加快了磕头的频率,这位杜小主,可是皇上的新宠,自己刚来这儿就闯了祸,就算有命以后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就在宫女已经被胡思乱想折磨的六神无主的时候,杜小寒悠悠的开口,“你也是无心之失,起来吧”
嗯?啊?惊讶的愣了半晌,反应过来,才赶紧磕头谢恩,“谢杜小主大恩”
“你叫什么名字?”
“芸儿”小丫头还心有余悸,唯唯诺诺的答道
“芸儿,你们是被蒋姐姐赶出来的?”
“是,奴婢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蒋小主就把我们打发出来了”
“那你们就留在我身边吧”这蒋心搞什么鬼?杜小寒简直对她无法理解了,这又是哪出啊?
“奴婢遵命”一众人齐刷刷的答道。
“先下去吧,芸儿留下”
芸儿战战兢兢的留下来,却发现杜小寒只是让她写字而已,松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小心谨慎起来,想努力把字写好。
而杜小寒,在一旁审视着,其实,字写的好看与否,她并不关心,她关心的是心性。这个丫头思虑单纯,做事也挺谨慎,果然是“可造之材”。
一首词终了,芸儿对自己所写并不满意,但杜小寒表扬了她,还赏了她一些钱,芸儿就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而且其实也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在宫里过着最底层的生活,没少受脸色,哪里有被表扬的时候哪,这不,离开杜小寒寝殿的芸儿受宠若惊,但经过这一系列事件她对杜小寒的好感倍增,虽然作为一个小小宫女,服侍好主子还是坏主子这都是命,根本由不得自己选,可起码自己很幸运。
杜小寒自然有自己的算盘,奴才嘛,太聪明的不易忠心,太笨的办不成事,要挑,就挑既聪明又单纯的,对这类人,收买人心比什么威逼利诱都管用。
晚上,皇上如约来到了春禧殿。
“蒋答应呢”毕竟是带回来两个人,皇上自然也是有所挂念的。
“臣妾不知”杜小寒的话之所以让人感到桀骜不驯,其实不在于所说的内容,而是那波澜不惊的语气和语调,但其实这回缓和了不少,那是为了下一句作铺垫。
“许是皇上来的太频繁了,把蒋姐姐吓跑了”杜小寒又补充道,但这句玩笑话实际上是大实话,她知道蒋心是出去散散心,也知道蒋心在躲皇上,但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吗?她不能将这些如实的告诉皇上,只能借着玩笑说出来。
“哟,这倒成了朕的不是了”皇上便也回敬了一个玩笑,“也罢,那朕日后,便少打扰你们些吧”
恍惚之间,似乎是内心有什么柔软的地方被轻触了一下,曾几何时,朕也曾如此说说笑笑,可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自从莞嫔离宫之后,这还是第一次。
“皇上说笑了,只是蒋姐姐近日精神欠佳,需要静养罢了”
“也罢,那就让她,好好休息”,皇上无奈的笑笑,又补充道“回头让温太医瞧瞧,开几副方子”
“臣妾替蒋姐姐谢过皇上”
皇上今晚还是留在了杜小寒这里,不过之后几天,也确实说到做到,克制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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