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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湛，你带来的那个丫头，是什么来路？”
楚湛知晓，时知雪方才这么一露，楚皇本就是认识墨兰的人，自然会想到些什么。
“是臣随身药师秦邺的师妹，听说自小是个孤儿，前些日子带她的师傅死了，让是来投靠秦邺的。”
“哦？朕可是听说，她是在风城来寻得，你们长居的可是墨城。”
“秦邺拜过不少的师傅，具体的臣也不是大清楚。只知道她这师妹，听说是识得些药，她倒是说过她师傅死的时候，让她来的风城。适才臣想，许是因为皇上为皇后下的诏书，估摸着让姑娘从顾城出发来的风城。”
“顾城？她是时墨兰的什么人？”
楚湛眸子稍微一沉，果然，是真怀疑到墨兰庄主的身上，是啊，时知雪的体温，从来就是个很难说得清楚的东西。但是皇后念着墨兰，楚皇如此宠爱宣于后，他到底要如何才能把时知雪择出来呢。
楚湛都没有意识到，他现在都在开始为时知雪担心了起来。
“臣，不知。只知道秦邺的这个小师妹唤作时知雪，秦邺也是念着他师傅的授业解惑之恩，答应替这个师妹安排妥当。实在是皇后的病情耽误不得，所以才把那丫头带来瞧瞧，毕竟是想着，多一个人，多分力罢了。”
“时知雪？这名字，到还真是有点意思。同他一个姓，连身体的温度都是如此相似，墨兰，时墨兰，时知雪。”
许是楚皇意识到自己有片刻的出神，转而对楚湛，道。
“你说她来自顾城？”
“是的，听说是在墨城的时候，他师傅后来定居在了顾城。”
不等楚皇说些什么，便有公公禀告楚皇，说是楚姜求见。
楚湛听此，倒还真有几分心惊。楚姜是顾城的领主，这大约顾城的事，楚姜是最明白的人。看来，这时知雪同墨兰的关系，似乎有些瞒不住了。
虽然他也很想知道那丫头同墨兰是什么关系，但是也绝不是在这种性命玄而又玄的情况下。
“宣他进来。”
楚湛猜得到楚皇之所以宣楚姜进来，还让他在场的情况，十有八九是为了核对时知雪是否是秦邺的师妹。想来，秦邺师从过墨兰是没有几个人知道的，那么他同墨兰的关系，倒没什么了。
“你来何事？”
楚姜倒是对楚湛在，没有多大的意外，道。
“是顾城的事，听说顾城的运河发生决堤，事情紧急，臣特来向皇上禀明。”
“顾城运河决堤，这事朕今晨已看奏折，不日，你启程回顾城，好生处理妥当，若是有难处，再上书朕。”
“是。”
“楚姜，你是顾城的领主，可曾知道你们顾城有个药师，大约前些日子去世的？”
楚湛的嗓子都紧了紧，要是时知雪足够幸运的话，那么就是顾城恰好死了个药师，刚好那个药师教过秦邺，又刚好有个叫时知雪的小徒弟。
要是真的有的话，那么一定是时墨兰在保佑时知雪，楚湛心里默默的想。
“因着皇后娘娘的事，臣寻过顾城所有的药师，但还真是有个药师，大概是姓时，听说死的时候就只有一个小丫头守着。因为顾城以前有墨兰庄主在，皇上也知道顾城的药师没有几个，但凡有的都去了外城，所以臣记得甚是清楚。今日，好像瞧见湛皇叔的那个小丫头，约莫有几分像她。”
楚湛盯了楚姜几分，这话里明里的意思就是楚姜为时知雪开脱了。可是为什么楚姜会为时知雪开脱？时知雪说过，她见过楚姜同墨兰说话，但是楚姜不曾见过她。
“真有那么个药师？”
“听说那时药师宠爱这个小徒弟的紧，听说是这小徒弟自小没了爹娘，时药师觉得可怜，倒是收养了起来。因着时药师死了，臣本想也带上这姑娘出分力，可是这小姑娘就是不肯从，说是要来风城找她师兄，臣也没什么法子。后来听说这小姑娘不会治病也不会救人的，只认识些药，臣便放了这个念头。”
楚湛觉得什么叫天衣无缝，他在想难不成是楚姜听到了他和皇上的对话？这种情况是万万不可能的，可是楚姜这次明显是帮了他的，准确的说是帮了时知雪的。莫不成楚姜已经知道了时知雪的身份？可是楚姜与他大哥楚练过往甚密，这人的心思可真有些难猜了。
“你等退下吧。”
“是。”
出了御书房，楚姜同楚湛并肩而走，虽说两个人是叔侄，可是两个人的年纪却是差不多大。
“湛皇叔，你身边的那个丫头，可莫要亏待了。”
楚湛眯着眼，一脸的戏谑道。
“哦？难不成你喜欢？”
楚姜摇了摇头，道。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受人之托？方才我瞧你明面上是禀告顾城运河决堤的事，实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为了那小丫头来的。”
“这么说也对，那小姑娘的身份我不知晓，只是有人书信我，让我多番照顾些。适才说的，全是那信里所写的。说实话，我倒也好奇那小姑娘的身份，只是不论她是谁？我不在意这皇储，知晓又有多大的用处。”
楚姜的话，让楚湛多了几分心思，看来这墨兰，真的是为了时知雪的以后，妥当的不能再妥当。也许，时知雪这一路，都是有人看着的，只是他没想到过，甘心为墨兰做事的，皇宫里还有。
“她？一个简单有些痴傻的小丫头而已。”
楚湛都没意识到他说起来的时候，嘴角都带这些笑意。
回到行宫的时候，楚蓝瞧见时知雪的兴趣不算太高。只是很少见楚湛这么深沉过，以往楚湛都是一脸轻松带着狡黠的样子。
“怎么了？不顺利？”楚蓝到是觉得这是一件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事，两个人怎么可以瞧出几百号人都瞧不出的病来，那当真是怪了。
“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你们两个人，瞧不出也没什么好垂头丧气的。”
楚湛没有接过楚蓝的话，秦邺慢慢的吐出几个字来。
“问题是瞧出来了！”
楚蓝这才一惊，不可思议的打量着秦邺，然后又看了看时知雪，最后目光停在了秦邺身上，毕竟他才不相信时知雪可以瞧的出来。
“那不是一件好事？秦邺，你家主子我的三弟，不是离皇位进了一步？怎么还这般垂头丧气？想必皇上赏赐了你不少东西？拿出来瞧瞧。”
“不是我瞧出来的。”
楚蓝在嘴角的笑意停住了，嘴角微张，目光转到了时知雪身上。
“莫要告诉我，是她瞧出来的？”
楚蓝多想等到一个否定的回答啊，这怎么可能呢？明明这个小丫头说的不会看病不会治病，怎么一出手，就是个大难题。
秦邺点了点头。
楚蓝连忙靠近时知雪，“阿雪，你怎么这么地聪明，太聪明了。你告诉我，皇上赏赐了些什么东西给你？”
时知雪摇了摇头，“并未有过赏赐，我治不好她。”
“现在我们得想想，明日阿雪你进宫，可得好生注意的东西。”
是了，宣于后的病，似乎状态好的时候，是时知雪在，但是就如时知雪所说，她救不了她的命。只是不知道宣于后出于什么情况，只要是时知雪的手温，她总能醒来些时辰，但是总归是无法替宣于后续命的。
“其实，我总觉得，我像是认识她的，可是我想了很久，我没有见过她。”
时知雪总觉得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宣于后，但是她想了很久，在看着她入睡的时候，她想了很多和他有关的事，但是除了那画，似乎什么都没有了一样。
“宣于后，也许同他是认识的。”
时知雪当然知道宣于后同他认识，要不能宣于后不会问了她三次是否认识墨兰。
“他，从未和我提过她。”
关于墨兰的事，墨兰死的时候说过，但凡和他有关的都不要多提，阿大也时常告诉她，墨兰的事，不能够多提。
“有些事，他若是有心瞒着你，你大抵也是不会知道的。”
“不，楚湛，他说过，他不会瞒着我的，我若想知道的，他都会告诉我。”
墨兰在她心里就是一种依靠，她不允许有人亵渎这个依靠。
瞧她有些着急的模样，到还真是少见，楚湛知道她这是急了，只好做了个台阶道。
“是我错了，应该信你的，莫要气了。”
秦邺和楚蓝听见这句话像是受了多大的惊吓一样，是了，楚湛竟然先向这个丫头低了头，认了错，好像这还是一件很小的事吧。
“我没有生气，他说过生气永远是一件很没有价值的东西，楚湛，我只是不喜欢你说他，即使他有一丁点的不好，在我眼里，他永远是最好的那个。”
这还是最初见的那个有三分痴傻的小姑娘么？楚湛的目光停在了时知雪身上一些时候。
“我没有说他不好。”
他瞧见她不再说话，而是静静的坐了下来，这几天或许是伙食不错，也或许是没有呆在墨兰，时知雪的脸上渐渐的也好看了起来，不再是初见的那个脸色惨白惨白的小丫头。是了，可能长时间居于墨兰，小姑娘的脸上，还是有不同于别人的白。
“秦邺，宣于后的病是治不好的，这咱们都心里明白。只是阿雪她，还不能同我们去墨城。所以，我们还得留在风城一些时候。”
“属下明白。”
“二哥，这些日子，总体来说小心些。估计不消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打听阿雪的身份了。”
“身份？这小姑娘不就是秦邺的小师妹么”
“师妹倒是师妹，只是她这师傅，我若是猜的不错的话，估计是有些仇恨的。”
仇恨？也许是因为同一个女人的仇恨，这算不算是大仇大恨？
“那她是谁？”
楚蓝知道楚湛说出这话，想必是想告诉他时知雪的身份了，先前听他们三个说的那般隐秘，虽然他也有了几分想要知道的心思，但是还是不想惹事上身，所以倒也没多问。
“她来自于墨兰。”
楚蓝想过很多次，从未想过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竟然同墨兰还有关系。
“她是墨兰的女儿？”
楚湛摇了摇头，道。
“不知。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只知道墨兰对她，放在了心尖上。”
“小丫头，你不知道墨兰是你的谁么？”
楚蓝怎么也想不通，同一个人生活那么久，怎么会不知道两个人的关系呢。
时知雪摇了摇头。
“我的确不知，但是我为何一定要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呢？”
是啊，为何就一定要知道两个人的关系呢，相依为命的两个人，或许说那个地方只有两个人，好像这没有必要知道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那你平时怎么唤他的”
“我从不唤他。”
楚蓝第一次觉得有这么奇怪的相处方式，平时他们几个与自己的父亲相处的模式就已经很怪异了，没想到还有更怪异的。
“因为我从来不需要找他，每次，都是他在后面看着我。好像每次我只要有需要，他都能够出现在我身边。”
楚湛并不觉得奇怪，墨兰对时知雪的爱，也许如果没有死，应该是不会容许时知雪离开的他的视线一丁半点的。
“阿雪，其实皇宫并不可怕，主要是你得学会哄宣于后，只有她肯放你离开，那才是真的离开。”
楚湛如是叮嘱时知雪，他若是在风城呆的久些，那么必然引来很多麻烦。实际上，风城毕竟不是他的地盘，在这里虽然是天子脚下，但是必然很多人虎视眈眈。现在又碰上了这小丫头看出了些门道来，想来应该会有很多人打这丫头的主意。他想不日他那大哥，估计很快就会来探一番虚实。
“我知晓，只是我不懂，为什么皇上这么听她的话，就如他本想对发脾气的，可是她那么柔柔的一句话，就似乎都不存在过一样了。”
“因为楚皇爱宣于后啊。”
时知雪是第一次听到爱这个词，她有些惊讶。
“爱？爱是什么？”
三个人一下子愣住，这让他们如何去形容爱呢？
“爱，就是你喜欢他。”
楚蓝想了想，应该这么个意思，她也许就可以理解了。
“喜欢？他说过，喜欢就是你想和那个人一起，我想和师兄一起？那也是爱么？”
楚蓝听到，不由得看着秦邺，秦邺也有了几分不好意思。
“阿雪，这不一样，爱，就是你希望那个人好，不管你做什么，你都不会觉得委屈。”
秦邺觉得这也许就是爱吧，他永远就不舍得白雪委屈。
“哦，我记得了，他说过的，喜欢一个人，就是不会让她感到委屈。”
“爱，就是她在你身边，你会笑，她不在你身边，你会想她。就算两个人之间做的事再微小，她再不好，也容不得别人说她一点儿不好。”
楚湛想起来柳柔枝，是啊，爱一个人，是找不到她一丁点的不好。
时知雪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
“那么，我肯定是爱着他的，爱，是不是比喜欢还深。我不允许别人说他一丁点的不好。”
现三个人都知道时知雪自然说的是墨兰，他们三个人很想告诉她，那不是，可是好像似乎也解释不清楚，想想就再也没有告诉时知雪，什么是爱。
后来时知雪才知道，爱是什么，只是那个时候，明白的过早，所以才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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