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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刺客公主冷王爷 > 第五章 铁匠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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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好的图纸让这里的铁匠惊诧不已,暗叹是世间少有的奇兵利器,吴敏冷冷地扔出五千两银票,淡淡地说道:“我需要尽快完成它!”

    最快也要一个月时间啊,无名铁匠已经沉醉于研究图纸,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关在了阁楼,吴敏冷冷地盯着他的背影,转身悄然地走出了门。

    依旧是向晚客栈,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才是藏身的好去处,太华贵的酒楼,只会麻烦不断,引人注意。

    夜深人静,客栈中出奇的热闹,大门口只开了两片木栅,吴敏掀开帘子,毫不意外的看见一楼聚满了人,一个个高声喝彩,红光满面地下注。

    原来这里另有乾坤!

    吴敏冷冷看一眼热闹的大厅,朝着楼梯走去。

    小二正在围观赌局,没空搭理吴敏,掌柜却乐呵呵地看着吴敏道:“客官可是嫌吵?咱们向晚客栈一三五总要乐一乐,您可别见怪呀!”

    外地客人见了此番情境定要生出一二不悦,吴敏却好似没听到一般径直上了楼。

    掌柜的朝着远处的小二摇摇头,悄悄地自言自语道:“不像!”

    小二转过头,又兴致勃勃的看起了赌局。

    吴敏上楼的步履不停,嘴角却勾起了嘲讽的冷意,他们这是在找人?

    平静地进了天字丙号房,关上门窗,耳听着楼下此起彼伏的喝彩声,她开始仔仔细细地洗手。

    二十年来,她干得最细腻的活便是洗手,她总是这样一点一点、一寸一寸认真的清洗自己纤细雪白的双手,这一刻的她比任何时候,都像极了一名虔诚的圣女!

    今夜或许能睡个好觉了。

    由远而近的轻微脚步声,一丝丝地扣进吴敏的心口。

    她漠然转身,手中的水滴,飞向桌上的灯烛,房间瞬时熄灭。

    吴敏悄无声息地漂移到了房中漆黑的角落,保持着高度戒备的姿势。

    “诤……”窗外忽然射进一支飞镖,直直地钉在书案上,带着嗡鸣的尾音颤抖不停。

    来人飞快退去,脚步声渐渐不闻。

    吴敏早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因为那人身上没有杀气。

    平静地走到书案前,拔下入木寸余的飞镖,镖尾携着折成四方的纸条。吴敏取下纸条,点亮灯烛,芬芳的信笺上是潇洒流畅的一行墨迹:

    “明日午时,西凉太子吴子逸凌迟于午门!”

    吴敏水眸一眯,脑中画面一闪而过!

    吴子逸,西凉太子,与齐国太子轩同岁,是吴敏一母同胞的兄长。

    吴子逸自小便对吴敏爱护有加,亡国之前亦没有因为吴敏叛国而暴怒,反而苦苦地向子民亲卫诉说吴敏的冤屈,最终与上官寒决战西凉浴血城而败,不知所踪。

    看来是上官寒抓走了吴子逸,且将要在明日午时凌迟!

    凌迟,便是将人剥了干净,用一张渔网缚住,由刽子手拿尖刀一刀一刀剜下皮肉,足足九百九十九刀之后,一刀刺其心脏而死。

    吴敏当了二十年杀手,杀人只讲究快稳准狠,从没有真正的去折磨过谁。

    除非boss亲自交代,目标要死于何种手法,否则她绝不会多此一举。

    而上官寒竟然要凌迟一国太子,这样的手法未免也太狠了些。

    送信的人是谁?

    出于何种目的送来这样一封信?

    若不是认出她的身份,来人定然不会送来这样一张字条。

    她自问今夜并没有暴露过行踪,除了在无名铁匠铺。

    可是……救与不救,几乎在一霎那之间就有了决定,杀手从不做无谓的事情。

    西凉公主已死,为她杀了杀父仇人上官寒,是吴敏承诺她获得生命的最后一件事。

    杀上官寒与救西凉太子吴子逸,毫无关系!

    吴敏将信笺置于火上,潇洒的墨字瞬间化为灰烬,随着她玉手一抖,消散在空气之中。

    洗手的步骤被打乱了,吴敏也不打算再洗,转身走向了床铺,和衣躺倒在床上。

    右手习惯性地摸向右腿,那里安静地躺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用目标的武器获取安全感,她真是越来越差劲了。

    希望她的恨天,不要令她失望才好。

    再次睁眼,已是第二日的辰时,这一觉吴敏睡得很安稳。

    或许是因为向晚客栈的干净,或许是因为生平第一次自己给自己订立目标,不再有boss冷漠威严的脸孔。

    总之,一觉醒来的她,看上去神采奕奕。

    绝食多日的西凉公主吃了两顿饱饭,身体已经恢复了很多,可是要想达到前世顶级杀手的状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吴敏翻身而起,简单地梳洗之后出了门。

    已经有人发现了她的行踪,即使没有杀意,向晚客栈也不能再住了。

    而且,她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可以早起练功。

    吴敏绕到最远的碧水城,西城门吃了碗阳春面,打听到买卖宅子的商铺,悄然前往。

    掌柜的见了她初时还分外客气,一口一个公子爷殷勤周到,可惜在面对她拿不出正经户籍的时候,却张口惊叫了起来。

    碧水城中,的确有大人物在悬赏找人,不然这样一个商贩,如何能心急至此。

    吴敏无奈的递出匕首,灭口离去。

    原本想要先买个宅子藏身以谋后定的想法泡了汤,向晚客栈的掌柜被她随口忽悠过去,买宅子却要往官府过户籍,她如何能忽悠?

    户籍……

    一个亡国公主哪里还有户籍?

    不对,她是有的。

    可惜是个奴籍,一个不能买卖任何东西,只能任人买卖的奴籍。

    这不值钱的玩意儿,甚至还落在了别人的手中!

    吴敏冷冷地眯起眼握紧了拳头,她一定要杀了上官寒,夺回奴籍文书,一把火烧个干净。

    没有户籍,若南楚帝都真有皇家在寻人,要不了多久吴敏定会暴露出来。

    这里不像二十一世纪,有专做以假乱真户口本的人,那玩意儿吴敏自己都会,可现在这时空,户籍长什么样儿她根本不知道。

    吴敏心中冷哼,沿着陌生的街巷疾行。

    看来只能先换个客栈再作打算。怀中揣着万两的银票,足够她在杀死上官寒之前花销的,因为上官寒的死期已经不远了。

    街巷渐行渐宽阔,行人也越来越多,熙熙攘攘大有沸腾之势。

    “快些,快些,午门在杀人呢!”

    “听说是凌迟,我这一辈子还没见过凌迟呢,快走快走!”

    “三哥你等等我,我妈说西凉太子不该凌迟,该凌迟的是西凉公主吴敏,你们去凑什么热闹?”

    吴敏冷漠地走着,身旁的人飞奔而去,有人不小心擦着了她的衣袖,回头笑嘻嘻地作揖道:“公子爷对不住了,小的去看斩首呢,您也是去看的吗?”

    七月的阳光,白晃晃的让人睁不开眼。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五岁的她饥饿地缩在垃圾堆前翻找着食物,冰冷的目光警惕着同行的流浪儿们,连boss的加长林肯停在身旁犹不自知。

    吴敏最终还是来到了午门,只因路途实在太很近,而围观沸腾的百姓,口中兴奋念叨的全是她所熟悉的名字。

    吴子逸、吴敏、西凉、浴血城……这些记忆呼啸而来,不需要吴敏刻意去想,便能一瞬间走马观花地‘看’个通彻分明。

    溺爱妹妹的兄长、相信妹妹的兄长、最后关头仍不忘吩咐亲卫保护妹妹的兄长,西凉太子吴子逸就在高高的断头石台之上。

    被无数死囚鲜血染红的断头石台早已污1秽不堪,一袭惨白囚服的吴子逸奄奄一息的被绑在粗大的铁架子上。

    厚重的镣铐,仿佛重若千斤,吴子逸的手腕处诡异的耷拉着,吴敏知道那是被外力扭断所致。

    他的脸上污渍斑斑,却掩不住他俊秀的容颜,那种气质一眼便知是天潢贵胄,纵然穿着最劣质的囚服,纵然早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围观的百姓似乎很乐意地看到吴子逸待会儿的下场,即使被铁甲兵卫层层防守,石台前的圈子仍旧在一步一步的缩小。

    吴敏离吴子逸的距离亦在渐渐地拉近,让她看得愈发清晰。

    同样的眉际,相同的脸颊,唯一不同的乃是吴敏的水眸似西凉皇后,吴子逸的双目似西凉国主。

    一个绝代风华,一个俊秀轩雅。

    不用别人说,吴敏也能一眼认出,他是自己的兄长!

    吴敏淡淡的垂下眼帘,午时还未到,所以吴子逸还不曾被剥光缚上的渔网。

    然而,她却忽然想起了前世的记忆~~

    她是个孤儿,因受不了变态院长的虐待,从孤儿院里跑了出去,从此流浪在大街小巷。

    她曾经要过饭,在垃圾堆里翻过吃的,也跟华贵妇人的狗抢过狗粮。

    五岁以前,她似乎从未吃饱过,每天每夜都饿得发晕。

    直到boss发现她、收留她、培养她,将她打造成一把杀人利器!

    她从来没有享受过亲情,boss的关怀更像是一个杀手在擦拭一把转轮手枪。

    而她被冰冷的丝帕擦拭的时候,曾试图寻找那一丝家的感觉。

    为此她死在了白明飞的枪下,她总算知道boss始终是boss,绝不会是亲人。

    所以这些年来,她从没有奢望过亲情。

    此刻,亲情就摆在眼前,只要她伸手,她就能够抓到了。

    思绪万千而过,吴敏淡然地抬头,望向远处高高的监斩台。

    比行刑台恢宏数倍的监斩台上,枣红朝服的官员正在点头哈腰的谄媚着,布满皱褶的老脸上笑颜如花。

    在他的面前,一袭华贵墨袍的年轻男子,端坐在监斩台上,头顶的紫金花冠在日光下发出耀人眼睛的光辉。

    不用他开口,午门外围观的上万百姓也无人不知道他的身份。

    那是南楚国最尊贵的王爷,刚刚灭了西凉的振国大将军上官寒!

    正值新皇登基的盛世,又逢开疆拓土的功勋,南楚国帝都的老百姓如何能不兴奋,如何能不骄傲自豪。

    那个让他们深以南楚百姓身份为荣耀的人,就是此刻高高在上的南楚寒王。

    而映衬他那最荣耀身份的人,就是被绑在铁架子上,等待着凌迟的西凉太子吴子逸。

    亡国太子,还不如他们这些卑微庶民。

    这一切都是南楚寒王爷,给百姓带来的的太平安乐。

    一众百姓望向寒王的神色,充满着敬畏与尊崇,甚至高过南楚尚未登基的新皇。

    吴敏冷冷盯着上官寒,杀父灭国的仇人近在眼前,她却不能妄动分毫。

    于铜墙铁壁的御林军中刺杀上官寒,并不比在法场上,劫持西凉太子来得轻松容易。

    或许,解救吴子逸,才是目下的良策。

    上官寒正听着刑部尚书汇报今日的盛况,忽觉一道凌厉的目光射来,他眼皮一跳,猛然抬起头,凤目扫过万千百姓攒动的头颅,却没能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这道目光冷冽如刀锋,冰凉如寒冬,让人脊背发冷,心底很不舒服!

    凤目微微眯起,看向远处的西凉太子吴子逸,这人,不过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而已,他从未将此人当作对手看待。

    纵然算计了西凉国,也是吴子逸自做孽不可活!

    上官寒挺直了腰背,冷声地叫道:“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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