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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俏脸望着上官寒离去的方向,幽幽一叹。
那只是一个奴隶而已。
主人这是怎么了?
天明时分,空气冰凉,满园清新。
秋雨过后,万物似又生了新意,绿汪汪的惹人沉醉。
吴敏猛地睁开眼,盯着头顶粗大的木梁一动不动。
右手下意识的摸上绑着匕首的小腿,在触碰到那抹冰凉时,暗松一口气。
昨夜,她被致远截杀,又见乾坤寻觅。
心头不定,亲自摸进王府,暗杀上官寒。
可恨上官寒不给奴籍文书也罢,竟连恨天也不肯归还。
她只好与他大打出手,难分胜负。
后来发生了什么,她竟是脑中一片模糊,记不清楚了。
该死!
她暗骂一声,翻身而起。
身上的墨袍熨帖,似乎比昨日更加干净。
她秀眉一蹙,抬起眼帘打量着房中景致。
珠帘插屏各就其位,软榻茶案摆设工整,波斯绒毯华贵异常,不见一丝凌乱。
昨夜,她似乎记得这些都被她掀翻打烂的。而且这些,似乎也并非昨夜进来的模样。
怎么……
房中一派寂寂,无人为她解惑。
“姑娘醒了么?可是要起床梳洗?”雕花门边忽然传来侍婢恭顺的声音,惹得吴敏秀眉一挑。
她大步走到门口,果然看见那里立着个碧衣女子。
她右手飞快递出,盯着垂手而立的婢女冷冷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婢女体如筛糠,盯着脖子边忽然多出来的雪亮刀锋,战战兢兢道:“奴婢湘儿,是被指派来……来伺候姑娘的。”
吴敏水眸闪了闪,一把收回了匕首,顺手拉开了雕花门,错身走了出去。
她不需要任何人伺候,她只想知道上官寒这是打算搞什么鬼。
难道一切都是她的癔症,昨夜他们根本没打,而她也只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
怎么可能!
她明明记得他有在奴籍文书上,做了手脚,暗下毒药。
尔后,尔后……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雕花门外,满园葱翠,大理石阶下隐有湿气。
昨夜的秋雨,经晨间的风一吹,便散了。
廊下并无侍婢,唯有一袭纱衣胜雪的女卫,静立不语。
“致远!”吴敏将匕首横在胸前,冷冷道出女卫的名字。
下一刻,她便觉开合的唇瓣扯的生疼。她一愣,横着的匕首微微打斜,看清自己红肿不堪的嘴唇。
樱桃小口红艳艳的嘟着,似乎饱受摧残,隐约可见齿痕。
那绝不是她的齿痕。
“上官寒!”吴敏俏脸霎时通红,咬牙切齿的闷喝一声。
致远一直等在院中石阶下,一个人孤立不言,任凭天光渐亮,始终未曾挪动一步。
她眼中的神色迷茫不堪,在看到吴敏迈步而出时,顿显落魄。
此刻看清吴敏的反应,则愈加哀愁起来。
这个女人果真是不同的,不管是邀月还是自己,若得主人这般对待,定是含羞带怯的。
又怎会如被踩了尾巴的猫?
吴敏忘了唇瓣的疼痛,也忘了分辨致远的落魄,只是冷喝质问道:“上官寒在哪儿?”此时此刻,她只想一剑杀了上官寒这个登徒子泄愤。
致远一怔,回过神来,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仰起脸冷笑道:“主人要本卫转告你,他进宫早朝去了。
若是你醒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本卫。”
顿了顿,垂下双目幽幽道:“本卫会尽力办妥。”
吴敏听毕,盯着她低垂的额头,一字一顿冷喝道:“我想要他的命!”
“放肆!”致远猛然抬头,一把抽出背上的致远琴,戒备警告道:“主人待你不同,你却该识得好歹!”
吴敏涨红的脸一点点冰凉,她扫一眼缺了一角的致远琴,收起匕首冷声道:“好歹?”
鼻尖哼出不屑,她悠然抬脚,迈下石阶,似乎懒得再搭理致远半句。
“你笑什么?”致远摸不清她的性子,捏紧了致远琴,不肯放她离去。
吴敏脚步不停,垂下眼帘淡淡道:“看来,我交代的事情,你并不能办妥。所以……”她接着迈步,不急不缓。
致远一跃而上,伸手挡住她的去路,冷声道:“所以什么?”
吴敏顿住,冷冷抬起头拨开她的手臂,转过脸正对她,淡然道:“所以好狗不挡道,我自会找上官寒讨回来。”
“你……”致远一张俏脸羞红,狠狠的瞪着吴敏。
这不是吴敏第一次贬低她,可她却毫无办法。
打不过,却也打不得。
骂不过,却也骂不得。
主子,主人说这个女人是她的主子。
可在她心里,她从不认为任何女人有资格当她的主子。
上官寒一袭墨袍,静立在游廊拐角处。
从这里他可以清楚看见门口一切,门口的人却难以发现他。
他的确告诉致远自己早朝去了,可惜走到半路,却又跳墙折了回来。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却鬼使神差的辗转到了此处。
一站就是半个时辰,未曾挪步。
吴敏与致远的话,尽在耳畔回荡。
一点一点,拉回他神游天外的思绪。
这个女人,发现了他吻她了吗?
他嘴角一勾,下一瞬间已经压下笑意。
竟敢骂他的贴身女卫是狗,她可真够胆大的。
他恨恨的想着,却忍不住望向门口一袭墨衣的女子。
她的青丝很软很长,手感极好,昨夜他为她清洗时,就已感觉到。
此刻她的三千青丝披散在身后,远远望去显得温柔异常。
温柔,何时他竟将这个词语,用在了她身上?
她能配上几乎所有美丽的字眼,偏偏与温柔搭不上边。
上官寒愈发愤恨,恨不得亲手捏死她,却又舍不得移开黏在她身上的视线。
吴敏伸出左手摩挲着红肿的唇瓣,盯着致远愤恨的脸,淡然道:“不服气?不服气咱们大可以再打一场!”
可惜等了良久,她不见致远有任何动作。
她不屑一哼,冷冷回头,不再言语,接着迈步。
暗杀不成,奴籍文书、‘恨天’都没能找回来,她可真是够丢脸的。
上官寒这个无耻男人,轻薄了她,竟还假仁假义的派个女卫来,听候差遣。
他把她当什么人?
他以为南楚寒王妃,真的是她心中想要的吗?
他实在太高看自己了。
她从来不是个贪图富贵的人。何况,她答应西凉公主要杀了他。
“等等!”就在吴敏就要迈出主院时,身后忽然响起女卫冷漠的嗓音。
吴敏下意识的抽出匕首,冷冷回头。
致远神色落魄,背着致远琴站立在秋阳之下,盯着吴敏绝色的脸颊,幽幽叹息道:“主人要本卫将这个交给你。”
她摊开手,一把匕首熠熠生辉。
‘恨天’乖顺的躺在致远手心的青缎里,雪亮的匕身泛出青光,显然被人悉心珍藏。
吴敏水眸一眯,足尖一点,已然抢了‘恨天’在手。
入手亲切,果然是她的贴身伙伴。
致远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睁开眼,手中只剩下那块青缎。
抬起头,看清对面女子脸上的笑意,她忽然心口生疼。
主人要的,是不是就是这个女人的一个笑容?
吴敏勾起的嘴角,在致远审视的目光中,渐渐平复。
她将恨天还入右腿鞘中,扬声冷冷道:“告诉上官寒,早晚有一日,我会亲手杀了他!”
游廊拐角处,上官寒身子一怔,还未从她颊边的笑意回过神来。
他知她拿回恨天一定欢喜,所以刻意让致远交给她,指望她能说些好听的话,给些乖巧的笑笑。
或许,就能缓解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关系。
谁曾想,她说出的,竟是这般恶毒的话。
而她的笑容,也只不过一瞬而散。
哼,上官寒心头冷哼。
转过身,迈步便走。
他一定不喜欢她,他绝不喜欢她。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贪图一时新鲜罢了。
吴敏并不知晓,她自己一语出,便能伤上官寒心的事。
冷冷言毕,收起左手握着的匕首,淡然转身离去。
致远一愣,扬声道:“留步!”
吴敏不耐烦站定,挺直腰背立在垂花拱门处,挑眉道:“你没听清我说的话,还想再听一次?”
上官寒匆忙行走的步子生生停住,躲藏在暗处的乾坤二人,亦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从来不知道,冷血无情的吴敏,揶揄人的本事也是一流。
致远被堵,一张脸红了红,鼓足勇气道:“主人的‘恨天’,你是否也该归还?”天知晓,她说这些话,是用了多少力气。
因,上官寒并未交代她,拿回‘恨天’。
吴敏水眸眯了眯,却并不回头,而是冷冷道:“你什么意思?”还了‘恨天’又要收回,当她是三岁小童,可以随意戏耍么?
致远既然已经豁出去,底气顿时足了。她盯着吴敏纤细的背影,扬声道:“你此前劫持主人时,抢了主人的‘恨天’。
此后,本卫曾多次见你使用。如今,主人将你的匕首归还与你,你是否该将主人的‘恨天’归还?”
‘恨天’?
吴敏冷冷转过身,盯着致远冰冷的脸,缓缓抽出左腿上绑着的匕首,淡然道:“‘恨天’?”
她雪白纤细的手中,正是上官寒的‘恨天’。
致远盯着在日光下犹显森寒的‘恨天’,生出半分喜意,点点头冷冷道:“正是它!”
匕首飞快地还入左腿皮鞘中,没能让致远多看一眼。
吴敏冷冷一哼,跃上垂花拱门顶部,沿着粉墙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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