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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策魂录 > 51心剑相向(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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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天惊呆了,凄苦的眼泪不可控制地滴落下来。抽刀刺向承天后,幻儿才惊醒过来,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失去理智地伤害她爱上的人。

    刀没有刺入皮肤,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但鲜血迅速渗出,顺着承天的手和刀身滴落在树床上。承天一手紧紧握着刀刃,任由手掌被割伤。这点疼痛根本无法抵消他内心的痛苦,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幻儿惊吓得哭了,抖着手松开小刀,慌乱地捧着承天的脸要给他拭擦嘴边的鲜血。承天丢开小刀,带血的手从衣服里拿出一把小木刀,是这把他送给幻姬的、幻姬留给他的小木刀救了他的命。

    之前,他一直没有拿出来给幻姬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只是觉得这是幻姬的东西,不是幻儿的。他讲的那些事都没起作用,把小木刀拿出来也没啥意义,万一被弄坏了就惨了。

    哭泣着的幻儿在泪眼中看到鲜血染红的小木刀,血迹中显印着幻姬二字,突然众多影像涌上大脑,头疼得厉害。她承受不住这种痛苦,用沾着承天鲜血的双手紧紧按着头,嘶哑地叫着倒在床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听见承天的小屋里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亲兵和暗部都围了过来,但谁也不敢进去。锦宣等人也听见尖叫声,还有骚乱声,急忙出屋,从人群中挤到小屋前,也不敢擅自进去。迟疑一番,锦宣上前推开门,闪身进去后迅速关上门。

    承天满脸焦急,紧紧抱着痛苦得缩成一团的爱人。地上有两把带血的小刀,两人身上都有血,锦宣赶紧上前查看。承天伸开手掌给哥哥看,说了声“没事”。锦宣只好拾起两把小刀,站在一旁等待。

    过了一会儿,幻姬安静下来,双眼紧闭。承天心疼地给她拭擦脸上的汗,轻轻松开双臂,低垂着头走到哥哥面前,抱着哥哥闷声哭泣。锦宣心里很难受,轻轻拥着弟弟。

    屋门开了一条缝,一个脑袋探进来看了看,忙缩回去关好门。怀南挡在门外,挥手示意众人退开。这一幕可不能让部众们看见,承天必须一直在众人面前保持刚烈之气,软弱哭泣的样子决不能外泄。

    他是看着承天成长起来的,第一次看见这个状态的承天。这样看来,那个天鹰值得信赖。虽然他们的盘问没有问出个结果,但能让承天毫无戒备地露出软弱一面的人,绝对是承天最信任的人。

    靠在哥哥肩头上良久,承天抬起头,接过哥哥手上的小木刀,转身回坐在幻姬身边。

    “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叫我。”锦宣说完,拿着另一把小刀走出小屋。

    锦宣扬了扬小刀,朝怀南等人说道:“幻姬闹着承天玩游戏,不小心割伤承天的手,她吓哭了。没事了,按照承天的安排各做各的事吧。”

    一直守着沉睡的幻姬,承天抚弄着手里的小木刀。血已经渗入木头里洗不干净了,红色和木色斑驳,幻姬二字是血染的记忆。他绝不会原谅漪风。

    此时,幻姬已陷入深梦。

    一怒之下,她将手里紧握着的银光闪闪的项链使劲摔在客厅的地上。清脆的声音响起,她这才想起这条项链挺贵,好像是出嫁时婆家母亲给她的。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气得想摔东西,赶紧平静情绪,弯腰拾起项链,并一颗一颗地捡起摔掉出去的珠子,小心翼翼地把破项链和碎珠子放在桌上的一张手绢上。

    父亲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她所问非所答地说:“别动项链和珠子,就这样放着,看能不能修补好。”

    她打开衣柜,开始翻找衣服。穿红色皮衣好呢,还是紫色皮衣呢,她究竟应该穿什么样式的衣服更好看呢。

    突然,她想起一个盒子,里面装着项链的说明书。只要找到盒子,看清楚说明书,就知道项链贵不贵,摔坏了可不可惜。她看到盒子了,被遮在衣柜里一大堆衣服的下面。她拿出盒子,打开盒盖,里面有一大叠纸,纸面上烫银的大字显示着“银子制造”。她松了口气,原来摔坏的项链不贵。

    可怎么这条项链跟另一条她似乎曾经拥有过的项链一模一样,那一条才似乎真的很贵重,而且似乎也是婆家母亲送给她的,但婆家母亲好像不是同一个人。那条似乎曾有过的项链在哪里?

    她到处翻找,可怎么都找不到。算了,先穿衣服吧。穿这件红色长皮衣吧,衣衫飘飘像翅膀,还可以飞起来。

    父亲过来了:“上学要迟到了。”

    她“嗯”了一声,准备去上学,突然发觉手里握有一样硬硬的东西。摊开手一看,是一条项链,跟摔坏的那条一模一样。原来,她一直把真正贵重的东西抓在手里的呀。她很高兴,很放心,紧握着项链起腾飞走了。

    她飞啊飞啊,看见一座教学楼,四楼有间很大的教室,学生们都坐着等老师来上课。她好像不是来上学的,她不是早就毕业了吗。对了,她是来找人的,找一个她曾经错过的暗恋男生。

    她看见教室里的学生都转头看她,表情全都很艳羡。她很骄傲地停在教室外的走廊上,飘摇地走到教室门口,向第一排的一个帅气男生招手,示意他出来,她有话要说。

    男生笑得很迷炫,轻快地走出教室:“有什么事吗?”

    她看着眼前曾经爱过的季天承:“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当然。”季天承笑得令人宽心,递出一件东西。

    她伸手接过来,是一本书,可翻不开。再仔细看,原来是一个金红色的荣耀牌,上面印烫着幻紫色的字样,全部都是季天承获得的荣誉称号和研修过的名校名称。

    她创作了一件参赛作品,是一幅诗画,但她现在记不清楚诗的内容、画的场景。没关系,反正创作得很好,看到的人都称赞,只是她不具备名校的学生身份,需要用确实的证据包装一下自己,才能拿作品去参赛。

    “谢谢,我先走了,用完了就还给你。”她起飞了,一个踢踏腾空起来,向楼外飞去。她炫耀地回头看,季天承已经进了教室,其他学生仍然艳羡地看着她。

    她很得意,可是飞着飞着,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想要干什么。啊,对了,她在逃亡。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季天承,逆着世俗道德跟他做了夫妻间才能做的事。她趴在床上,他脱下她的衣服,伏在她身后,热吻她的背。他们没能相爱太久,似乎追兵来了,她必须逃,不能牵连他。

    她怎么感觉原地打转似地在飞,不能前行,也不能高升。不好,被追上了。追兵长得好怪异,没有翅膀却也会飞。敌人好狡猾,还带有追踪机器,一前一后各一个飞行器缠得她脱不了身。

    一个好像敌人头目的人飞追在身后,她回头看了一眼,终于来了个人模人样的追捕者。

    她努力飞逃着,终于可以缓慢地前行了,可敌人怎么也跟她一样龟速,奇怪了。管他的,只要追不上她就行。

    突然,一个声音在天空中响起:“我去哪儿等你?”

    “深山小木屋。”她立马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方式回答。

    季天承来了,来跟她共患难,她得赶紧设法去他们俩的深山小木屋,不能让他久等。

    她依旧没法快速前行,眼看着就快被那个人模人样的头目抓到。她怎么突然有种感觉,那个人模人样的头目是她的谁。不管是她的谁,她现在只想去季天承的身边。

    抬头看了看遮挡着大半片天空的森森树冠,她想飞进去躲起来。她成功了,竟然毫不费劲地嗖地一下,像猫一样窜了进去。那些人找不到她,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瞅准时机,她像俯冲的鹰一样射入水里。

    上天入海,她在看见头顶树冠的同时,也看到了身下的那片幽蓝大海。她将在水里跟敌人周转、作战到底。水里,是她的天下。难道她是水生之物?

    突然,她发现自己还飘飞在空中,却像透明人一样无人发现她,而她,正紧张地看着水里的那个自己跟敌人激烈作战。

    水里的她模样好奇怪,像一个传说中的妖战士,有正脸和正身,后脑上还有一张脸,后背上竟然也是一个身子。

    正脸正身像猫人,纹着红色的纹身,后脸后身像狐人,纹着紫色的纹身。两张脸、两个背贴背的身子共用一双手、一双腿,手上拿着一柄权杖似的武器。

    “小心。”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儿,她看见敌人头目放出黑色的恶龙。

    巨大的乌亮恶龙潜入水里,水里卷起巨型旋浪。她想冲入水里帮助自己,可是却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干着急。

    战局很快就结束了,似乎没用几个回合。她看见巨龙那失去光泽的黑色身体浮出水面,蜿蜒地飘荡着,像水中长廊。

    敌人似乎并不恋战,见巨龙死了,纷纷垂头丧气没了斗志,那个人模人样的头目则傻呆呆地站在巨龙的尸身上。

    这时,水中飞升出那个妖孽般的战士,也就是另一个她。她知道那是她,不为什么,反正就是她。

    她听见胜利的妖孽战士对人模人样的头目说:“还打吗?你赢不了我。”说完,妖孽战士走了,完全没有扭头转身,就这样直直地走着,走上岸,朝她走过来。她听见妖孽战士边走边自我对话。

    紫色的狐脸在问:“我们真要称王吗?这样好吗?”

    红色的猫脸回答:“赢者为王,我们是无敌王者。”

    妖孽战士经过她的身边,因走路姿势而变成后脸的猫脸斜睨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她不敢跟上去,她觉得妖孽战士好像不是她,她不能跟着走。

    妖孽战士在一个转角处消失前,猫脸对她说话了:“你还不走吗?该吃饭了。”

    吃饭?对了,她还没吃饭就急着上学了。她赶紧朝妖孽战士的身影跑去,跑到转角处,一个闪光乍现。

    等她回过神来,她看见父母正等着她吃汤圆,他们三人各自面前的白陶碗里有七八个黑芝麻馅儿的小汤圆。她快乐地坐在父亲对面,拿起勺子吃起来,可只吞下半个汤圆,她就吃不下了。

    她似乎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没做,饭桌上还缺点什么,但她说不上来是什么,只觉得她必须再次出门去找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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