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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策魂录 > 7飞翎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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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修身边随时跟着父亲天辉安排的保镖,说是非常时期需要注意安全。天修没意识到这个非常时期究竟有多非常,觉得那些发生在其他人身上的事没什么特别。他觉得自己能够保护好自己,每天都被人跟着很不自在。

    有一天,天修偷偷溜到茶楼边喝茶边听曲子。过了一会儿,一个模样俊美的年轻男人端着一壶茶过来想拼桌。天修牢记父亲的叮嘱,对年轻男人的邀请不置可否。

    此人就是乾宇。他对天修的冷淡态度满不在乎,厚脸皮地坐下拼桌,热情地向天修推荐自己的茶。无奈成一桌,天修本想敷衍一下,小尝了一口茶,味道真不错,立即一杯全喝下。几杯茶后,天修跟乾宇聊起来,从泡茶谈到品茶,再到制茶。谈得正欢的时候,乾宇话锋一转,说起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

    天修一下子谨慎起来,垮下脸色。气氛已不再欢快,天修准备离开,乾宇说他也该走了。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分别朝两个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天修掉头,保持一段距离悄悄跟在乾宇后面。七弯八拐地走了很久,天修累得脚疼,等他弯腰顺脚后抬头一看,哪还看得见乾宇的身影,气冲冲地回了家。

    天修好不容易又找到机会偷偷溜出门,鬼使神差地去了那间茶楼,没想到又碰到乾宇。乾宇热情地打招呼,天修很无奈,只好走过去坐下。

    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一会儿,天修突然发问:“你住哪儿?”

    乾宇笑道:“想去我那里坐坐吗?我给你泡我珍藏的好茶。”

    天修忙摇头:“不用那么麻烦,知道你是茶迷,家里肯定有好东西。”喝了口茶,他接着问:“你是做什么的?”

    乾宇把束着的头发搭在肩上轻笑:“你看我像做什么的?”

    天修笑了:“艺术家。”

    乾宇笑着把头发甩到背后,帅气地撩撩额前的发梢:“画画的。你一天阴霾着脸,像别人欠了你钱似地。”

    天修谨慎地不想多言自己的事,又闲聊了一会儿,道别离开茶楼。

    天修没走远,他对乾宇还是没有完全放心。这次他跟得很小心,看见乾宇到布坊买了几卷布料,经过几条街后走向一个裁缝店。店面不大,门面装得很别致,用各色布料扎的装饰把门厅打扮得像林间小屋。一个年轻女人出来,笑着从乾宇手中接过布料。乾宇温柔地摸摸女人的头,像哥哥对妹妹的爱护,然后跟着女人进门。

    一直等到乾宇离开裁缝店,天修才现身出来向裁缝店走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就是不由自主地想看看跟乾宇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想知道她和乾宇是什么关系。

    走到店门口,天修看见女人全神贯注地做衣服。乌黑丝亮的长直发低束着,跟乾宇的发型一样,当然比乾宇的头发长、发质好。长长的睫毛上下轻颤,相信睫毛下是一双灵动的眼睛,皮肤白皙柔嫩,鼻子翘挺,红唇时而自我抿抿,看得他的心砰砰地跳得厉害,不由自主地上前几步。女人抬起头,他很满意,果然那双眼睛跟他想的一样。

    女人起身接待,清脆的声音如黄鹂鸟,听得天修心里美滋滋地,回答道:“想做一套衣服。”

    在女人的帮助下,天修选好布料和款式,交了定金,留下自己的姓名和联系方式,顺理成章地向女人要了一张名片,姓名处印着“路飞翎”。

    一次早餐中,天修被父亲教育,一听就知道是保镖向父亲告的状,很生气,饭也不吃完就出门了。他知道父亲的人跟在后面,虽生气但没多想。他再一次在茶楼碰到乾宇。

    闲聊几句后,天修憋不住了,问道:“你有没有姐妹?”

    乾宇微微歪头,笑道:“我是独生子。”

    看着乾宇歪头的样子,跟路飞翎歪头的样子像极了,天修不甘心地继续问:“亲戚关系的姐妹呢?”

    “怎么,想让我介绍姐妹给你当女朋友?很抱歉,没有。你是不是觉得我这副模样若是个女人更让人动心?”乾宇倾身向前凑近天修,邪恶地挑眉。

    “去,别开玩笑。”天修红着脸推开乾宇凑过来的脑袋。

    乾宇哈哈大笑。

    天修觉得有些抱歉:“给你说声对不起,我跟着你到了裁缝店,看到一个跟你关系亲密的女人,我以为你们是兄妹。”

    见乾宇收敛笑意,天修忙解释:“梦鉴一族发生了那么多事,我这不也是担心你对我有什么意图吗?你问我那些事,我理解你的好奇心;我跟着你,确保我没交错朋友,你也要理解我。”

    乾宇看看四周,天修赶紧说道:“你放心,他们是我的人,保护我们的。我向你保证,我们不会做任何伤害你和飞翎的事。”

    乾宇的眼神看得天修心里发慌,这一刻的乾宇,浑身散发出来的逼人气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天修直觉想逃离这种场面,却见乾宇恢复常态,像之前那样随性,他狼狈地坐正身子。

    “审问”出天修如何认识路飞翎,乾宇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喜欢她?”

    天修真诚地回答:“我对她一见钟情。我能喜欢她吗?”

    乾宇回答得很干脆:“不能。”

    天修被这句话噎住了,半晌才出声:“为什么?”

    乾宇回答得很直接:“你是梦鉴一族的人,所以不行。”

    天修锲而不舍地问道:“为什么?”

    乾宇淡淡地答道:“梦鉴一族的人就不行。”

    天修再接再厉地问道:“为什么?”

    乾宇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天修:“不为什么,就是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见天修又要开口,乾宇抢先一步说道:“不要再问为什么,你以后找我就是了,不要再去找她。”

    “可是……”天修喃喃道,“我找她做了一套衣服,我要去她那里取呢。”

    乾宇一脸认真:“我去给你取过来。若你想让她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就别去打扰她。若让我知道你又去找她,我们俩没得朋友做。”

    天修怯怯地问道:“你真的不喜欢她?”

    乾宇瞪了天修一眼,起身说道:“我要回家了,你别跟着我。”

    天修低着头:“我没有跟到你,他们跟到了,我已经知道你住哪里。”

    乾宇砰地一屁股重新坐下:“既然这样,那你跟我到我家,我泡一壶好茶,我们慢慢聊飞翎,好吗?”

    天修一喜,忙抬头想说“好”,却见乾宇皮笑肉不笑的脸色,赶紧收敛笑容,尽量平静地说:“好,走吧。”

    乾宇租住的房子临路飞翎的裁缝店不远,一室一厅的小房摆设很简单,但整个房间干净整洁。客厅摆有整套茶具,看似不起眼实则质量上层,低调的奢侈。

    乾宇泡茶,天修问道:“你来这里多久了?是来这里才认识飞翎的,还是你和飞翎一起来的?”

    “来之前就认识。”

    “你们是一起来的?”

    “不是。”

    “谁先来的?”

    “审问我?”

    “是你说来你家边喝茶边聊飞翎的。”

    “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放她安安静静地生活,她不是你们圈子里的人,也不能适应你们的生活方式。”

    “如果你和她不是那种关系,我就不想放弃。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和她在一起。”

    “不是你该怎么做的问题,首先是她喜不喜欢你的问题,选择权在她。”

    天修表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路飞翎不过把他看成一个普通客户而已。

    “你爸妈身体好吗?我看你似乎体虚。”乾宇状似不经意地转移话题。

    “我从小锻炼身体,棒着呢,我爸妈身体也很棒。”

    “身体棒?怎么跟我一起这段路走下来气喘吁吁地,你爸平时怎么教你的?”

    “我很少走路而已,这跟教育没关系。我爸平日里不怎么教我,他只顾自己的事,不知道他一天忙些什么。现在倒好,几乎天天待在家里守着,弄得我和妹妹很不习惯。”

    乾宇笑了笑。

    “你爸妈呢,干什么的?”天修好奇地问道。

    “打工。”

    “他们也来这里了吗?我去拜访一下伯父伯母吧。”

    “我一个人来的。”

    “给我看看你画的画吧。”

    乾宇起身去卧室拿画。这时,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天修开门,看见路飞翎两手提着东西,笑盈盈地站在门外。

    一桌丰盛的菜全是路飞翎做的,天修吃喝得很开心,跟路飞翎聊得起劲。路飞翎一高兴,一股脑儿地把她和乾宇的事抖了出来。

    天修的心隐隐作痛,还是个孩子,乾宇就这样两地奔波,这不是喜欢,那还能是什么?他怎么抢得赢俊美又有才华的乾宇?天修喝了一杯又一杯,乾宇没有劝。天修醉倒在乾宇家里,满嘴胡话。

    第二天中午,天修昏沉沉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乾宇不在家,他饿着肚子等,一定要等乾宇回来当面说再见。坚持着等到晚上,他才听见开门声。

    乾宇一脸疲惫地进门,看见天修还没走,打断喋喋不休的乐语,冷声说道:“你回去吧。”

    “怎么啦?”天修不太高兴乾宇莫名其妙的冷淡态度。

    “路飞翎的爸爸工作没做好,被解聘,这把年纪不好找工作。她妈妈本就没有工作。下午,好几个老客户跑到裁缝店吵闹,说路飞翎偷工减料,最后赔钱才了事,口碑受到很大影响。你怎么看发生的这些事?”

    “你怀疑我?飞翎和梦鉴一族无冤无仇,除了我,其他梦鉴都不认识她,梦鉴一族以及跟梦鉴有仇的外界人士没必要对她家做那些事。”

    “不认识吗?不是早就认识了吗?连我住哪里都知道,下一个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天修很生气,怒气冲冲地甩门离开。

    一天下午,天修正在路飞翎的店里谈笑风生,来了三个神色僵冷的客人。为首的中年女人生气地责骂路飞翎不仅偷工减料,而且布料质量有问题,小孩穿了后浑身长疮,正在医院治疗,要她赔医药费,还有精神赔偿和误工赔偿。

    路飞翎请客户把衣服拿出来。她仔细检查布料和每个缝纫细节,然后闻了闻衣服,天修也凑近闻了闻,有一股特殊香味。路飞翎提议把衣服拿到布料厂家和有关机构去检查质量。

    “你想毁灭证据?”中年女人抓住衣服,不准路飞翎收起来。

    担心拉扯中撕坏衣服更难解释,路飞翎只得松手。

    “这样吧,大姐,你带我们去医院看看孩子。”天修想从中调解。

    “不关你的事,闪开!”随行的男人一掌推开天修。

    “有话好好说,你怎么能动手?”天修很生气,上前挡在路飞翎面前。

    天修的挡道激怒了三个客人,男人上前再次把天修推开,另一个男人和中年女人推开路飞翎,开始乱翻各柜子抽屉找钱。路飞翎边哭边阻止。冲突中,不知是谁往路飞翎的方向散了一把粉末。路飞翎迅速把身旁的天修推开,粉末向她扑面而来。

    接到路父的电话,乾宇赶到医院,见路飞翎躺在病床上,脸上缠着纱布,闭着眼睛。乾宇二话不说,使劲把天修拽出病房,走到楼梯间,回头一记重拳挥在天修脸上,大吼一声:“滚!”

    天修没有还手,的确是他没有保护好路飞翎,而且他没有将路飞翎受伤的事及时通知乾宇,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向乾宇交代。乾宇在场,天修不敢再进病房,在楼下小花园里等着。

    看见乾宇离开,天修迅速回到病房。路飞翎已醒,请天修回家,请他以后不要来了,有父母陪着她。

    天修清楚毁容对路飞翎的打击有多大,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他都爱她,他要娶她为妻。他以为即便路飞翎不会立即答应,至少会被他感动,会认真考虑,他是真心的。然而,路飞翎对他哭吼,说看见他就讨厌,她根本不喜欢他,永远不会喜欢他。

    见女儿情绪激动,路父赶紧把天修拉出病房,连声道歉。天修含泪离开。之后几天,他悄悄在病房外探头探脑,在走廊上跟路父路母交流。得知路家经济困难,乾宇来了一次后再也没出现,天修承担下路飞翎的所有医药费。

    医药费的事,路父说漏嘴,路飞翎哭着大发雷霆。天修躲在门外,听着路飞翎的嘶吼,伤心欲绝,回家后喝得酩酊大醉。醉了一天他才醒来,看到路父的短讯,赶紧联系路飞翎和乾宇。可自此,路飞翎和乾宇的电话一直关机。路飞翎悄悄离开医院前仅留下纸条:不要担心我,我想一个人静静地过一段日子,等我能够接受自己的现状后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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