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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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一盆冷水就这样在初春的早晨被泼到了蝶舞脸上，虽说烈火帝国地处南方，但初春的冷风也不是闹着玩的。

    蝶舞挣扎着煽动着睫毛，想努力睁开眼睛看看周围是什么情况，可眼皮像是被一座大山压住，仍她如何努力也不过是徒劳。脑袋昏昏沉沉，意识也是混沌的。

    我这是在哪儿？

    耳边传来悦耳的女声，声音悦耳可内容却是刺耳：“二妹你说父亲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是我需要猎杀本命灵兽，为何还要带上这个累赘什么都不会还尽是拖后腿，居然还在森林外围晕倒了，真是气死我了！”

    语毕，又听见“哐当”一声，似有什么重物砸落，蝶舞想：这大概是盛水的盆或者桶吧！

    此时另一女声响起：“芸姐姐莫气，哥哥们当年猎杀本命灵兽时她也是跟着的。不过是父亲允给她母亲的一个诺言而已，明年她就满十五了，到那时她就不得不离开严家。而那时芸姐姐你也已经是一名御兽师了。”

    似是听了高兴，严芸笑了起来：“二妹妹说得也是，就凭她这资质，断断是不会成为御兽师的。如今父亲见了她那满脸的讨厌是藏不了的。”

    严芸转头看了看还未醒来的蝶舞，皱了皱秀气的眉毛，开口道：“娟儿，想办法把她给我弄醒！”

    “是！”一旁的娟儿应到。

    严芸想了想，又对一旁的严雨说道：“二妹妹，姐姐这次猎杀可得靠你了！”面露微笑，完全没有刚刚的泼辣范。

    严雨回笑：“芸姐姐说笑了，妹妹哪有这本事芸姐姐有如此资质，以后定是一名优秀的御兽师，妹妹以后还得劳烦姐姐照顾了。”

    “哈，好说，好说。”严芸用极其骄傲的语气说道。

    她是有骄傲的资本的。幻灵大陆，强者为尊，百人之中未必会出现一名御兽师，每一名御兽师都受人敬仰，地位极高。多少人在十五岁之前还尚未觉醒，最后平庸一生。而她，严芸，在十五岁之前就觉醒了，从此成为强者，不再是任人宰割的普通人，这叫她如何不骄傲起来

    然而，她的骄傲用错地方了！在她说完时她完全没有注意到严雨眼底闪过的一丝冷光。

    “姐姐，我们出去吧。”严雨不动声色地说道，她心想：若非你母亲势力雄厚，我早做了你。不过是十五岁差三个月才觉醒也配和我比我可是十三岁就觉醒了，伦资质，聪明，你哪一点比得过我不过是占着你母亲罢了！

    蝶舞完全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脑袋里“嗡嗡”地作响，像要炸开似的痛，她现在感觉自己置身于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中，茫茫的海水，没有任何参照物，没有方向，孤独而无助。大浪消磨着她的体力，她很累很累，于是身体任由海水冲刷，流浪，然后不断下沉，下沉……

    “啪！”又一桶冷水被浇在了蝶舞脸上，可蝶舞好累好累，累到无法睁开眼睛看一眼。

    娟儿见她没有反应便往地上碎了一口，惺惺地走了。

    待蝶舞再次醒来时已是入夜。

    脑袋依旧昏沉，还有丝丝绞痛，眼皮倒是没有之前的沉重，但身体依旧酸软无力，蝶舞废了好大劲才从地上坐起，环顾四周。她在一顶帐篷内，身旁有一个小火炉正将热气传递给她。

    我这是在哪儿？蝶舞想到，她明明已经死了，被匕首刺穿胸口而死，她记得清清楚楚，连那种痛楚都记得分明，可她为什么又醒了？蝶舞试着回想一下她半梦半醒间听到的话，内容记得不是很清楚，隐约间似乎听到了“本命灵兽”这个词，但那又是什么？蝶舞不知道。

    一阵冷风吹过将蝶舞的思路打断，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忍不住拢了拢衣服，却发现衣服有点湿，头发也是，她这才想起自己似乎被泼了俩桶凉水，怪不得那么冷。

    说到水，蝶舞发现自己口干得很，嗓子也有点痛。蝶舞四下看了看，想是那泼水的桶应该还在，兴许里面还有些水可以喝。不出一会儿，蝶舞便找到了那桶，她伸手去舀水，却惊奇地发现那骨节分明双手根本不是她的。借着火炉微弱的火光，她以水为镜，水中的人是个?C得有些变态的小女孩，看看上去十三四岁，眉目里尽带着柔弱的气味，五官清秀而柔和。

    这……确实不是蝶舞。

    于是，她明白了一件事，她可能遇上了某种机缘，于是“借尸还魂”了。

    拥有了新的生命，可以开启新的人生。可是她早已厌了，活着有什么意义？无牵无挂的她早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从姐姐离去的那一刻，她就也随姐姐离去了，只将行尸走肉般的身体留存于世。上辈子的时间够她受的了，她不想再活一辈子，她厌了！她想去找姐姐，她知道姐姐一定还在某个地方等她的。

    脑袋又开始绞痛，意识也逐渐模糊，朦胧之中时间反复追溯到了上一世。

    蝶恋安静地坐在房檐上，用箫吹奏着一曲不知名的曲子，乐声婉转动人，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山谷中流淌的小溪，灵动而幽寂。

    蝶舞此时正藏匿于房檐之下，陶醉于箫声之中。

    突然，乐曲戛然而止，一道柔和女声响起：“妹妹何不上来与姐姐一同赏月”

    蝶舞咂咂嘴，像是不满她每次偷听都被抓了个正着一般，然后纵身一跃，已然于蝶恋身旁稳坐，清秀的小脸上透露着不悦。

    “姐姐怎么每次都知道妹妹在偷听？一点儿都不好玩儿！”

    “你是我妹妹，你的气息就是隔着十八条街姐姐也能闻到！”蝶恋看着一旁闹小脾气玩着头发的蝶舞，哑然失笑。

    蝶舞停止玩弄头发，转过身来，郑重其事地说：“哦——原来姐姐是小狗，隔那么远都能闻到妹妹的气味！”

    蝶恋被蝶舞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伸手就佯装要打她，她也极其配合，连连求饶。闹腾了一会儿俩人才乖乖地躺在房檐上，看着满天的星火。

    就在蝶舞快要睡着时蝶恋开口道：“蝶舞，干我们这一行的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横尸荒野，所以对于认定的亲人、朋友，我们往往比普通人更加珍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蝶舞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她知道蝶恋要她答应什么。她知道做刺客危险性大，每次任务都九死一生，而她也早已经做好准备接受死亡。但蝶恋的这一番话，就好像马上要生离死别一般，让她很不舒服。她正要出口打断蝶恋的话，却被蝶恋出口打断，示意她听下去。

    “其实姐姐最大的愿望就是永远和妹妹一直在一起。如此姐姐便满足了。可这个愿望对于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死于非命的杀手来说，无异于星星那样遥不可及。”

    蝶恋顿了顿，又伸手向天，似乎想要抓到星星一般：“我们看得到它却碰不到它，它甚至连温暖也不愿给予，留下的不过是缕缕冷光！”像是认命一般，蝶恋收回了手，然后缓缓坐起，十分认真地注视着蝶舞。

    “蝶舞，姐姐只有一个愿望，如果我死了，请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活下去，连同姐姐的那一份活下去，一定！”

    “姐……”

    “一定！”蝶恋不容抗拒的说道。

    蝶舞使劲地回望着蝶恋，然后才悠悠地开口：“一定！”

    蝶舞此刻五味杂陈。

    箫声又一次响起，还是那首不知名的曲子，在静谧的夜晚，乐声传的很远很远。

    疼痛开始减缓，意识也开始回笼刚刚的回忆遥远得不像话。

    “一定！”蝶舞用略微沙哑的是嗓子囔囔道，像是说给蝶恋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