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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换成什么人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年纪不大，以前也不是干这一行的。”
“那来这儿趟什么浑水？”
“就是。”
“应该是有背景的人吧，咱们这行没点儿背景可做不了。”
左冷翠坐在一边补着粉，静静听她们说话。
“冷翠，你出来一下。”管事儿的李姐开了门，将左冷翠一人唤了出去。
“你应该也听说了吧，伯德易主了。”
“嗯。”左冷翠看着她，想着这事跟自己的关系。
“新老板要整顿会所，咱这场子可能要关一阵儿了。”李姐看着她，似乎想从她那儿探听点儿什么。
左冷翠并不知情，自然不可能告诉她什么。
“待会儿我就通知她们这段时间都不要来了，你今天还是照常上班。”
“今天？”
这不是笑话吗？只有自己一个姑娘的夜场，还怎么经营下去？
过不了多久，自己也会被逼走的。
左冷翠皱了皱眉。
“嗯，今天你就去主包吧，有位客人单独点了你。”李姐握住左冷翠的手，“李姐向来对你不错，以后有什么事，还要请你多帮忙。”她眯眼笑着，话里有话。
左冷翠没有回应，她还在想着自己的退路。
虽然会所并不只有一家，可她也并非没在别家待过，伯德是其中翘楚，一旦离开，以后的日子不知会徒增多少风波。
“客人已经来了。”李姐示意她去主包，“待会儿我会让人把最贵的酒都送进去。”
左冷翠转过身，慢慢往主包的方向走。
她不知道该怎样表现才能掩饰自己此刻失望的表情。
进了门，诺大的房间只有一个人，坐在沙发的正中间。
“是你？”不用仔细看，左冷翠也知道是前些日子要买她一晚的人，陆展禾。
她转身要走。
“上次在这儿看见你时，你可不是这个态度。”陆展禾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
左冷翠身形一顿，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更何况自己马上就要失业了。
她转过身，弯起嘴角，扭动腰肢走到陆展禾身边坐下。
“陆先生今天想喝点儿什么？”
看到她妩媚地对自己笑，陆展禾神色忽暗。
不知以前她对多少人这样笑过。
“我跟你说过吧，不要做这个工作了。”他靠近左冷翠，几乎快要贴上她的脸。
左冷翠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觉得他的眼神实在吓人。
不过多年的夜场经验让她很快恢复了镇定。
“陆先生虽然是我的客人，但也没有权利命令我做任何事。”她眼神凌厉，鼻尖离陆展禾只有不足一公分的距离，“你也说过，这夜场里都是钱色交易，在交易里，我们是平等的。”
而且就算他不要求，她在伯德也待不下去了。
陆展禾坐回沙发，笑了。
“开酒。”
服务生上了酒，左冷翠蹲在沙发旁，将所有酒瓶尽数打开。
陆展禾将杯子倒满，“今天你喝多少，我就喝多少。”
左冷翠看他一眼，看来他不知道，在这夜场里还没有人能喝过自己。
今天就算拼了命，也要把这些贵的要死的酒灌进他肚里去。
“陆先生只喜欢喝酒，却不喜欢说话？”
两人默默喝了三五杯，陆展禾一直没有开口，上次他来也是这样。
“说什么？”他凝视着已经空掉的酒瓶，出了神。
“什么都行，”左冷翠声音轻柔，“说你想说的，我都愿意听。”
陆展禾转过头看她，此时她眉目含情笑靥如花，与刚刚声音冰冷跟自己谈“交易”的分明判若两人。
左冷翠，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我想说的话你真的愿意听？”
“那是当然了，听陆先生的烦心事也是我分内的工作之一。”她将酒杯轻轻放到陆展禾手中，“而且不聊天只是喝闷酒很容易醉的，陆先生来这里不就是解闷儿的么。”
陆展禾突然抓住了左冷翠的右手，拉到了自己眼前。
左冷翠本就不黑，再加上常年的夜场工作，让她很少晒到太阳，如今更是肤白胜雪，这也让她右手腕上的疤痕更加触目惊心。
那些纹路深深浅浅，横七竖八，有些甚至重叠在一起，可怖极了。
平日里她都用手表或者镯子遮住，今天却没来得及戴。
“不如你说说这手上的疤是怎么来的。”陆展禾将酒一口饮尽，低头看着她的眼睛。
左冷翠试图将手抽走，却被陆展禾牢牢握住。
她低头浅笑，“这疤痕有什么奇怪，就是小时候乱跑不小心划到的。”
陆展禾眯了眼，“是吗？”
“当然了。”左冷翠动了动手臂，“这样抓着很疼的。”她一脸委屈地看着陆展禾，期望他放手。
“我怎么觉得是你自己划得呢。”陆展禾松开了她的手腕，坐回到阴影中。
左冷翠的笑容僵在嘴角，她看着陆展禾，试图用最快的速度在自己的脑海中检索他的脸，可是脑中的人太多太多，她实在想不起来他是谁，可是她总觉得，这个人以前认得她。
说不定，还是通过她这辈子都不想再提起的方式认识的。
看她不说话，陆展禾竟然有些后悔了。
他这样对她，无疑是在揭她那道永远也不可能愈合的伤疤。
可是是她先招惹自己的，不是吗？
陆展禾松开了左冷翠的手，没有再说话，只是一杯一杯灌着酒。
左冷翠坐在一旁，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对话中回过神儿来。
知道她疤痕来历的人很少，只有汤晨和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位朋友，可是那朋友多年前就已经消失在她的生命中了，难道自己真的漏掉了谁？
她看着陆展禾的脸，却只有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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