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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王师北定 > 第196章 侠之大者 为国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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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6章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完成了屯垦区的视察工作,回到市政厅王提目标本部,天色已经全黑。

    一起用过晚饭,父亲说道:这一整天的视察下来,我对于你的一切所作所为,已有相当程度的了解,也感到非常的安慰、佩服,连最为边界的城市,都能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治理得井井有条,其他地方可想而知。

    下午时候,方志斌转述他父亲的说法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义无反顾,也给了我很大的启发。以此标准衡量东宁延平郡王府的一干人等,都是苟且偷安之辈,不但没有奋发图强与清廷一战,为国为民的决心,而且都是只会互相勾心斗角,随时准备投降以获取个人利益之徒。

    因此若无外在情势的转机,东宁政权迟早是会瓦解的,虽然我以保护延平郡王郑成功的后人之性命无忧,做为我个人的责任,但是我也要从宏观的角度盱衡全局的情势,做出能为国为民最为有利的选择,最少我可以阻止延平郡王府趁虚偷袭我儿所部。

    我若离开东宁太久,容易起人疑窦,也不利于我儿为国为民的奋起与持续的发展,所以我明天就回东宁了。只是不能为我儿主持婚礼,看不到七位准媳妇儿有些可惜了。

    我一听怅然若失,过了一会儿才回神,说道:父亲公务繁忙而且言之在理,儿子只有敬佩和感恩。但能否一起南下到新圣市,取一些银两回去献给延平郡王,做为我们这些逃离大陆人仕对延平郡王的奉献,同时带一些黄金回去做为妹妹们出嫁时添妆之用。

    父亲回答道:你养军、养民在在都需要银子,漳、泉、金、厦、铜山一带,之前已被延平郡王收刮一空,相信你为了筹饷也很辛苦的,你就留着用吧!

    我笑着说道:您的儿子这次劫掠澳门、逼降吕宋,所获颇丰,已成大员外了,现在并不缺银子。父亲此次若空着手回去,延平郡王是否会见怪,不得不防也。

    父亲说道:财不露白,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而此次你劫掠澳门、逼降吕宋,做得隐密之极,到现在无人知晓,正是你可以在无人干扰之下,全力发展的好时机。

    若你让为父此次携带献金回去,反而让东宁地区那些唯利是图之辈,以为这里有油水可捞,经常前来窥伺,未来可能会让附近地区不胜其扰,反而不美。为父这次出来只是一探究竟,以安民心,现在任务圆满完成,东宁地区暂时无忧,并无其他任务,空手回去是所当然尔!

    当晚,父子俩同榻而眠,看这位江湖上人人称颂的大侠,过得并不快乐,也看不出来一朝宰相,应有的意气风发之气势。有的只是如同辛弃疾《破阵子为陈同父赋壮语以寄》所描绘的悲壮情景:

    《破阵子为陈同父赋壮语以寄》

    南宋辛弃疾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灸,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点秋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嬴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现在的延平郡王府,就如同在那个被投降派把持朝政的南宋,并没有产生真正壮词里的土壤,壮词里所写的,只不过是诗人的一个理想而已。而收复失土的理想始终未能实现,想到自己空有凌云壮志,便只能在醉里挑灯看剑,只能在梦中往来驰聘沙场,快意只于醉与梦之中才有。

    看着父亲梳洗后上床,和衣而卧,一切动作有条有理,一丝不苟,可以想见他平日是一个为国为民,对工作尽心尽力,温文尔雅的良相,现在却委身于一个投降派和叛徒群聚的小王国里,难有做为,壮志难伸。

    两代的延平郡王都是嗜杀之人,更不知爱惜人才,要不是父亲武功高强,其实身处如此糟糕的环境中,早已被视为异类危机四伏,太多人想要除之而后快了,历史的走向就是如此。

    但是父亲就是认定自己的责任,义无反顾,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忠贞不二,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我实在已是毫无办法了。

    因此我说道:父亲大人请恕我再唠叨一次,您目前的东宁总制的职位,对于东宁地区十余万军民、您自己以及亲人实在是都太重要了,除非延平郡王亲口要您卸职,否则就一定要坚持到底,不可动摇、更不可听信他人的花言巧语,否则延平郡王府大势去矣!

    父亲笑骂着说道:都记得了,陈大师!你的个性跟你的娘亲真的很像耶!一件事要说几遍才能放心呀!

    说起这位亲娘还真是没见过呢?只有一些依稀留存的印象,但是现在已经很模糊了,等结婚后特种作战司令部的训练完成,正好去一探延平郡王府,验收一下训练成果,见一见家人,有机会也会一会一剑无血冯锡范。

    耳边听到和缓而悠长的呼吸声若有若无,一代大侠今天也够忙了,我一收敛心神也立刻沉沉睡去。

    次日晨起,父亲悠长的呼吸声还持续着,就着月光下,他似乎是面带笑容,显然他对于我这边的成果甚感满意,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国族的危机终于有了转机的机会,也够他安慰了。

    我轻轻的出了房门,七位卫士已等候在外,我说道:今天我们在八德河边跑,同时巡视八德河的上游状况,我要全力冲刺,能看到多远就看多远,各位都不要勉强,半路上等我一起回来,或自己回来都可以。

    我的跑步可是苦行十年练出来的功夫,从未有觉得累的时候,一开跑大家就都跟不上了,我一路巡视八德河上游的流水状况,八德河的流域相当广,水量充足,但是大型战船可以直接开入佬沃市腹地多远,还需要看地形的配合。

    我跑了约16里在一个大转弯处,就遇到一个陡坎跌水险滩,高低落差在8尺以上,中间是一块大岩石,面积约有150甲,上面长满苔藓,除了部分可作为中药材,目前尚无特别的用处。

    所以八德河自海口溯河而上,可以行驶战船约32里,直线距离约28里,已算不错了,但是八德河上游穿过美岸山脉,后面的一大块八德河谷地,约有四万甲,也是水草丰美之地,就不能直接溯江而上,是美中不足之处。

    看完后我往回跑,约十里处看到七名卫士正聚在一起指指点点,原来美岸山脉在此,过了八德河就分成两个支脉,中间有一块相当开阔的谷地,约有一千五百甲,地势平坦,水草丰美,但却未见人迹,所以卫士十分好奇,因为这里离佬沃市区也不过十余里。

    我也觉得好奇,刚刚月色昏暗,我跑得太快所以没看清楚,这时我回头一看河的对岸,是莽莽苍苍高大的美岸山脉,我恍然大悟,由于此处河水湍急,这里变成一个几乎封闭的世外桃源了呀!

    回去记得要跟王提标说说,因为从河岸进入并不难,而且美岸山脉西侧的支脉相对不高,要开路也不是难事,一千五百甲的美地足以养活近万人呀!

    晨练完毕回到市政厅王提目标本部,但见父亲跟王提标已经在座,笑嘻嘻地看着我们,看我满身细汗,说道:我儿能如此刻苦锻炼真不容易,但要量力而为,而且睡民也要够才行,凡是过犹不及,宜适可而止,恰到好处即可。

    这话使我感到很窝心,回答道:谢谢父亲的教诲,我会注意的。吃早饭时,由于父子别离在即,气氛有点压抑。

    我把巡视八德河的结果及发现美岸山脉,中间有一块相当开阔的谷地,约有一千五百甲的美地,堪称世外桃源,尚未曾开发过,告知王提标,若在人力许可时,可先派人前去探查一番。

    饭后我与王提标告别,父亲与我们一行人一起上了快船,父亲紧紧的握着我的手,连连称赞轻声说道:干得好!干得好!国族的未来就要靠你了!

    到了船上,父亲两只手抓住方志斌的肩膀,说道:小兄弟,我考虑之后,我不宜离开东宁太久,今天就要回去了。不过你转述令尊的话,给我很大的启发,我与令尊已成尚未见面的知己,只要有机会,我第一个想要见面的人就是令尊,咱们后会有期。

    方志斌感动得泪流满面,说道:家父听到这句话一定感动至极,也一定会注意身体,活到能与总舵主见面的那一天,我也请总舵主多保重,并祝福两位尊长都能长命百岁。

    我问几位卫士身上有没有银子,侯嘉亮回答道:我们离开新达市时,承恩伯塞给我们每人一百两黄金以备不时之需,王栋离开时把他的部份也让我带着,所以总共有八百两。我请他们把他打包成一个包袱。

    快船开到八德河南岸,三艘东宁战船已驶出河口,随时可以出航,分别在即,父子俩默契于心,相对却无言。我把沉甸甸的八百两黄金拿给父亲,说是要作为妹妹们出嫁添妆之用,父亲一看皱皱眉头还是收下了。

    父亲紧握着我的手,之后说道,那就需要借你的肩膀一用了,突然凌空而起,单脚轻轻踏上我的肩膀,身体又往前并向上再拔高三尺,一跃而过,轻松地上了东宁战船。

    父亲露了一手凌空虚度的上乘轻功,那是半分取巧不得,实打实的真功夫,一旁众人看得如痴如呆,都忘了喝采,众人不知道的是,他手上还提着八百两的重物。

    上了战船后,父亲转身与我们挥挥手,随即指示开船,父子俩见面一天又要分离,我有幸做天下第一英雄的儿子,却没有承欢膝下的福气,实在是很无奈。

    接下来我们一行人自九月十七至二十一日,总共有五天的行程,自佬沃市一路南下至新塔市,沿途观察我军领土风貌及可能之守备弱点,停靠地点视行程的需要而定,由于时间上留有些余裕,因此可以轻松一点,不用再赶路了。

    至新塔市之后,水路的行程全部结束,快船可先自行返回马尼拉休整。九月二十二日将会晤李制军及一干主管、拜会干姊姊多罗格格佟佳氏、了解李制军部在新塔市周遭清缴之成效,以及有否困难及待决之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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