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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你没事吧。”
“夜殇，你怎么进来了。”
“带你出去，宫羽说只要破坏‘门’就能打破这个幻境。”
“可我们似乎要先打败那个幻术师，不过他和外面的幻术师，好像不太一样。”
茗月道：“我在古书上看到过，他身上那个应该是西亚帝国的宫廷长袍，你是西亚帝国的臣子？”
“啧啧啧，不，你应该说我是西亚帝国的王。”
“”
“别跟他废话，动手。”夜殇身前的温度骤然降低，空中升腾起一片白雾，然后凝结成一片冰锥，随着夜殇挥袖的动作尽数飞出。
夜殇不断重复着这样的动作，而他的眼睛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执着。
无数冰锥钉打在幻术师的四肢上，幻术师倒飞出去，伤口溢出黑色的血将玄袍浸得如同砚上新墨。
“夜殇快停手。”突然茗月好像意识到什么：“他的身上留了这么多血，气息非但没有萎靡，还在节节攀升。”
但夜殇好像没听到一般。
然后我跟茗月从两边拉住夜殇的衣袖，他才幡然清醒。
夜殇退后两步：“中了他的幻术了。”
然后我看到幻术师的身体重新出现在远处，和最初的时候一模一样，干净而优雅，我隐约看到一条白色的裂缝在他身前慢慢收拢：“小姑娘真是冰雪聪明啊”
茗月提起银白色薄剑：“不要再浪费能量了，幻境里面的魔法元素有限。”
夜殇的手里心长出一道长长的冰锥：“枫，在这里别动。”
两人转瞬就到了玄袍人的面前，茗月的薄剑和长袍碰撞发出金属交织的爆鸣，身体停滞的一瞬她的周身凭空出现了无数诡异的白色裂纹，裂纹缓缓张开，连成一片，深不见底，好像云雾缭绕的深渊划破了周遭的空间，把她的娇躯束缚其中，牛陷泥丸。
“夜殇，不要让身体停住。”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夜殇的剑，行云流水，像皇宫里面起兴观赏的剑舞，却又疾掠如风，宛如一只在暴风中睥睨的雄鹰，尖锐却优雅。
我看到夜殇的身体翻转着绕过玄袍人一周，最后一剑直指面门，立刻有白色的气流在那里凝固出一面白色的小盾，冰锥断裂，半截掉落在地上。玄袍人身体两侧像之前一样裂开，夜殇一蹬他的长袍，身体后仰倒飞一段距离，而在那段空间里立刻蔓延开一道巨大深缝，像一张血盆大口咬合在空中。
整个过程中玄袍人巍然屹立，半步未挪，只是我还是注意到他的脚边不知从何滴下的两滴黑色血液。
“你不是东伯人？”玄袍人沉吟半响，却吐出这么一句话，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你错了，我生在东伯帝国，长在东伯帝国，自然是东伯人。”
“哦无所谓。”然后我看到玄袍人的脸上，露出了残忍而兴奋的笑容“反正你们今天都得死在这儿。”
“那就看你留不留的下我们了。”夜殇冰锥断裂处又重新凝实。
“诶，年轻人别冲动。”玄袍人挥袖，大手轻轻的搭上了茗月白皙娇嫩的脖颈：“不知道这个小姑娘跟你们是什么关系。”
“不过是执行任务的萍水相逢，点头之交，连袍泽都算不上。”夜殇冰冷地注视着玄袍人，面不改色只是我看到他剑拔弩张的身形里微微松弛。
“哦？是么？”玄袍人淡淡地抬起头，抚过银色的长发，他的大手向上重重地握在茗月噙满泪水的绯颊上“你的意思是她已经没有价值，可以去死了？啧啧，这脸蛋儿，真是可惜了。”
然后我看到夜殇负在身后，微微颤抖地右手里，冰锥缓缓消失，一道冰晶浮现。
“奇怪，你怎么不动啊。怎么，难道你舍不得她？还是你喜欢这个小姑娘？”玄袍人的声音冰冷到听不出感情。
然后我看到夜殇的身体都开始疯狂地摇晃起来，深蓝色的能量从四面八方涌入那冰晶之中，而体积丝毫不变的冰晶颜色从浅蓝色不断加深，最后变成通透的紫色。
“夜殇，别对他用魔法。”随着玄袍人手上力道的增大，茗月最后三个字几乎是从玉齿的缝隙里挤出来的：“别管我”
玄袍人悠闲地站着，而茗月头上的发簪在幻术气息的牵引下骤然从发丝间划开，然后一头银发散落在肩头，嘴角流出的几滴鲜血染红煞白的俏脸，格外凄美却出尘。
那柄发簪化作一道银光射向夜殇的胸膛，正在催动冰晶的夜殇则闭上眼睛。
我按照本能向前一步，让那道发簪刺入我的身体里，我笑着看到鲜血在我的臂膀上流淌不止，我庆幸自己总算没有再缩在你的身后。
这是我第一次保护你，夜殇，虽然连我自己都没弄清楚我是有心还是无意。
然后我听到像万里冰河崩裂一般的轰鸣，响彻幻境，夜殇手心的冰晶裂开，然后被夜殇丢了出去。
这一道魔法发出夜殇的脸色惨白，显然那一道冰晶里面融汇了夜殇所有的能量。
这个时候我看到圈禁茗月的白色深渊褪去，而他的身体则被玄袍人随手丢在空中。
我看到破碎的冰晶融入茗月藕段般的肌肤里面，立刻茗月的娇躯覆盖上一层薄冰，森然的寒气从茗月身体里面爆发开来，然后寒冰不断蔓延，越来越大。
茗月没有像我之前目睹的那些死去的人一样泯灭眸里的生机，她眼中的幽怨和深情都在死寂的一刻定格，还有他飘飞的银白色长发，刚刚脱手的薄剑，窈窕舒展的身材，就像标本里的精灵，完美而鲜活。
而这些，不仅是定格在了那永远留在幻境中的厚厚冰层里，更深深定格在夜殇的心脏里面。以至于后来，当我走在亚特兰绵延而绝美的水晶宫里，我会伫立在那些环绕着深海泡沫的万年冰雕前面，我一眼就认出了茗月舞动的身姿，音容笑貌都分毫不差。
玄袍人没有善良的给我们时间悲伤，我看到漫天白色的幻影，间或夜殇射出的冰锥布满天空，而我和夜殇再也无法抵抗。
我将面孔转向瘫软的夜殇，我看到他慢慢变深的瞳孔，好像在说：“枫，我没能保护你。”
忽然，周围寂静无声。
当我再抬头的时候，我看到一层天蓝色屏障一点一点挤压幻境里的空间，而那个玄袍人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打破。
我记得当我们破开‘门’的时候，玄袍人狰狞而不甘的质问像蜂群，盘旋在脑后：“你姓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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