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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鬼若玄临,逆天魔尊 > 20.段家铭罟武斗台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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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墨郢羲似无感痛楚般垂下手臂,斗笠微偏,仿佛正看着潘宸。那伤淌着鲜红,沿臂而流,使黝黑的衣袖颜色更深了些。

    潘宸脑内一片空白,忙不迭地跳下树桠,奔向前去。虽说也不是没伤过人,但不代表次次都冷血无情,毫无感触。若是欺凌霸弱者,或许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直接手刃了。

    但眼前的并非恶人歹人,而是普通老百姓。原还以为没救,心底沁透凉意,却没想到,杨诚殇不知从何处冒出,堪堪受下此箭。

    不论结果如何,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要知道,那箭的威力可与崩城之墙有的一比!更别提方才那些射入红心的箭矢,那标靶可都当当腰斩化尘了!

    若是肉体承下这箭,岂不是皮开肉绽,断经根骨?

    待他冲上前,捧起墨郢羲的手臂便道:“是你说我的箭威力非同凡响,居然还用手挡,有病啊?”

    墨郢羲闻言,慢条斯理道:“我不挡,他可就完蛋了。”说完还朝后偏了下。

    他身后之人止不停的颤抖,额间皆是汗水,目无神采,看来吓得不轻。

    潘宸噎了下,抬眸望去,低声道:“抱歉。”

    只见那人怔怔看着他,显是没反应过。须臾,瞳孔污浊渐散,又过一阵,他才愣是想起潘宸的一声“抱歉”,赶忙回道:“无碍无碍”摇头摆手,似极拨浪鼓。潘宸也见他无什么大事,紧绷悬吊在半空的心也松懈不少,注意力又回到墨郢羲身上。

    轻轻挽起他的衣袖,沿着精实肌肉向上看去,潘宸微感意外。原以为会是精壮的小麦色,没想到却是白皙如玉,肌里透亮,但在仔细一看,却又觉得,这白的有些过头了。还有一点异常格格不入,手臂上,道道伤痕纵横交错,陈年旧伤,崭新疤痕,有些黑若墨底,看的潘宸头皮阵阵发麻,实在难以想像他承受过多少疼痛,才能如此从容以对。

    手臂鲜血淋漓,自狰狞的伤口流淌出艳红之色,整条都被这红占据,显得皮肤愈加苍白。

    潘宸先是握住箭尾,原想一把抽出,却又怕伤及了经络,检查不上几次,最终实在束手无策,转头朝群人道:“有谁学过医或懂得处理伤口吗?能否来帮忙一下?”

    闻言,大伙你看我,我看你,很有默契的低下头,一同沉默。潘宸从头扫到尾,神色微沉,竟无一人回应他!

    原还想在问一次,突然耳边传来“喀嚓”脆声,清晰可怖,犹如将骨头折断一般。又望前方群人脸色一变,潘宸猛然扭头,只见墨郢羲毫无悬念的将箭拔出,一把折断,还顺手丢在了地上。

    顿时腥红四染,滴滴答答血流不止,伤口更是不堪入目,皮绽肉糊的。潘宸都怀疑,他若从那洞看去,说不定还能一眼望穿。霎时也瞪大了眼,忘了顾及说词,道:“哇赛你这人,真有病啊?”

    墨郢羲淡淡一瞄,满不在乎道:“没事,小伤而已。”

    要不是他有伤,潘宸真想一脚踹上去。小伤?这是小伤?这分明都血肉模糊,甚至都发紫了还小伤!?

    墨郢羲倒是悠闲自在,道:“放着别管,几天就会自行愈合。”

    潘宸见他就想抽手,不由得又加紧了力道牢牢扣住,道:“别动,起码也得处理一下。”不然良心不安。

    不顾前者的意愿,潘宸一手抬着,一手在衣袍里东翻西找,两袋空空,好不容易从左袖摸出了条帕子,还是上次进城时何允轩硬塞给他的。

    潘宸皱眉,记得这仿似是什么人给的礼物……那时也没仔细听,早就忘了。此刻也无时间多想,潘宸将其折了折便掩上伤口,止血。

    但一块小小的布,又怎奈何得了深可穿孔的伤口。雪白的丝绸被鲜红渲上一块红渍,扩散速度惊人,连边角的白莲都染成了鲜红色。

    墨郢羲怔了怔,望着被染湿的帕子,正想伸手去抓潘宸的手腕,却被他的一句话堵了回去:“你敢动试试看?”

    墨郢羲手僵在空中,有些尴尬,随后悻悻收回。

    潘宸心里阵阵钝痛,很奇怪,说不出的奇怪。明明不熟,明明形同陌路人,不过是教他了一次箭术,不过就是替他挡下夺人性命的一击,为何心里如此苦涩?

    看来,他被潘?的心境,同化的很凶啊……

    话说回来,他究竟是潘?的何人?这并非猜测,而是确信。他说的什么“一介侠客罢了,不必在意”,鬼才相信!

    眼见血还是止不住,欲有愈涌愈多之势,潘宸眉间泛起了皱褶。又见他手臂颜色更发凄白,一咬牙,手一挥,许久不见的小萤幕显示上空,他小声道:“喂,你那里有没有什么药能止血的?”

    许久不见的系统怨恨程度达道顶标:

    潘宸默默伸手,又把他隐了去。

    系统想把他撕碎。

    系统此时正火山爆发,不得已,他又看向站在最后头幸灾乐祸的段文槐,心里是一个咬牙切齿。他先重重对墨郢羲说了句:“压好,你胆敢放开试试看。”随后转过身,硬着头皮走到他跟前,抬眸望其人。

    墨郢羲压着伤口,深深皱起了眉。他其实真的无所谓,身上大大小小受过的伤早就数也数不清,又不是被剖腹挖心,这点伤他还真没放在心上。

    虽然看他那纠结的样子、命令自己的语气很有趣,但不代表需要他去低声下气求人,况且对方还是段文槐。果断往前几步,就在潘宸下定决心要开口时,一把掩住他的嘴,道:“我说过真没事。”

    段文槐挑眉,话语间尽是嘲讽:“啧啧,怎么,不过一会就搞上了?动作还真迅速。”他意有所指的看向墨郢羲,又道:“诚殇兄,你这伤还真严重,需不需段某找个大夫来替你整治整治?”

    墨郢羲漠然道:“不必,不过是小伤罢,就不劳烦段公子了。”

    潘宸在他臂弯里挣扎,不断发出“呜呜”之声。墨郢羲筋骨如钢,抵得上他两只手的臂力,牢牢将他箍住在其中,完全无法动弹!

    这是一个伤者该有的力气吗!?

    不不不,重点是,这家伙干什么??住他!?他还什么都没说哪!

    段文槐轻笑,道:“那还请‘诚殇兄’好自为之。”

    墨郢羲眉间一紧,双眸严寒,犹如冰雪落花冻结成霜,下一时,就会刮起烈风暴雪,将万物撕碎殆尽。潘宸身子一震,墨郢羲这才察觉自己释出了杀意,立即敛起来,又是一脸漠然。

    段文槐笑意更深,虽说他看不到那张微变的面容,却多少感觉得到。只要情绪有丝丝动摇,他便能稳站上风。

    不过,既然是要“玩”,怎么可以如此简单结束?段文槐“唰”的打开折扇,轻摇一阵,敷衍道:“胜负已分,这次段某以些微差距赢了,实在惶恐。承让,承让。”

    潘宸挣脱墨郢羲的“毒手”,虽是想踹,但还芥蒂着手臂那伤,只好默默伸手继续压着,心里不屑道:“能在虚伪一点么?”

    话落之间,“咚”一阵击锣之音的传来,锣音回荡,犹如天降轰雷,震的耳朵嗡嗡直发响。众人皆??实了耳,却依然无法阻止那隆隆之音钻入耳内,脸色微变。

    段文槐似作无事,待锣声消停,他便又悠悠走到前方,缓声道:“第一项居然通过了如此多人吗……也罢,我们就接续第二项吧。”

    众人松手,闻言后那是个哀号咆哮,脸都绿了!第一试还不算什么事,第二试可就谓大事了!那可是连武人都难以招架的恐惧!

    想家想落跑想钻地洞!

    想挖坑把自己埋了啊!!!

    段文槐阖扇点点下颔,若有所思道:“第二项……心魔么?”他转而望向潘宸,又看了看墨郢羲,笑道:“真是好奇,‘你们’会有什么样的心魔。”

    墨郢羲闻言,五指微拢,神色一凛,似要发怒。他一用力,血脉喷张,血液流通更是快速,瞬间又哗啦啦流出好几道。潘宸见他又不安分,道:“你在乱动,我就不管了。”

    墨郢羲听他冷冰冰的语气,立即松了手,视线却依然停留在段文槐身上。停留在,他那暗惴惴的无声笑意里。

    心魔——无非是魑魅魍魉从人心所掏出回忆。畏惧之物,慌恐之事,甚至撕心裂肺,悲伤意怀。是人总会有不堪回首的记忆,想让其埋藏尘葬,永不见天日;宁可永远封尘,也不想搬上台面。而心魔,则是将他最深感恐惧之事掏心掏肺挖掘而出,使之惊慌显色,拚命想挣脱,却始终无法走出梦魇,终成堕落。

    这比试也很是有趣,无关乎武力高低,只看心智坚定意否。若是早早释怀,放下了,自然便醒的早;但要是被心魔所反噬……那便只有被魔物吞噬的份。

    武人之间所顾忌,且非第一试,也非最终试,而是这第二试。自古说来,为何极少数人开启“铭罟”,原因就在于这心魔。

    心魔威力极为强盛,能通过的寥若晨星,几乎屈指可数。也正因如此,武人绝不会触碰这禁区,能避则闪,闪不了便躲。

    有谁会愿意再次沉入如荒狱般的凄楚,那可是刻骨铭心的惆怅,失魂落魄的悲戚,个个都是锥心之痛。

    那是一块,不想为他人挖掘的刻苦。

    段文槐春光满面,道:“那么,请各位移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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