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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泽所说的话题有些高深。
却也极为好理解。
视觉来源于对光的感知。
如果光都跟不上物质的速度，那自然也就没了任何感知。
画面中星星点点的光芒全部向外飞驰，宛如没有尽头的射线。
那是黑暗之后极为绚丽的景象。
瓦罗兰特看着那些光点所代表的恒星物质。
却莫名心中浮上几分悲哀。
他是神明。
那些恒星，也许也是神明。
而神明早已死亡。
飞驰而去的，只是残骸与碎片。
他们好像在逃离着什么。
却没有任何意识，一切只是随波逐流。
宛如陷入了最为纯粹的无序。
光线美妙，只是依旧会熄灭。
“宇宙在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寂静，黑暗，空洞的。”
“哪怕是现在。”
云泽的话语继续传来。
“当你前往太空的时候，看到的也不都是美妙的星辰景象，哪怕在空间的尺度中，生命，甚至星辰的存在，也是一个极为微小的概率事件。”
“要相信科学，也要相信数学，同时，要相信概率学。”
“当然，这种说法有些耍流氓的嫌疑，毕竟在宇宙无穷无尽的尺度之下，任何可能性，都是必然。”
“这句话已经被说了第二次。”
画面开始再次具体。
宛如一枚枚的小圆球聚合在一起。
“时间再次流转，也许是现在的万万万万万万万万年之后，或者更远。”
“光速是一个阈值，在超越光速的行动之中，某些原本稳定到极致的物质也会产生衰败。”
“而衰败的后果，就是湮灭。”
“现在我们的尺度来到微观，因为在物质的超光速抛射中，一切都会湮灭成最本质的模样。”
“这是一个原子。”
屏幕定格，瓦罗兰特看到了一堆小圆球聚合在一起。
“而这些，则是质子。”
“当然，这里只是猜想，人类的所有科技还未能模拟出质子衰败的景象，不过都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脑洞打开一些也无妨。”
画面中的小球开始逐个破裂。
从有迹可循的小球，在无尽的抛射中分解为更为本质的...虚无。
物质，会分解为能量。
而能量，则会衰减。
变为辐射，进入太空。
勾勒出一些无法总结的弯曲线条。
“黑矮星，是星球的末路。”
“而任何物质都会消失，只留下了黑洞。”
画面一闪。
出现了熟悉的字体。
黑洞记。
“这是有迹可循的推演，当一切行星，恒星，甚至物质湮灭之后，宇宙中就会只留下黑洞与辐射。”
“届时，黑洞将会成为宇宙中的主流。”
“如果把宇宙比做人的话，其实按照时间尺度来说，他也依旧算得上肚子里的胎儿，毕竟后面还有更为久远的时间尺度。”
“奈何方便理解，我们可以把宇宙比拟成真正的长生生命，那他现在，应该是在青春期，还没有接受社会的毒打。”
云泽笑了笑。
推演还在继续。
当一切陷入等比的速度之后，其实也只是注入一个公式。
随后继续按照正常的方式走向。
一万年太短。
一兆年，也是弹指挥间。
瓦罗兰特就这么看着云泽。
他不相信云泽只是十分简单的来灌输末日观点。
因为哪怕是他所说的胎儿。
距离现在，也足够久远。
人类生命短短百年。
瓦罗兰特眼睛一亮。
他看着挂着微笑的云泽。
再想到云泽的爱好与乐观。
他莫名体会到了某些骄傲。
人类对于宇宙来说无非沧海一粟。
但这个普通的凡人，正在以自己的方式来对无尽的未来进行推演。
没有天地同寿。
没有万古独断。
也没有天降鸿福。
他只是在推演。
依靠的是人类的能力。
推演着这些神明永远都不会想，也不敢想的东西。
瓦罗兰特内心叹了口气。
这就是人类吗？
还真是够野的存在。
“我们可以暂时忽略黑洞。”
“来考虑一下开始与结束。”
“我叫云泽，大家十分了解我的经历与想法。”
“了解我，就会知道，其实我十分歌颂火焰，因为火焰，是人类文明的开始。”
画面一转，依旧是一片黑暗与寂静。
瓦罗兰特却莫名感觉，这一次的黑暗不再有东西。
而是纯粹的空旷。
只有中间唯一的一点上，它黑的更加纯粹。
宛如里面压缩着极为致密的黑点。
随后，爆炸出现。
“所有的理论都指向宇宙的开始起源于一场爆炸。”
“那是一个极为致密的奇点，炸开之后开始无穷无尽的膨胀。”
“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一些联想，不过也许人类本身就是有灵性的生物。”
“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在创世的故事中，往往都会提及，一开始的宇宙，空无一物。”
“西方会说上帝在创世，用了几天创造出了什么。”
“而东方，则是把宇宙比拟成了一个鸡蛋，也许就是这个奇点，而奇点里孕育出了生命，盘古。”
“盘古推开天地好像也预示着宇宙的膨胀，区别只是尺度的不同，但是本质上，好像比西方更加贴近。”
“我是一个极为狭隘的民族主义者，也许你不同意我的观点，不过我依旧觉得，我的出身，在宇宙尺度上更为高贵，或者说，更贴近几分事实的真相。”
画面中的爆炸无穷无尽，那是无尽的绚丽火光。
“宇宙的开端是火，而人类的开端，也是火。”
“火是短暂的，绮丽的，好像流星划过天际，就好像我们在宇宙的时间中只占一瞬。”
“但是火就是火，当火快要熄灭的时候我们可以添柴，当寒冷来袭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复制更多的火堆。”
“末日是冰没错，因为在宇宙中沉寂本就是常态。”
“它好像只给了生命极短的时间。”
“不过我仍然相信，存在就会有他的意义。”
“人类的高贵并不是其他种种，而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万一成功了呢？”
画面再次切换到了黑暗的宇宙空间。
那是黑洞们的主场。
“不过我们还是需要再推演一下。”
云泽的笑容，更为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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