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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冲动，想看一看口罩下的容颜。
但是在扯下来的前一秒，穆安又想起母亲之前的教诲——一定要懂礼貌。
穆安就又缩回了手。
方禾缓缓呼出一口气。
她对上穆安探究的目光，大大方方地问，“安安是不是想看阿姨长什么样子？”
穆安点点头。
他鲜少跟人交流，即使只是点头。
穆九霄看方禾的眼神，变得越发深沉。
这女人刚才跟着自己上来，此刻又装扮成育儿师，目的是什么？
难道不是他，是穆安？
穆九霄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互动。
方禾道，“那安安等下吃一碗饭，阿姨就给你看，好吗？”
穆安点点头。
看起来好乖巧的样子。
随后，穆安的饭端了进来。
这是方禾刚才亲自做的，色香味俱全，又影响丰富。
穆安自觉拿起勺子，缓慢吃了起来。
方禾蹲久了，想换一个姿势，结果一动就被穆安抓住了衣角，示意她别走。
方禾正要开口解释，穆九霄一脚踹来一张椅子。
方禾没有看他，说了声谢谢，坐在穆安身边。
吃了半小时，穆安把饭吃完了。
一粒都没有剩。
方禾笑盈盈道，“安安真棒，那现在还想看阿姨吗？”
穆安连连点头。
方禾，“但是阿姨的脸受伤了，很可怕，你还是想看吗？”
穆安伸出短短的小手，摸了摸方禾的眼睛。
方禾揉揉他的脑袋，“阿姨会吓着你的，不看好吗？”
穆安却是看向穆九霄。
方禾也是。
他们都在征询穆九霄的意思。
穆九霄朝着穆安伸出手，“过来，爸爸抱。”
穆安却搂住了方禾的胳膊。
方禾也抱紧他，贪恋短暂的想念。
穆安张开嘴，断断续续道，“爸爸……我要，阿姨。”
穆九霄一怔。
他很久很久没有听到穆安说话了。
结果今天因为这个女人，却说了这么多话，还说得那么好。
所以他一直都会说，只是懒得说？不想说？
穆九霄压下内心的惊喜，跟方禾道，“你在这里干多久了？”
方禾从容应答，“我刚来的，医院大概还没有我的资料。”
穆九霄，“我不会调查你。”
方禾把穆安抱起来，横在她的臂弯。
他刚吃饱，又夜深，在妈妈的怀抱里，困意袭来，穆安打了个哈欠之后，就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方禾轻轻摇晃着，拍打他的屁股。
穆安渐渐舒展眉头，这才真正像个孩子。
穆九霄的声音压低，“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陌生人。”
方禾眼睫低垂，“可能是因为我有天赋，很多孩子都喜欢我。”
“你在这里的工资怎么样？”
穆九霄展开话题，跟她聊了起来。
他想打探这个女人的底细是真的，想聊天也是真的。
聊什么都可以，只要是跟她聊。
方禾淡淡道，“还可以，院长后面说会给我涨。”
穆九霄也不拆穿，问道，“你结婚了么？”
“这是我的隐私先生，应该不在我服务的范畴之内。”
“你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穆九霄强势道。
方禾，“我也有权利不回答你这个问题。”
穆九霄勾了勾唇。
他肩宽体高，身子懒洋洋的倾斜着，睨着方禾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和玩味。
方禾被看得有些不适，便别开头去。
穆九霄果然是玩花了！
以前是个禁欲总裁，现在完全就是一个浪荡公子。
他不记得她，但是看她的眼神却好像剥掉了她的衣服！
看别人也是这样吗？
不知道这一年里，他在外面玩过多少女人。
脏死了！
方禾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四周的空气也跟着凝固。
穆九霄感觉到了她生气。
但是他没有多想，以为是她纯粹不喜欢自己多嘴。
穆九霄问，“你住哪？”
方禾呼出一口冷气，“抱歉，这我不方便透露。”
“是本地人么？”穆九霄继续问。
方禾，“……”
她要不是因为抱着穆安，肯定给这个男人一个大兜子。
穆九霄的眼神打量着她，一刻都不挪开。
方禾为了穆安，都忍了。
穆九霄，“男朋友呢？总有吧？”
方禾冷冷道，“没有，我长得丑，没有人喜欢我。”
“丑？”穆九霄看着她那双眼睛，“多丑？”
眼睛长得这么好看，五官能丑到哪里去。
方禾反问，“那你呢，你成家了吗？”
穆九霄，“有女朋友，没有妻子。”
方禾，“是吗？我之前听闻过穆总的大名，身边有一位你特别宠爱的女人，难道你们还没有结婚吗？”
一年前，不是已经办了婚礼吗？
穆九霄却道，“女人太多了，你说的哪一个？”
方禾，“……”
穆九霄笑了一下。
他怎么就这么喜欢看这女人黑着一张脸呢？
对他不满意的样子，他越看越有意思。
方禾咬咬牙道，“那个叫什么余小姐的，之前婚礼闹得轰轰烈烈，整个北城都知道，还成为了很多女孩子的梦中婚礼。”
“也是你的么？”
方禾，“不是。”
掷地有声的两个字。
不是！
穆九霄张嘴还想问，方禾打断他说，“你再继续问下去，我就要告你性骚扰了。”
穆九霄挑眉，“说两句话就是性骚扰？”
“我比较保守，没跟男人说过什么话，你一直这么问，让我很不舒服。”
穆九霄笑了，“你没跟男人说过话？”
方禾怕自己说多错多，起身把穆安缓缓放下来，道，“先生，我的活儿已经做完了，我得走了。”
穆九霄没有拦着她。
方禾离开医院，摘下口罩，看了眼车子后视镜。
怕穆九霄认出自己，她除了戴着口罩外，还在脸上做了很多痘痘，疤痕，简直不堪入目。
这副样子，估计周怡都认不出来。
但是没想到，穆九霄没有看她。
还好。
方禾看完了穆安，心里松口气，便开车去找地方住。
她随手在网上定了一家环境特别好的酒店，暂且先住下来。
等她终于闲下来，才看见手机上有不少奚峥的消息。
方禾忘了给他报平安，于是干脆打了个电话过去，
奚峥问，“你是不是见到穆九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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