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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就是想亲亲你。”
方禾见他一直不说，忧心忡忡。
他这个样子，根本不像是想起了老爷子而伤心。
他不是多愁善感的人。
但是穆九霄不说，方禾也没有一直问，她尊重他的选择。
随后不久，他们就离开了宅子。
穆九霄坐在车上，闷声抽烟。
他的神色恢复如常。
“我想去喝点酒。”穆九霄道，“把封邵音跟奚峥都约出来，一起喝点，很久没有喝过了。”
“好，你们注意安全，你也别瞎喝，你的胃不好。”
“嗯，好。”
穆九霄只约了奚峥出来。
他也没有点酒。
外面下起了雨。
越来越阴冷。
方禾想起穆九霄走的时候，穿得单薄，她给穆九霄打电话，可是他没有接。
方禾就给奚峥发消息，问在哪里。
奚峥给她发了个定位。
此刻奚峥刚进包厢。
见穆九霄一个人在里面，把手机收起来，问道，“你找我什么事？为什么不带方禾来？”
穆九霄给他拿了一瓶水，说道，“男人之间聊点事，就不带女人了。”
“不是家事？”
“不是。”
奚峥感觉到穆九霄的神色有些凝重，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他道，“那你说。”
穆九霄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奚峥，“你看看，这是你父母年轻时候的照片么？”
奚峥看见自己的母亲时，眸色一沉，“嗯。”
他知道穆九霄是有备而来，所以没有撒谎。
跟这个男人说假话，没有什么意义。
“你就没觉得，你母亲年轻时候很眼熟？”穆九霄紧盯着奚峥的眼睛，像是捕猎时，整装待发的猎豹。
奚峥心里有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她年轻的时候，很像奚栀。”奚峥道。
穆九霄笑了一声。
“不是更像方禾么?”
奚峥的眼神立即变得暗沉。
转瞬即逝，但还是被穆九霄捕捉到了。
下一秒，穆九霄如同张开爪牙的雄鹰，一把将奚峥摁在地上。
他有力坚韧的手指，用力扼住奚峥的手指，“你他吗早就知道，方禾就是奚栀了，对吧？”
奚峥的呼吸骤然停止。
穆九霄这一下，是把他往死路里逼。
但是他没有反抗，用稀薄的空气说道，“你在说什么？”
“还给我装！”穆九霄赤红着眼睛，“我说你为什么对方禾那么好，感情你他吗是她亲哥！”
奚峥始终不承认。
即使被掐得要死了，也不承认。
在最后一口气的时候，穆九霄猛地松开手，朝着奚峥的脸上打了两拳。
奚峥没有还手。
他如案板上的死鱼，任他宰割。
他没有资格还手。
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奚栀，害得穆九霄的第一个孩子成为死胎，买通方宇炸桥，想致方禾于死地，他的母亲奚夫人，派人毁了穆九霄的姐姐穆温七。
他作为奚家的长子，没有避免这一切发生，他的身体里，流着奚家人的血液，都是他的错。
此刻就算是被穆九霄打死了，也是他应得的。
但是，他还是心存一丝侥幸。
自己可以死。
但是他希望穆九霄可以放过方禾。
穆九霄骤然松开他，坐在地上。
奚峥得到呼吸，新鲜的氧气进入肺部，他双眼无神的看着头顶的吊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穆九霄低声道，“我杀了你又有什么用。”
奚峥闭上眼。
他知道，自己即使不说，方禾的身份还是暴露了。
他知道这一天会来。
但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穆九霄点燃一支烟。
奚峥坐起来，“给我一支吧。”
穆九霄把整包都砸在他身上。
两人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
穆九霄声音沙哑得厉害，“你跟真正的mercy，还有联系么？”
奚峥，“没有，我跟她道不同，只跟现在的mercy有关联。”
“发生的一切，你都有参与？”
奚峥冷嗤一声，“我要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信我么？”
穆九霄冷哼。
他是个多疑的人。
在他这里，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他甚至怀疑，穆九霄爱上穆温七，不过是他的一场阴谋而已。
奚峥道，“方禾是个好女人，你要好好待她。”
穆九霄，“我的事不用你管。”
“好，我不管，这件事你自己做定夺。”奚峥抽了一口烟，吐出淡淡的烟雾，“但是你要是动她一根毫毛，我杀了你。”
穆九霄轻蔑道，“你妈都动不了我，你动得了？”
“那我们走着瞧吧。”奚峥站起身来。
穆九霄突然问，“对于奚夫人，你怎么打算的？”
奚峥脚步一顿，“你什么意思？”
穆九霄勾起残忍的笑容，“我弄死她，你不介意吧？”
……
他们来到门口。
见包厢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锁。
但是外面没人。
往外走的时候，经理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套衣服，跟他们道，“穆总，这是您太太送来的外套，说有事，让我转交给你。”
穆九霄看着那套大衣，是方禾送他的周年礼物。
他接过来，触手生温。
她来过了，门是她开的？
她把一切都听到了？
穆九霄跟奚峥对视一眼，他捏紧衣服，走了。
急匆匆回到庄园，穆九霄看见方禾正躺在摇椅上睡觉。
她换了一套白色的棉麻居家服，身下垫着厚厚的白色毛毯，她蜷缩在里面，微微摇晃着，像极了一朵盛开的白山茶。
穆九霄闻到了她身上独特的香气。
他靠近，伸手握住她的手。
方禾睁开眼，“你回来了。”
她坐起来，椅子摇摇晃晃，她晃进了穆九霄的怀里。
穆九霄抱住她，身上有些潮湿。
刚才回来没有打伞，发梢贴在额头上，她轻轻拨去，问道，“去洗个澡吧，别着凉了。”
她对包厢里的事，闭口不提。
方禾站在浴室门口，看见穆九霄进了浴缸，她转身离开。
来到楼下，她第一次觉得，这空气冷得令她窒息。
有些事情太沉重了。
奚夫人跟穆九霄现在是不共戴天之仇。
但是方禾是他的妻子。
虽为母女，但是她们没有相认，方禾也没有参与过奚夫人的任何事。
可是，她们是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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