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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谁在谢冗生病的时候坐上总指挥的位置，都不能完全保证会按照谢冗原本的想法行事。
谢冗曾经是最合适的总指挥人选。
可是现在他生病了。
电脑另一端的丛瑜点点头，“病人信息采集完毕过后就不比现在清闲了，陈教授，我需要提前问过你是否有足够的精力去承担这份责任。”
“丛院士您放心，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好的。”
陈灵婴坐的端正，电脑旁边是捧着红豆汤小口小口喝着的昭昭。
一边是严谨不能出错的工作，另一边是轻松惬意的生活。
丛瑜点点头，“后续需要进行的一些相关工作我已经发给你了，不过可能临时会多一点小任务。”
手指在键盘上敲打了几下，丛瑜又抬起头问道：“陈教授身边是有人吗？”
“有个娃娃。”陈灵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点开丛瑜发来的邮件，密密麻麻十几面，而且只是简述内容。
看来交给她的任务量确实很重。
二人又说了几句话后结束视频电话，昭昭刚喝完红豆汤，抽了一张纸正在擦嘴，见陈灵婴看过来还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拿纸挡住自己的脸。
“小昭昭呀。”
“红豆汤好喝吗？”陈灵婴将昭昭手上的纸，还有桌上的碗连带着包装袋一起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好喝！”昭昭伸出手搂住陈灵婴的脖子，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死死扒在陈灵婴身上。
陈灵婴的手慢慢抬起一下一下摸着昭昭的脑袋，
“那我明天再给你带一碗。”
“好啊！”昭昭应得快，就像已经迫不及待再喝一碗红豆汤一般。
还是这样喜欢甜食。
陈灵婴微微眯起眼，笑意浮现在眼底，却又在下一瞬消失。
昭昭很喜欢甜食。
这是毋庸置疑的，不管是因为程序设定，还是因为......
陈灵婴垂下眼睛，记忆像是一面镜子突然破成了两块，一面照的是她，另一面照的还是她。
陈灵婴抱着昭昭弯着腰从抽屉里拿出一瓶甜牛奶，插上吸管，没有递到昭昭嘴边，而是放在了自己嘴里。
喝了一口。
很甜很甜，比平常的牛奶要甜很多，是她专门去网上搜过以后买的最甜的牛奶。
太甜了。
吸管又被递到了昭昭嘴边，昭昭吸了一大口。
“好喝吗？”
“好喝！”
昭昭很喜欢这样的甜牛奶，开心地摇头晃脑眯着眼睛，如果站在地上怕是能举着手原地转圈。
陈灵婴轻笑出声，看着昭昭一口一口把牛奶喝完，一滴不剩。
昭昭总是这样，只要是带着甜味的东西都能一点儿不剩的解决完，它是真的喜欢甜食。
那她呢？
她喜欢吗？
陈灵婴看着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的昭昭，右手有一下没一下摸着它的头发，软软的，摸起来很舒服。
记忆告诉陈灵婴，大周长公主同样喜好甜食，只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她不敢表现出来，整个大周应当也没有人知道大周长公主喜欢吃甜的东西。
可是......
身体告诉陈灵婴，甜牛奶太甜了，她不喜欢。
陈灵婴又突然想起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高一下学期的期中考结束后英语老师奖励给她的荔枝味的棒棒糖。
那时候陈宜问她，
【宿主，你喜欢糖果吗？】
她是怎么回答的?
陈灵婴闭上眼睛，她记得，她的回答是，
“不喜欢。”
那个时候她的心情很好。
心情好是因为得到了喜欢的糖果，还是因为得到的奖励?
那句不喜欢糖果，是真的，还是假的?
陈灵婴突然发现，这句话的真假竟然连她自己也分不清了。
如果她是大周的长公主，为什么她的喜好变了？为什么原来那么喜欢甜食的她现在会觉得甜牛奶甜的发腻?是因为她被同化了吗？
“小昭昭呀？”
昭昭睁开眼睛，小小的右手拉着陈灵婴的手，“很晚了哦，该休息了。”
陈灵婴垂着眼，昭昭眼底一片澄澈，是最完美的矿石做出来的仿晶状体，它不是人类，陈灵婴无法在它眼里看到任何情绪。
“找到我，然后呢?”
你要做什么？
六个字说的莫名其妙的，脑海中的电流声依旧在滋滋作响。
昭昭眨巴眨巴大眼睛，看起来一脸无辜，听不懂陈灵婴的话也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好奇为什么陈灵婴这个点还不睡觉。
昭昭说，不管有没有系统，它都会找到她，它是为她而来的。
可是昭昭没有说，为什么要找她，找到她之后又要做什么。
什么都没说。
陈灵婴深呼吸一口气，摇摇头，眼底青黑，眼睛里泛了红血丝，“没什么，我还不困。”
昭昭一歪脑袋，陈灵婴的身体状况在说她需要休息，可是她嘴巴里说出的却是自己不困这样的话。
昭昭想不太明白，不过这并不妨碍她从床上坐起来然后一步一步挪到陈灵婴身侧用两只小手紧紧抱住陈灵婴的胳膊，
“没关系，大昭昭陪着小昭昭。”
陈灵婴扯着嘴角轻轻笑了一声，右手缓缓从昭昭的头顶往下滑，最后落在脖颈的位置。
人类的脖颈是一个危险位置，这里有颈大动脉，还有脆弱的颈椎。
智机人也是吗？
智机人的仿真皮肤下会是密密麻麻的电线吗？
切断最重要的那一条电线，和切断人类的大动脉一样吗？
陈灵婴的手放在昭昭的后颈处久久没有移开，昭昭就那样仰着头双手抱着陈灵婴的胳膊仰头看着她。
多可爱的一张脸，和她年幼时一模一样。
右手慢慢用力，却又在一瞬间卸去了所有力道。
“不用陪着我，你休眠吧，我把明天要做的工作整理一下就去睡觉。”
昭昭，系统，z博士，研发团队，未来世界......
谜题一个接一个，陈灵婴却没有解出一个谜题，一个也没有。
昭昭歪着脑袋，小昭昭现在很不开心，可是它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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