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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佑，爸刚才把你叫过去说什么了？”见贺子佑进房，关上门，刘慧急急迎了上去，“我看子铭先你一步跟进去了，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商量吧？”
贺子佑这人有个毛病，心情不好的时候便不爱说话，曾经谈恋爱的时候刘慧忍他爱他，每每自己憋得个内伤也要让贺子佑安安静静得自己一个人呆着。
可如今他们是夫妻，是一体的，这么大的事情，刘慧也多想参与到这件事中去。即使她没办法帮他什么忙，可她也希望能给贺子佑分忧。
贺子佑满面颓唐，他睨了刘慧一眼，“对了，你和李诺相处得如何？”
这跟贺子铭的未婚妻有什么关系？刘慧狐疑得看了他一眼，便老实道，“明面上只是友好得打个招呼而已，文言跟她关系比较好，听说李诺还去文言家里玩过。”
刘慧和文言私底下常联系，听文言说李诺跟她私下里居然打成了一片，她还有些惊讶。
记得文言在微信里问，“你该不是吃味了吧？下回约见面一定带上你。”
“瞎说什么，我又不是小女生了。”当时刘慧是这么回复她的。
念及此，刘慧笑，又不是初中读书时候那些姐妹淘之间的友谊，还会为谁跟谁玩得来吃醋。年纪大了，计较得便少，很多事情早就不会心心念念放在心里了。以前以为这是成熟，可现在想想，也许只能用“妥协”二字来形容这其中的无奈吧。
“哦，文言跟她相处得来。”贺子佑若有所思得重复着刘慧的话，脸色却更阴沉了下来。
为什么刘慧总是这样，做什么都不能让他满意？就连简单的为人处事，也没办法做到。本来他在贺家就站不住脚了，现在贺子铭的老婆和贺子晟的老婆打成一片，他岂不是迟早要被踢出了贺家不可。
贺子佑越想越偏激，他最爱钻牛角尖，总爱把自己当成世上最委屈的受害者。
“你怎么了？”刘慧终于发现了贺子佑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她走到贺子佑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脸色那么难看，该不会是生病了吧。这几天天气刚转暖，得流感发烧的人很多，你要小心一点。”她絮絮叨叨着些关切的话语，却没注意到贺子佑眼中的怒气。
“我没事。”贺子佑将头往后一躲，撇开了刘慧温暖的手心。
“对了，刚才爸是怎么说的？”刘慧想起刚才饭后贺子佑被叫到贺老头书房，还没跟自己说贺老头说了什么。
因着刘慧的通情达理，过去贺子佑被贺老头训话后总会向她倾诉，她以为今天也不例外。
“我爸说叫我跟贺子铭说说情，求贺子铭动用他老婆家的背景来救贺氏一命。”贺子佑冷冷一笑，故意画蛇添足，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喜欢看刘慧那烦闷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表情。贺子佑总觉得看着刘慧这般忧虑的表情，他就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怎么会？”刘慧捂住了嘴，她不敢想象贺老头说话这么难听，“可贺氏不是你一个人的啊，贺子铭帮自家度过难过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这世上有什么理所应当？”贺子佑甩下这句话，便起身往门外走去，他只想让刘慧心里难受，现在目标已经达成了。
这世上当然没有什么理所当然的事，就连她曾经如此坚信的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也有破裂的一天。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能做的只有默默得呆在家里，静候这危机过去。
刘慧只能幽幽得看着贺子佑的背影，她甚至觉得如今的他，就连背影都写着郁郁不得志的窝囊劲儿。
贺子晟每天都在变换着不同的花样，想让文言最后一段时间的大肚婆生涯过得更多姿多彩一些。
“老公，你昨天说今天要带我去个不一样的地方约会，可以走了吗？”文言对着镜子打理了一下额前的刘海，看着边上的贺子晟。
“走吧。”贺子晟伸出右手，“今天就要带你去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约会之处。”
文言跟贺子晟手拉着手，就像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走在大街上。贺子晟说那地方近，不需要开车，只要文言跟着他就好。
“你小时候学校里有没有组织看过电影，我们班都是全班同学出动，手拉着手一起去电影院的。”文言看着自己的手被贺子晟牵着，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当然有，全班同学都带着个小黄帽，前有一个老师，后头一个老师，给同学们看着路。”贺子晟跟文言年纪相仿，当初读小学的时候在同一个年代，当然很有共同语言。
“那个时候大概小学四五年级了，同学之间都有男女之分的概念，所以很多女孩子就不愿意跟男同学牵手，只伸出自己的衣袖让对方牵着。”想到以前的学生真是青涩得可以，现在这个年代，文言好几次在路上看见穿着校服接吻的中学生，真是世风日下！
世风日下，想到这次，文言不禁想暗自嘲笑自己，什么时候她也变成这幅食古不化的样子了。
“那你呢？你也这样吗？”贺子晟没有参与过文言的童年，兴趣盎然。
贺子晟在文家看过文言小时候的样子，她只长个子，这么多年了脸上大致的轮廓和五官都与小时候差不多。想到当年小小的文言外出看电影时的模样，贺子晟觉得一定可爱极了。
“我当然不是这样了！”文言仰着一张笑脸，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居然有一股倔强的神色，“我可不像那些小朋友们一样无聊。我跟我的好朋友最大方，从学校门口就牵着手，直到到了电影院才松开。”文言一脸骄傲的神色，她可不是那种矫情的女孩，没那些乱七八糟的毛病。
贺子晟看着文言洋洋洒洒发表着长篇大论，偷偷笑着，“你这表情是不是要我夸你真棒？”
文言走着走着，忽然发现了什么，她猛地扭过头，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你要带我来的地方是菜市场？”
贺子晟得意满满，“就是菜市场，我从来没见过人去菜市场约会，你说是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约会场所他想了不少时间，本来是毫无头绪，还是上回看日剧的时候灵机一动，才有了这产物。
“小姑娘，要不要买点牛肉？今天的牛肉特别好，很新鲜，做牛肉汤很不错。”一个大娘热情得吆喝着文言。
文言咧开嘴角礼貌得冲着她笑了笑，便向着那牛肉摊子走了过去，“好，我想炖牛肉萝卜汤，阿姨麻烦你给我挑点嫩牛肉吧。”
“好嘞。”大娘麻利得拿刀子划着牛肉，给文言装好袋子，称斤之后递到了贺子晟手中，“给老婆炖点好汤喝，孕妇就得多补补，将来给你生个大胖孩子。”
贺子晟接过了牛肉，跟摊主微笑着，付了钱。文言看着他这有条不紊的动作，优雅得不像是来菜场买了半斤生肉。眼前这个男人真是奇怪，明明全身上下与这闹哄哄的菜市场没有一点相符的地方，可却毫无违和感。
“笑什么？”贺子晟低头看了看文言，疑惑得问道。
“其实我一直很喜欢菜市场。就像以前我跟你说的，觉得逛超市比买奢侈品还幸福一样。菜场也给我温馨的感觉。”熙熙攘攘的人群，热情的商贩，大家都为生活而忙碌着，这让文言觉得日子很美好，有一种甘之如饴为之奋斗的感觉。
“看来我今天是又给了老婆一个美好的约会体验？”贺子晟将提着牛肉的手换了个边，伸出手牵着她，摩挲着。
生活本来就是这柴米油盐酱醋茶，既然文言愿意与他过这简单平常的生活，那确确是再好不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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