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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警惕地扫了一眼钟宏远，随即问道：“他和你说什么了？”
程舟舟眼神复杂的开口道：“哥，我想要回去看看我妈的墓地。他和我说，我跟我妈出事是前后脚的事情，也就是说我三年没回去看过她了。我刚才隐约想起来一点，但不过都是模糊的影子，我看不清她的脸。”
话到最后几个字，程舟舟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哭腔。
只要她去回想那个模糊的人影，心就不可避免的出现一阵绞痛和悲伤。
她应该很爱那个养母。
时隔三年，她回想起来都是这样，那么当时的她面对养母去世的时候，又该是怎样的无助？
程云砚把人走进了自己的怀里，开口说道：“去吧，我和你去。”
和程老夫人打完招呼之后，程云砚就开车带着程舟舟和钟宏远踏上了返回a市的路。
一路上，钟宏远都在好奇的询问着：“妍儿，你还没有跟我说过，程家是怎么找回你的？”
他在来到首都之前，特意去查了成家的背景，没想到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早知道钟妍的亲生父母家里是这样的背景，他当初说什么也绝对不会虐待她。
不然的话，就冲抚养钟妍的这件事情，他还可以再坑一大笔钱。
“没什么好说的，只是缘分到了，自然就相认了。”
钟妍没心情说话，把视线转向窗外的景色。道路两边高大的树木，源源不断的向后退着，她的心里也越来越复杂。
按照程云砚的话来说，a市是她的故乡，从小到大都是在那里生活。
程舟舟似乎能感受到离那个地方越近，就越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呼唤她回去。
几人开车直奔墓园，钟宏远带着两人在墓碑前川绕了好久，才终于找到了萧芸的墓碑。
三年未曾打理，萧芸的墓碑上爬满了青苔和其他干净的墓碑相比，反差极大。
上面贴着一张年轻女子的黑白照片，笑容灿烂，眼若星河。
在看到这张照片的那一刻，程舟舟脑海里一直模糊化的那个人影，终于有了具体的细节。
萧芸出身大家闺秀，萧家虽然算不上是顶级，但也是能在全市排上前十的。
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永远给人一种温顺贤良的感觉。
透过这张照片，程舟舟仿佛看见了20年前，同样是花容岁月的萧芸，美的触目惊心，不可方物。
就连钟宏远在看到这张照片时，也不由得有些感慨。
“你妈当年是a市里出名的美人不少人踩破门槛儿都想要娶她。”
程舟舟冷声道：“那么多优秀的追求者里，她只选择了你，但是你也也没有好好对她。”
她已经通过那片微博捋清了大概的事情经过。
萧云之所以这么年轻，就留落到这个下场，一切都是拜眼前的男人所赐。
“如果不是你在外面找了小三，又怎么可能会逼疯她，她又怎么可能这么年轻就躺在这里？”
心口疼痛翻涌上来，程舟舟的眼神越发的狠厉。
“我虽然忘了很多的事情，但是却一直没有忘记你带给我们的伤害。今天的下场全都是拜你所赐，这三年里，你也从来没有好好的来祭拜她。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原因，你这辈子应该都不会来见她一面吧。”
钟宏远瞪大了眼睛，心里的小99全被戳破，一时间根本说不出来话。
明明是那个男人，已经提前告诉过他，钟妍失忆了，只要他拿出养父的身份卖卖惨就能辉煌的过完下半生。
但是为什么现在事实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钟宏远瞪大了眼睛想要反驳，但是无论是程舟舟的表情还是忠言，墓碑上的青苔仿佛都已经给他定了死罪。
“我不知道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是为了钱，还是为了让我再见我妈一面？”
程舟舟抬手抹去了眼角上的眼泪：“如果说你想要钱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可以给你，就当做是我，谢谢你带我来见我妈。”
钟宏远连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公司倒了，我什么也没有了，身边只剩你这一个亲人了。我只是想找到你，好好的补偿我这些年对你的亏欠。我，”
钟宏远还想再打两张感情牌，就听到程舟舟毫不留情的拒绝：“不是每份伤害都能得到原谅的，也不是说了对不起，就能听到一句没关系的。我车祸丢了很多的记忆之前，你是怎么对待我的？我想不起来了。但是我还记得那种感觉，痛不欲生。”
钟宏远急促的开口道：“妍儿，你听我说，当初是我太贪心，是我想要的太多，才会搞砸这一切的，但不过我现在已经想开了。可能像我这种人，就只有在失去一切之后，才能意识到最重要的东西吧。”
“真的是我错了，但是你也看在你叫了我二十多年爸的份儿上，就原谅爸这一次吧。”
钟宏远话到最后，声音里也有一些哽咽：“我不要求别的，只用远远的看上你一眼就行。你现在是程家的千金，不是我能攀付的起的。”
“你跟我说这些话，我能相信你是真心的，我也可以原谅你。”
钟宏远脸上的喜色还没等浮现出来，就因为程舟舟下一句话，彻底僵了下去。
“但是我怎么代表我妈原谅你？如果你这几年真的有一点愧疚的话，你就不应该对我妈不管不顾到连她墓碑上的青苔都不去扫。你自己也知道，我妈在那么多的追求者里，唯独选了你，这么一个不出彩的。陪着你东山创业这么多年，最后换来的是小三登堂入室，各种欺负她。”
程舟舟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既然都已经觉得自己大彻大悟了，为什么就从来不回头看看你对我妈做了那么多的错事，难道就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钟宏远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难看的要命。
他记得三年前的钟妍，也跟他说过同样的话，他这辈子亏欠最多的人，就是萧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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