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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涵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就开口叫住了他。
“你不也没吃饭吗？一起吃吧，再布张桌子。”
程绍泽暗自咬紧了后槽牙。
秦屿川回头看了一眼盛涵，没说话，打开门走了出去，身影没入了影影绰绰的夜色中。
盛涵：“……”
她悻悻的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干嘛用那种眼神看她，搞得她好像说了句很蠢的话一样。
扫兴的人终于离开，程绍泽舒缓了神态。
在一边躲着战战兢兢的经理终于推着浪漫的烛光花朵过来。
本来计划的是两人落座之后，就献花的，结果气氛不对，没人敢上来。
盛涵心里毫无波澜，这套路都看腻歪了。
但她还是打起了精神，笑得很惊喜的样子道谢。
等会儿要去送爸爸，她不想制造矛盾让盛继宏担心。
…
机场。
盛继宏和助理秘书亲信一行，大约八九个人。
这些叔叔伯伯经常作客盛家别墅，都是盛继宏的得力干将，盛涵当然也是认得的。
她本来以为这次就是盛继宏普普通通一次半工作半度假的旅行，但现在看这些随行人员的重要程度，应该是有什么大事。
盛涵凑到盛继宏耳边低声询问：“老爸你带这么多人想干嘛？该不会要去国外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吧！”
盛继宏一巴掌拍到盛涵肩上，深感欣慰：“……多谢你的担心啊我的大孝女！”
她这个女儿，从某种方面来说，对事物变化以及事态感知格外的敏感。
对可能预见的风险也时常能提前洞悉。
只不过……
这洞悉的方向偏离得特别厉害。
盛涵跳脚：“……我是真的担心啊！电视上那么多的大富豪，都是人到晚年权欲熏心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最后锒铛入狱去铁皮房里踩缝纫机，我怕老爸你也误入歧途啊！而且我记得你有老寒腿，到下雨天缝纫机都踩不动的！”
盛继宏感动的老泪纵横，手又在盛涵肩上拍了拍：“这孝心真是感天动地，那你知不知道，越年轻越容易走错路，其实你误入歧途的概率，比老爸要大得多呢？”
盛涵：“……”
她叉起腰瞪向盛继宏。
盛继宏哈哈大笑，把她搂入怀里：“有一阵子要见不到了，等爸爸回来，说不定能给你带个很大很惊喜的礼物！”
盛涵好奇：“有多大多惊喜？”
盛继宏出差给她带礼物是常事，但这是头一次，他这样形容。
盛继宏眼底酝酿出了一些盛涵看不懂的东西，盛涵微微眯起眼睛，她虽然没读懂，但也无端兴奋起来。
盛继宏没回答盛涵的追问，只是拉着一旁程绍泽的手，和盛涵的手交叠在一起。
“绍泽，好好照顾涵涵。”
盛继宏白手起家，经商多年，一双眼睛锐利无比，盯得程绍泽心悸。
他急忙点头：“我一定会的，伯父。”
盛继宏又看向盛涵，盛涵咬了咬下唇，“我会乖乖的努力工作，不招惹是非。”
盛继宏笑着点头，朝着另一边的徐婉和盛绮云走过去。
盛涵不由自主的撇嘴，将头扭到另一边，看都懒得看她们一眼。
程绍泽低声叹气，不赞同的说：“你干嘛老给徐阿姨使脸色？你爸都再婚多少年了？你就算再不愿意，也得承认事实！”
盛涵闭了闭眼，一瞬间酝酿出了无数难听的话。
但时机不对，她还是忍住了，只是冷冷看了程绍泽一眼，语气淡漠：“我是不是对你说过，最好不要对我的家事指指点点？”
程绍泽被噎了一下，“我们迟早会成为一家人。”
盛涵：“那就等那一天到来再说吧！”
…
送走了盛继宏，盛涵意兴阑珊。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跟徐婉打过一声招呼，临走时还是程绍泽跑去和徐婉说了几句话。
盛涵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向西装革履的程绍泽。
平心而论，盛继宏的确给她找了个最好的联姻对象。
程绍泽大男子主义，带着贵族子弟惯有的优越感以及高高在上的傲慢，甚至有时候脾气会很不好，脱口而出的话更谈不上什么尊重。
他的优点是足够善良。
所以他因为优越感看不起秦屿川，因为傲慢出言不逊，但他不会背后使一些肮脏手段去对付秦屿川。
这个世界记仇又心里阴暗的人那么多，所以良善倒成为了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
当然，与这种善良伴随着的，还有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与犹豫不决。
这种性格其实是很适合盛涵的。
因为盛涵再怎么不靠谱，她也是个果决有个性的人，她要是想的话，她可以完美的拿捏住程绍泽。
但是……
她其实有更多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做，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去控制一个人身上呢？
盛涵额角抵着车窗，迷茫的看着程绍泽向她走过来的身影：“为什么人会不快乐？”
她在喃喃自语。
却得到了回答。
“因为生命毫无意义”，秦屿川的声音永远冷冽淡漠，但这种如同没有情感的声音挺久了，却格外令人安心，“快乐只是阉割思想的吗啡。”
盛涵看向车内后视镜，里面有秦屿川的眉眼。
他垂着眸，在看一些文件。
盛涵发现他其实很忙，永远戴着耳机，手边永远拿着她看不懂的阅读物。
他真的很神秘。
“我明白你说的意思”，盛涵收回视线，“只有无脑的人才会永远快乐。”
“不”，秦屿川摇摇头，注意力依旧集中在手中的文件上：“我的意思是，不快乐才是人生常态，你要习惯。”
盛涵垂下眸子，车窗却被敲响。
她转头，车窗缓缓降下，程绍泽弯腰看向她：“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在脑海反应过来之前，嘴上就已经拒绝了，盛涵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僵硬，抬起唇角笑了笑，“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不要累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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