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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内，梁国神宗皇帝高愿身材发福，眉眼间尽显疲态。高灿站在对面，见他只顾搂着几位低等妃嫔饮酒，便不再说话，行礼后转身告退。走不多时，迎面碰上关氏与吴氏扶着皇后散步，看见他，两位侧妃喜不自禁，连声行礼：“嫔妾拜见太子殿下。”
“儿臣拜见母后。”高灿近来对两位侧妃都不甚宠爱，只淡淡叫了免礼，便望着皇后赔笑：“母后，儿臣政务繁忙，一直不得空来给您请安，还请母后不要怪罪。”
皇后笑嗔：“太子忙于国事，母后怎会怪罪？你姐姐凝良等会也要进宫，我们母子三人正好团聚。关氏，吴氏，你们回吧。”
关、吴二女对视一眼，齐声应下：“是。”她二人与皇后都不算外人，不过虽说都是侄女，但一个是兄弟女儿，一个是远房堂妹女儿，亲疏远近还是被分得清清楚楚。吴文馨早已褪去从前做女儿时的霸道娇蛮，见关氏巴巴望着高灿远去背影，笑着拉过她臂弯道：“好妹妹，别看了，我们回吧。”
关氏进门没多久，初时也曾受到盛宠，但自从太子妃周氏禁足，太子就很少去她房中了。她推开吴文馨拉扯，哼一声道：“姐姐自便，我还有事，就先不回东宫了。”
吴文馨更凑近一点，神秘兮兮道：“妹妹，你我姐妹同病相怜，应该联手一致对外才对。这一月太子殿下冷落了妹妹，可也没来姐姐房中，太子妃禁足，那太子殿下，他在哪呢？”
关氏愣住，她倒没想这么多：“我打听过，殿下政务繁忙，近来一直歇在书房，不曾召人侍寝，那些个妾侍被我打压后也都还算安分……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吴文馨脸上闪过一丝冷笑：“殿下身边的奴才嘴都紧，我花了好些银子，费了好些功夫，好不容易才打听出来，说是在大约半月前，殿下宠幸了一个宫女。那宫女狐媚的很，引得殿下与她夜夜胡闹。”
关氏握紧拳头：“宫女？哪来的狐媚子，敢勾引殿下，看我不撕烂她的脸。”
“妹妹别气，听说殿下十分宠爱那宫女，不仅特许她住在书房，还安排了人贴身保护，宝贝的很。”吴文馨装模作样拉一下，却被关氏推了个踉跄，差点崴到脚。
“娘娘小心。”红烛扶着吴文馨站稳，见关氏带人气势汹汹走了，便说道：“这个关侧妃也太跋扈了，娘娘与她同为侧妃，地位相等，她怎么敢推娘娘嘛？”
吴文馨笑起来：“人家是皇后亲侄女，自然是有跋扈嚣张的资本，哪像我，只能受人欺负。”
红烛小心翼翼：“娘娘，您确定关侧妃会打死那名宫女？不过一奴才，最多打骂一顿，殿下知道也不会苛责她。”
吴文馨摇头：“关氏不是良善人，只打骂一顿？不，我敢打赌她会直接下令打死那狐媚子。殿下不在东宫，我可是特意选了这个日子告诉她，好让她有所发挥。毕竟现在东宫由她掌管内务，打杀一个奴才，谁敢反对？”
红烛点头偷笑：“奴婢明白了，这是一箭双雕之计。既借关侧妃之手除去殿下新宠，又让关侧妃得了狠毒之名。就算殿下碍于皇后面子不废妃，今后也定会厌弃了关氏。”
吴文馨笑得开心：“到那时，东宫女主人就是我，看谁还敢对我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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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拜见母后、太子殿下。”
凝良公主一身华服，在侍女的搀扶下行礼，皇后忙叫了起，高灿也起身亲自去扶她，笑道：“都是一家人，姐姐何必多礼？”
凝良怀着身孕行动不便，气色却极好。皇后拉她坐在自己身边，笑得合不拢嘴：“我的儿，快让母后好好看看。你是个有福的，都快当婆婆的人，竟然又怀上了。”
凝良公主已近三十岁，膝下儿女双全，长子过两年都可以娶媳妇了。她抿嘴一笑，害羞道：“母后贯会取笑儿臣。”
皇后看一眼高灿：“凝良从小懂事，从不让父母操心，不像灿儿，只会惹母后生气，唉，儿子终归不如女儿贴心。”
高灿知皇后只是嘴巴厉害，但笑不语，凝良便拉住他手问道：“弟弟，关氏进门有段日子了，怎么还没有喜讯？还有吴氏，两年了，怎么也没动静？你是一国太子，子嗣何等重要，万不可随心所欲。”
高灿神色淡淡：“太子妃周氏有孕，若是男孩，就是皇长孙，梁国有后，母亲与姐姐不必担心。”
皇后急道：“周氏有罪，全族发配出京，周氏所生之子，将来怎可继承大统？”
高灿摇头：“周氏虽然败落，但周氏与儿臣结发夫妻，儿臣登基，她自然为皇后。至于关氏，封个妃位也就罢了。”
皇后噎住：“灿儿，你还是要对付关氏？你舅舅他……”
“国舅若能学吴丞相自行辞官，并交出这些年贪赃枉法所得，儿臣可以考虑不降罪，保全关氏名声。”高灿冷漠至极：“母后，外朝国事不会牵扯女眷，只要关氏安分守己，儿臣保她一世荣华富贵。”
皇后还要说话，凝良公主忙拉住劝道：“母后，弟弟一心为国，您是一国之母，当为天下表率啊？”
皇后早知高灿有意整顿朝纲，周氏败落后，就该轮到关氏了。她叹口气，喃喃自语：“罢了，本宫不管了，也管不了。”
凝良见她灰心，示意高灿说句软话，高灿正要开口，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撞门冲进来，跪在地上叫道：“殿下，出事了，您快回去看看吧。”
凝良呵斥道：“哪来的奴才这么不懂规矩，胆敢擅闯皇后寝宫？”
高灿却道：“是儿臣身边的人，母后，想是东宫有事，儿臣先行告退了。”
他径直就走，小太监紧跟在后面耳语，他脸色越来越黑，几乎是一路小跑出去。皇后与凝良对视一眼，忙叫了贴身女官风铃吩咐：“跟着去看看，有事马上回来禀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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