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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裸裸的报复。
季寒言杀的人。
陆宜灵拿着照片的手瑟瑟发抖，她怎么也没想到，季寒言会做到那一步。
他才十五岁。
这一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为什么要毁了自己？
他、他不想活了吗？
而此时，真正杀了人的季寒言并没有离开陆家，甚至还堂而皇之站在二楼向下看去，环着手臂。
胜利者的心态。
他享受着胜利带来的愉悦。
季寒言微微上扬的嘴角，触及到陆宜灵那张冷凝的小脸，僵滞片刻。
陆宜灵朝他走来，语气很淡，“这是你想看见的结果是吗？”
陆父被警察带走了。
陆家客厅里调查取证完成后，该走的人也都离开了。
陆母还在沙发上哭。
季寒言不解，“姐姐，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呵。
还不承认。
这是季寒言的风格？
用无辜的表情撒着谎。
陆宜灵扇了他一巴掌，“季寒言！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惩罚一下就算了，那可是杀人。为了要拖我爸下水，你不惜做到这个程度？”
“你爸爸杀了人，不应该坐牢吗？”
捂着火辣辣散发着疼痛的半边脸，季寒言回应的语气并没有一点后悔。
陆宜灵听出来。
他是在暗示他们季家破产。
父母出车祸，将他父母以及大哥的死亡全都归结于陆家，归结于陆父。
所以，他选择这么做。
用另一个人的死亡，送陆父去坐牢。
陆宜灵失望摇头，心很痛，“害人害己。”
季寒言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说：“从我父母亲哥死后，我活着，就是为了复仇。”
“是吗？”
陆宜灵冷笑。
季寒言凝视着她，似乎不懂她刚才流露出来的那个眼神是何含义。
莫名，充满讽刺。
她在嘲笑他吗？
季寒言想不通，暗着眼眸提醒，“不如早点找到证明你爸清白的证据，把你父亲从看守所捞出来。”
“姐姐，你不会举报我吧，明明……这是你们家亏欠我的。”
“……”
季寒言执迷不悟。
在犯错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
陆氏董事长坐牢
陆董事长深陷杀人风波
多家公司和陆氏取消合作
陆氏众多员工离职
陆氏破产在即
财经报纸上的标题，一天比一天写得严重。
陆弦和陆淇他们都在找解决办法。
然而……
季寒言是铁了心复仇，他的伪装，几乎滴水不漏。
陆家人都知道陆父那天晚上在睡觉，根本不可能杀人。
但，证据呢。
没有证据。
人也死了。
再找不到证据，陆氏破产，陆父坐牢，这都是板上钉钉的。
这天晚上，陆弦找到陆宜灵。
“爸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
“爸不可能杀人，杀人的是季寒言对不对？”
陆宜灵：“我来解决，你去稳定公司；”
陆弦一笑：“公司要破产了。”
“那么快……”
陆宜灵忽然知道了什么，原来，在那个世界上，他们家破产，也是注定的事。
在这个世界里，她想改变，她想救一救季寒言，却只是徒劳。
陆氏那么多位投资人，眼睁睁看着陆氏破产。
陆弦没有解释很多，像是认命了。
短短一个月时间。
陆氏的股东们，卖股票的卖股票，找下家的找下家。
一家公司，说破产就破产。
两个月后。
陆氏公司已经走到无力回天的那一步。
季寒言依然住在陆家别墅旁边街道那条小巷子里。
他作为旁观者，旁观了自己做的一切，顺便在中间牟利了一把。
……
盛夏的天，天空透蓝，路边冬青树的树叶油亮，炙热的阳光洒在随风晃动的树叶上，枝头蝉鸣声声响。
陆宜灵带上一份文件，找到了季寒言。
季寒言从房间里出来见她，打量着她几眼。
“姐姐，两个月不见，你憔悴了。”
“拜你所赐。”
季寒言视线下移，“找我做什么。”
陆宜灵嘴角挂上意味深长的笑容，将手上的文件递给他，轻描淡写说：“想看你崩溃。”
“……”
季寒言没说话。
只是默不作声打开那份文件。
他的眸光在触及到第一行字，就受到震撼。
越看，季寒言的表情越难看，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紧了文件。
唰拉——
季寒言还没看完，就把文件撕烂。
“姐姐，这些都是假的。”
“你可以选择一直欺骗自己。”
陆宜灵头也不回离开。
季寒言看见文件上贴着的照片，脑子一阵抽痛，太阳穴像是被针刺一般，痛苦到跪在地上，额头冷汗直冒，身体蜷缩在地上痉挛。
“姐姐。”
“你的目的得逞了……”
季寒言脸苍白，视线模糊。
陆宜灵走过拐角，听见了那道声音。
果然，把这些证据放在他面前，就会激起他那些痛苦的回忆。
季寒言受不住的。
须臾，陆宜灵折返回去，蹲下身在他鼻子上试探着呼吸频率，死不了。
从季寒言身上搜到了钥匙。
陆宜灵第一次打开了他在这里住着的屋子。
季寒言有钱了，为什么不换一个更好的环境。
他们也马上会搬走。
而季寒言不走的原因，是这里有很多重要的东西吧。
房间是三房一厅的格局。
因为在一楼，周围都有树荫遮挡，在夏日，房子里都是阴冷的。
一间房一间房的搜，翻。
在第三个房间里。
陆宜灵看见满墙的计划表。
人物关系图。
季寒言是个计划主义者，做什么事情都要严格按照计划来。
有A计划，B计划C计划等等。
而，回到星城靠近她，是第一步计划。
靠近陆弦，是第二个计划。
靠近陆则舟是第三个计划。
她看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墙上，他故意用一个很明显的借口住进陆家，也选择在当天晚上就实施计划。
就是为了出其不意。
自然，他也有担心会出现意外，于是，给每个人晚上都会喝的牛奶里下了药。
陆家人昏睡，他的计划实施。
结果：很成功。
外面传来动静，是季寒言清醒过来，扶着墙摇摇晃晃打开房间门，猝不及防见到那张脸，他还有些意外。
“姐姐，你好狠的心。”
“你也不差。”
陆宜灵不甘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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