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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鞋子舒服，你今天应该要走不少路，就穿这个吧。”
记忆中的那双鞋与画面上婴儿车内露出来的一只脚上的鞋渐渐地重合，慕以臻满脸阴鸷地盯着监控，最后开口时声音阴鸷：“你查到了什么？”
叶北尧也没有隐瞒：“看你的神情我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当时觉得有些不对劲我就去查这两个人了，应该快有结果了。”
慕以臻的目光慢慢地聚焦到画面上的一男一女，这两个人从穿着打扮就像是一对夫妻一般，表面上看没有任何问题。直到他的目光停留在了男人身上，然后点了监控前进的按钮，终于在男人上了面包车之前的回头一瞥中看到了正脸。
这一看之下，慕以臻竟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竟像是从哪里见过似的。
他的记忆力自己清楚，若是生活中常见的人肯定记得，现在只是觉得熟悉却不记得是谁，应该是只见过几面，甚至一面的人。
可近期他从哪儿见过这种人呢？
他眸光微闪陷入了沉思，等他终于想起来的时候，叶北尧的手机铃声也响了起来。
不知电话那头讲了什么，叶北尧蹙起了眉，语气竟有些怀疑：“怎么会是她？结果不会有错么？她现在应该都已经穷困潦倒了才对。”
最后一句话明显是自言自语，回神之后他又同那边说了几句，才算挂断了电话。转身看向背对着他的慕以臻：“查出来了，说与……宋唯一有关，可能是她派人绑走了豆豆。”
如果说是宋唯一绑走了豆豆，动机当然是理由充分的，但问题是随着宋伯涛的倒台，宋家已经树倒猢狲散，她自顾不暇哪里还有能力去雇佣人来对阮青柠动手。
“这件事当然跟她有关。”慕以臻看着视频监控，上面的画面定格在了男人探出头回头的那一帧，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上去，“这个人，陈霄你还记得吗？”
陈霄立刻上前两步，看了看视频里的男人之后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眼里有着震惊之色闪过：“这不是上次参与了绑架阮小姐的人吗？慕总当时留了他一条命，亲自把他作为人证给送到了宋家，没想到宋伯涛居然没有做掉他。”
“那只老狐狸。”慕以臻冷笑一声，“宋唯一好歹也算是宋家的人，为宋家卖命的人他怎么会杀？否则以后被发现了就当成替罪羔羊推出来，还有谁会为宋家奔走？”
“这么说，应该是宋小……宋唯一吩咐得他，让他来植物园绑走了小少爷。”有了慕以臻这句话，陈霄稍一想就明白了事情的所有经过。
“不过，这个人是宋家的人，如果来绑豆豆的话不是应该会全副武装，不让监控看出来自己是谁吗？他怎么还把正脸露在了外面？”叶北尧有些不解。
这的确是一个疑点，但联系到监控中的男人时却并不难以理解。
“这个男人当初被我带到宋家，可是以人证带过去的。虽然宋伯涛后来放了他，但想必他也吃了不少苦头。”慕以臻淡淡道，“当时宋唯一回去后肯定会否认自己的所作所为，把这个人给推出去，你说他心里能不恨吗？”
“你是说……”叶北尧一怔，很快就推断出了事情的经过，“他恨你，宋唯一又给了他一笔钱，所以他履行了宋唯一的命令绑走了豆豆作为报复；但是他却也不想让宋唯一好过，所以故意暴露了自己的正脸，让我们查出了背后的人是谁。”
章越抬了抬头，淡漠的目光扫过监控画面上的那个男人：“这一招借刀杀人实在是高明。”
慕以臻轻笑一声，但那笑意却寒凉得没有任何温度，如同冬天吹过人脖后颈的冬风，刺进人血液的冰冷。
“陈霄，立刻带人去一趟机场，把这个人给我拦下来。”
“您是说……”陈霄一愣，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应了一声之后就转头向外面走去。
这个人拿到了钱必定会远走高飞，脱离这场仇怨的漩涡，只可惜这次他未必走得了了。
陈霄那边基本不会再出纰漏，叶北尧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来龙去脉已经清楚了，宋唯一那边你打算怎么做？”
慕以臻思忖了一会儿才问：“现在是不是找不到她？”
叶北尧点点头：“下面人在查到她的头上之后立刻追查她的下落，结果却是下落不明。”
宋家倒台，宋唯一应该首当其冲会成为当下媒体和上流社会最焦点的人才对，怎么会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公众的视野里呢？这似乎一点都不像是她的风格。
“当然是因为有人在给她出招，而且你以为她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慕以臻似笑非笑，偶尔望向窗外的黄昏时，眼眸会变得深邃无比。
叶北尧只略一思考，就想到了一个人：“你说……宋伯涛？”
“当然是他，老家伙在监狱里也不安生。”慕以臻鼻子中出了一个重音，眸光逐渐锋锐起来，“我明天会去监狱里‘探望探望’他。”看能不能套出什么话。
外面的天色逐渐暗了，夜风从远方风尘仆仆地赶过来，落在风竹头上，惹得风竹一阵左右摇摆，细长的竹叶扑簌簌地往下落，更显得萧瑟凄凉。
翌日早晨，慕以臻是被手机的铃声吵醒的。
他伸手从一旁的床头柜上摸索出手机，看也没看就摁下了通话键：“人抓到了？”
陈霄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是的慕总，他打算在半夜前往美国，我们在机场蹲守了一夜，终于抓到了他。”
“辛苦了。”慕以臻从床上坐起来，单手穿上衬衣，“你今天在家好好休息，随便派个人来给我当司机就行了，我去一趟监狱。”
陈霄也没有勉强，领了命令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慕以臻放下手机，把衬衫的扣子扣到了领口第一颗，看着镜子中英挺的男人，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弯腰抓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哥？找我什么事啊？”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欢快的声音，似乎因为心情不错的缘故，连带着声音都充满了活泼。
“今天有事吗？没事的话就去医院陪小柠。”慕以臻打算把顾潇潇给拉去医院里看着那两个人，以防他不在的时候，柯项南趁虚而入。
“小柠？小柠怎么在医院？她出什么事了吗？”
听着电话那头有些焦急的声音，慕以臻这才想起来有些事情还没有跟顾潇潇说过，当下立即安抚她：“小柠没事，出事的不是她。”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顾潇潇才恍然大悟：“哥，你是想让我去当电灯泡对吧？”
“你不会用词就别用。”慕以臻没好气地道，“我是怕小柠太寂寞，让你去多陪陪她，对着这个病殃殃的男人，她也也没什么话好聊的。”
“哦，那我马上过去。”顾潇潇对于自家大哥的话还是听的，虽然她打从心眼里认为这位先生就是着急小柠会被抢走，但是这些话她是不会说出口的。
安排妥了阮青柠那边得事，慕以臻下午就前往了这座城市位于郊区的监狱，宋伯涛就在这里服刑。
“慕先生，您这边请。”监狱长在前面领路，带着慕以臻和他身后的一个保镖一路穿过廊道抵达了一间问询室。
问询室外面和里面用了铁栏杆和玻璃隔开，来探望的人坐在外面，犯人就直接从监狱里面被带过来。这为的是防止犯罪分子突然暴起伤人，或有人跟他秘密互通。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不过监狱长显然不担心慕以臻搞什么乱子，说完便笑呵呵地退去，“宋伯涛一会儿就被人带过来了。”
“陈监狱长。”慕以臻却忽然叫住了他，“这段时间有人来看过宋伯涛吗？”
监狱长敲了敲脑袋，疑惑地回想了一下，脑海中灵光一现，这才朝着慕以臻点了点头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有，那位宋小姐昨天的时候就来监狱里看过宋伯涛。”
女儿来看望自己的父亲总是人之常情，所以他们也没有来阻止。按道理宋伯涛今天其实不可以再见人了，只不过提出要求的是慕以臻，那就又另当别论了。
慕以臻微微颔首：“谢谢，你先忙吧，我有事想单独跟宋先生谈一下。”
这是之前就说好的事，监狱长也没有太多为难，等到宋伯涛被带进来之后，冲着他身后的两名狱警招了招手就都退了出去。
宋伯涛手上带着手铐，身上穿着深蓝色的囚服，整个人的精神却是好了不少，至少没有刚被抓时的那股颓废之气了。
看到慕以臻时他好像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坐下后还对着慕以臻微微一笑：“以臻，你来的挺快啊。”
这么多年来，在慕以臻面前宋伯涛一直是长辈的身份，就算现在一切被揭破他成了阶下囚，语气都丝毫未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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