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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莉的哽咽更甚:“?儿我怎么这么蠢!他说我们两个都住在宿舍里,谈恋爱不方便,我就去外面租房子;他说公司的饭菜吃腻了不想吃,我就买菜做饭给他吃;他说采取了措施,不会怀孕,我就百分之百地相信了他。可到最后,我问他为什么,他居然说我蠢,他说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他从没有强迫过我!”
?儿的眼眶湿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的男人,无品无德,只要一时快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的女人,无怨无悔,只求爱情至上;她更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遇上这样的男人,成了这样的女人。
孟小莉的情绪不怎么稳定,跟?儿的诉说也是没头没尾断断续续。从她的那些话语中,?儿发现,即使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孟小莉还留恋着她和吴勉在一起的日子。
麦当劳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原来午餐的时间到了。?儿让孟小莉坐着,她起身去买套餐。在排队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儿摁了接听键,是乔天霖浑厚的嗓音:“要不要一起吃饭?”
?儿的情绪低落,她随口答道:“不用了。”
乔天霖却是听出了她的郁郁寡欢:“怎么了?”
?儿心想,这个男人真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吧?怎么什么都瞒不了他?她叹了口气:“没事,我和孟小莉在一起,回去再跟你说。”
挂了电话,买了套餐,?儿端着餐盘回到座位上。打开食品纸,汉堡温热,生菜新鲜,薯条鸡翼香气扑鼻。可这一刻,两个人都没了食欲。
?儿不想也不愿意去问孟小莉打算怎么办,可这始终是要解决的问题。她在心里下了好几次决心,最后还是问出了口:“小莉,我们不要也不能再对那个混蛋抱有任何希望了,他的人品就有问题。可现在既然已经是这个情况了,你有什么打算?”
孟小莉张开浮肿的眼帘,眼神空洞而乏力:“还能有什么打算?他都说不要我了,也不管我了,他都要跟别人去结婚了,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儿,这天底下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说到这里,孟小莉的情绪激动起来,特别是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连声音都提高了许多。两个年轻的女孩子,一个双眼红肿,一个神情愤然,再加上这么激昂的语调,怎么可能不引人注目?
?儿察觉到了周围食客异样的目光,心想,公众场所终究不是说话的地方。当下,她便揽住孟小莉的胳膊,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小莉没事的,还有我,我还在这里。要不我们现在先回去,回去了再想怎么办好不好?”
“回去?”孟小莉的头耷拉在?儿的肩上,喃喃自语:“回去哪里?”
?儿问:“你住哪儿?”
孟小莉抬起头来:“我租了个房子,在城南,可我不想回那里。”
?儿明白她不愿意回去租所的原因,便问道:“那就先去我那里好不好?”
孟小莉知道?儿一直在公司外面租房子住,只是她从来没去过,她不知道?儿是不是和乔天霖住在一起。所以她有些迟疑:“你那里?方便吗?”
其实?儿也是没把握的,她并不知道乔天霖会不会介意别的人去他的家里,可这一下子她也想不到还有其它更好的地方可以去。于是她答道:“先过去休息休息,起码安静些,我们可以好好说说话。”
现在的孟小莉就像是一株在大风大雨中摇摆的浮萍,没有根,也没了心。她想了想,也确实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去哪里,便跟着?儿出了餐厅。
两个人站在路边,很快就有计程车开了过来。不到二十分钟,她们便回到了“摘星苑”,?儿把孟小莉给领进了屋。
孟小莉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直到?儿拿了杯温水给她,她才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这间房子,又瞧了瞧装修和家电,孟小莉问道:“你住的小区原来这么高档?房子这么大这么好,家具家电又这么齐全,那得要多贵的租金啊?”
?儿想,她和乔天霖的事情也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得清楚的,还是等有机会再告诉孟小莉吧!于是她含糊地点点头:“刚才没吃什么,要不给你煮点面条?”
孟小莉喝了一口水,摇摇头:“不用了?儿,其实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蠢?”
?儿在她的身边坐下:“我们的小莉怎么会蠢?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么的聪明伶俐活泼可爱!”
孟小莉又露出了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而后红了眼眶:“我不蠢,可我就是做了这么愚蠢的事情!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绝对是不能接受未婚先孕的!如果被我爸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更何况那个混蛋都不要这个孩子,我还能怎么办?你说我还能怎么办啊,?儿?除了去医院做手术,除了拿掉这个孩子,我还能怎么办?”
说到最后,孟小莉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儿不停地拍着孟小莉的后背,一阵悲凉涌上心头,眼睛里是一片氤氲。虽然她也想过,这个孩子多半是留不住了,可在孟小莉这般无奈地作出决定的时候,她的心还是忍不住地揪紧着拧成一团。
正如孟小莉所说,她还能怎么办?她又能怎么办?她知道,在孟小莉相对闭塞的老家,未婚同居已经是大逆不道,更不用说未婚先孕!
?儿勉强收拾着心绪,她抱了抱孟小莉:“小莉,我们坚强一点!既然没有别的选择,我们就尽快去医院。你放心,我会陪着你!”
听到?儿这样的话语,孟小莉哭得更大声了,她语无伦次地喊道:“我对不起这个孩子!我对不起她!那个混蛋!他不是人啊!他不是人!他连自己的亲身骨肉都不闻不问!他怎么可以已经订了婚都不告诉我,还要和我在一起?!他就是个王八蛋!真TMD就是个人渣!”
?儿紧紧地将孟小莉抱住:“是的是的,他就是人渣王八蛋!我们不能再为他伤心了!不值得!”
人这一辈子,到底是要遭遇多少泥洼土坑,爬过多少峭壁悬崖,迎面多少惊涛骇浪,才能够无风无波一帆风顺?
两个人就这么絮絮叨叨地说着,断断续续地哭着,浑浑噩噩地忘记了时间。直到开门声传来,乔天霖进了屋,她俩才反应过来。
看到相拥而坐的?儿和孟小莉,乔天霖一时愕然。中午的时候,他打电话给?儿,知道她是和孟小莉在一起的,却不知道她们来了“摘星苑”。
见到乔天霖回来,?儿站起身来解释道:“孟小莉有点不舒服,我带她回来坐坐。”
乔天霖点点头:“你们慢慢聊,我去书房拿点东西,等下一起出去吃饭。”
孟小莉从悲伤之中抽离出来,看到乔天霖,却也不是很意外。她最好的朋友能和乔天霖这么优秀的男人在一起,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于是,她擦了擦眼睛,站了起来:“乔总,不好意思,打扰了。?儿,我先走了。”
看着孟小莉的样子,?儿心里有一万个不放心:“小莉,你都没吃东西怎么走?我们先一起吃饭,不然哪有力气?”说完就拉着她要往外走。
孟小莉今天一大早就出了来,折腾了一天,也确实是饿了。既然?儿拖着她一起吃饭,她也没再推搪。
等到几个人吃完晚饭,送了孟小莉回去,?儿便觉得累了。所以一回到“摘星苑”,她就瘫在了沙发上,一下都不想动弹。
乔天霖关好大门,转身便看到了瘫倒在沙发上的?儿。他几步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累了?”
?儿“嗯”了一声就把头靠在了乔天霖的肩头。乔天霖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行李都收拾好了?”
乔天霖这么一提醒,?儿才想起自己要回老家的事情来。过年的时候,因为FD病毒的缘故,?儿没有回江城。眼看着五?一劳动节临近,她便计划着回去一趟。乔天霖考虑到五?一放假这几天,各大车站的人不会像春节期间那么的多,所以也就同意了。
本来,?儿是打算今天下午从图书馆回来就整理行李的,可却为了孟小莉的事情奔走了一天。于是她摇摇头:“还没。”
乔天霖估计?儿也没时间收拾行李,便道:“没收拾也好,明天把我的行李也顺便整理了,我们一起回去。”
?儿猛地抬起头来:“你,你和我,我们一起回去?”
乔天霖奇怪?儿这么大的反应:“回去拜见你的父母亲,跟他们说说我们的事情,有问题?”
?儿吓了一大跳:“我们的事情下次再跟他们说好吧?”
乔天霖不乐意了:“为什么要等下次?”
?儿咬了咬下唇,正思忖着怎么说才好的时候,乔天霖又道:“我说过我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
?儿怕他又犟上了,便轻轻环住了他精壮的腰,轻声说道:“如果你突然出现在我们家,我怕我爸我妈没有思想准备,会弄得大家都很尴尬。要不这次我先回去跟他们提一下我们的事情,等他们知道我们在一起了,有心里准备了,你再和他们见面?”
揽着怀中温软的人儿,听着她轻柔的话语,乔天霖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丫头!该胆大的时候又变得胆小了。”
他抱紧了她,却也不想她为难:“也好,你觉得我可以去拜见你父母的时候就告诉我。不过,别让我等太久。”
?儿把头挪到了乔天霖的胸前,闻着他那熟悉的特有的男性气息,听着他那强健而有力的心跳,想着要回去和自己的爸爸妈妈提及他俩的事情,心里有些紧张却又是那样的快乐而满足。
可世事永远难料,她不知道这个假期她最终是未能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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