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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十七岁的少年郎骑着马，背着包袱转头向我摇手。
“山忌，我要去参军了，你赶紧回山里吧！不用在竹舍等我！”
旭阳照耀下，那少年终于露出了春风般的笑容！
“你回忌山上，别再竹舍了！你再被山脚那群孩童扔石子的话，我可帮不了你了！”
……
这几年来，昆乌有好几次不见踪影，于是我便到处寻他。
路上总遇到那群六七岁的孩童。
他们看我长得兔头熊身，像兔子又不是兔子的，模样奇奇怪怪。
于是边指着我指指点点边嘲笑，还乱扔小石子……
我身为忌山神，本该守护这一方，心里大度便没跟那群孩童计较！
还好，昆乌及时出现，挡在我身前将那群孩童大骂一通，赶跑了他们，救下了我。
……
“我真走了啊！”
说完，昆乌拍了一下马屁股。
“驾！”
昆乌就这样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目送他，直到昆乌隐没在边际，我才掉转身走进竹舍。
竹舍里载满我们的记忆，我实在舍不得这趟人间之旅。
便在竹舍里慢悠悠地闲逛一圈，回忆我们这几年以来的点点滴滴。
……
──“哒哒哒……”
两柱香的功夫，竹舍外传来一阵阵马蹄声！
我以为昆乌放弃参军回来寻我了，我便兴奋不已地跑出门外相迎。
“吁！山忌，你还没回忌山？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山上了呢！
我正想上山寻你！”
那少年从马上一跃而下，笑颜如风。
“山忌，军营里的将领说参军要先缴五十两金银，我一时半会拿不出这么多金银，你能不能先吐些金珠给我？等我功成名就，我定当双倍奉还……”
没等他说完，我便吐出了几颗金珠，别看数量少，这已经抵得上几倍普通的金银了。
昆乌拾起金珠放进钱囊，便骑马走了。
“山忌，我快赶不及了！回见！”
……
可，这一去，那位十七岁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我便再也等不到了！
……
──────
此去经年。
这一晃眼便已经过了十五年，我数着年数，昆乌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
我同往常一样，每年都固定下山脚的竹舍等昆乌。
今年嗜睡了些，便在里间睡着了。
梦乡中。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由小到大。
“哒哒哒……”
“哒哒哒……”
听起来不只一匹马，而是声势浩大的一支军队。
领头的那人留着光滑亮丽的胡髯，体格强壮！
“山忌，我回来了！我回来接你了，你来跟我一起住吧！”
那人饱经沧桑的脸，笑起来还是跟十五年前一样纯粹、一样意气风发！
……
──“嘭！”
──“轰！”
大门被人大力撞开！
我被惊醒！
睁眼一看，是刚刚我梦中遇见的人。
可这人与梦中之人不一样！
不一样！！！
那份纯粹，那份意气风发没有了！
面前的人虽如梦中长得一样，但他的眼底野心勃勃、心机深重，甚至令人琢磨不透。
“山忌，我果然没猜错！你果然在这竹舍中！”
那人声音洪亮雄厚。
“山忌，我现在已经成为人皇了！我回来了，回来兑现曾经对你许下的承诺！”
──哐啷！
昆乌将一包裹扔在我面前，扒开个小口。
金光灿灿，是一袋金子！
“山忌，这些就当还你当年的金珠之恩！”
我没猜错的话，这袋金银应该是用于犒赏百军的。
“山忌，我这次回来是来接你跟我一起住的！”
他眉眼间透着一股戾气。
我不禁往后退了退。
忌山神，天生喜欢纯粹、善良之人。
而面前这人已经不再是我以前喜欢的昆乌了！
昆乌见我后退，连忙问。
“山忌，你怎么了？”
他伸手想要触碰我，我往后退了一大步。
“你不想要跟我走？”
昆乌觉得出乎意料。
“山忌，你必须跟我走！我需要你！”
他的样子变得凶狠起来。
“来人！拿家伙！”
眨眼间，一个被施了法术的金笼劈头盖来，地上也现出了笼底。
──哐……嘭！
笼身与笼底两两拼接，重重合上！
一下子就将我困在了里面！
昆乌起身，往竹舍外走，下令道。
“一定要将它带进宫中，不得有失！否则唯你们是问！日后身首相离，可莫要怪孤了！”
……
我就这样被一大金笼捆回宫中。
──────
祈安道最大、最辉煌的宫殿──天祈宫。
……
偌大的宫殿之上，坐着身长九尺的人皇。
人皇穿着那身金黄大袍，看起来气势恢弘。
一老臣上前禀奏。
“禀告人皇，边界的只是些寻常的牧民，毫无武力，我们不能赶尽杀绝！该当劝他们归顺于祈安道！”
可一位奸臣却反驳道。
“人皇，陆大人信口雌黄！边界刚攻下，牧民数量之多，日后若要卷土重来，可成大祸！”
“牧民是骑在羊群上的族群，不可小觑！若成大事，必要斩草除根！不能动恻隐之心啊！”
……
宫殿之上，无人再敢说话！就连一根针掉到地上也能听见声音！
……
人皇昆乌思索余顷，便下令道。
“来人，拟旨！告知袁将军，边界牧民全部赐斩！妇孺孩童皆不得放过！”
……
边界牧民全不得幸免！
“人皇，国库不足，得充库！否则人皇几十年来的厚望得延后十年才能实现了！”
……
────────
“这昆乌怎么当了人皇之后就那么蠢？那骑在羊群上的牧民就是最好的经济来源啊……放在我们那，可是可以发展成为贸易之都！”
阿故实在感到可惜。
“阿故，能不能别打断！”
绿糯正听得起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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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令税务部加重赋税！”
“人皇，不宜啊！”
……
“来人，将陆大人拉下去斩了！”
“挡我大业者，杀无赦！”
“……”
宫殿之上，一片寂静！
……
我在后殿，将这些行径听得一清二楚！
便越来越想念过去那个善良的少年。
──
……
“山忌，国库银两不足，你能不能吐些金珠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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