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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言简意赅，果断拒绝。
赵清懿不明所以，待见到微信头像十分眼熟时，才恍然明白，虽隔一人而坐，但李溪莛和王婧蓉却在偷偷地用短信交流。
他们在说什么？
赵清懿思绪万千，扭头想看看王婧蓉的表现，哪知对方依旧是单手托腮，身子侧坐，笑意盈盈地望过来，似乎对偷发微信被发现的事情浑不在意。
“哦，坏消息的事情啊。”李溪莛正咬牙切齿，好半晌才发觉诸人正等待着他的回答，收起手机眯起眼睛，慢悠悠道：“《云楼残梦》恐怕无法在《清帝宠妃》前上映了。”
《云楼残梦》即是讲述风尘才女董小宛和柳如是的电影片名，而《清帝宠妃》则是耀宇影视集团正式敲定的清宫戏片名。
在座诸人皆在李溪莛的信任名单里，针对“前传”的由来，以及九寰影视当家人心里打的小算盘自然清楚明白。
“这么说，我们这段时间的努力都白费了？”方成安话才说到一半，声音便哑了下去。
《云楼残梦》既然是为了打压《清帝宠妃》，拔高《影梅情雾》的电影作品，不仅在拍摄过程中消耗了大量人力财力，也是能够让方成安再度登上最高领奖台的呕心沥血之作。
作为这部片的导演，没人能比他付出更多。
虽说上映时间与影片质量毫无关联，但他一不想等太久，以免明年的工作安排受到影响。二不想让《影梅情雾》输给《清帝宠妃》，他与那部电视剧的导演隔空对战多年，无法接受观众送他一个“拾人牙慧”的评价。
如果《云楼残梦》率先上映，不仅可以影响《清帝宠妃》的收视率，还能打压下对方剧组近些年的嚣张气焰。
这是方成安在秦淮片场正式开机后，同意临时更改剧本、演员阵容、拍摄进度等一系列决策的最根本原因。
他同李溪莛一样，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根本就没想过会输，也确实输不起。
《清帝宠妃》的导演林泰山与方成安同时入行，同时成名，十余年间又经常在同一奖项、同一类型电影上争名夺利。
久而久之，他们二人互为宿敌，已成了圈内圈外公认的事实。
他们有各自的圈子和拥趸，要么老死不相往来，要么一直在网上展开口水战。
这次林泰山虽未入围金优伶奖的提名名单，但若《清帝宠妃》现在《影梅情雾》之前播出，而带有还原历史真相色彩的《云楼残梦》姗姗来迟，那方成安会被影视剧误导的影迷骂成筛子。
毕竟，《清帝宠妃》和《影梅情雾》都是讲清宫的权力争夺和嫔妃的争风吃醋，区别仅在于董小宛是否为顺治帝的宠妃董鄂氏。
如果没有《云楼残梦》“率先出击”为董小宛辟谣，方成安必然会背上抄袭林泰山的黑锅。
这便是他输不起的根本原因。
诸人见方导演神色间的不豫过于明显，便纷纷相劝。
方成安也不领情，又红着眼睛问了句，“我们的计划，失败了？”
众人噤声，纷纷看向李溪莛，希望他能说出点宽心的话，结果，只等来一记嘶沉沙哑的回应，“是。”
李溪莛用力揉着太阳穴，神情疲惫之极。
“就没有别的方法了？放映协会那边不同意？”
表面上，方成安是把大半年的心血都赌在这片雪野茫茫的拍摄地里，但实际上他与李溪莛为这部剧暗中筹划数年，他心中焦急如焚，不给李溪莛喘息空间，倒也情有可原。
一部电影的上映，不仅需要经过光电总局的审批，还需与华夏放映协会、发行公司等数个单位协调决定。如果审批过程不顺利，也会使上映时间延后。
这些复杂运作方式，还得由投资方制片人去亲自周旋。
提早上映失败，李溪莛绝对要担责任。
诸人听着大导演火药味十足的一句话，心里还想劝，却在两位大佬坚冷的表情下不敢开口。惟有王婧蓉柔柔淡淡道：“方导演别急，先听听李总怎么说。”
方成安见李溪莛愁眉不展，心中更加不畅，忍不住端起酒杯直接干了。
废寝忘食、夜以继日近一个月，带领数个团队之力齐头并进后期剪辑、配音、特效，好不容易完成了，却迎来这样一个尴尬的局面，任谁心里的滋味都不好受。
好半晌，李溪莛才揉着额头沉声道：“也不是没有机会。我通过父亲的老关系，联系上了临海市电视台台长，他可以出面帮忙沟通，但有一个条件。”
“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条件不能答应？”方成安眉头紧皱，瞪大双眼。
李溪莛耸了耸肩，不以为然道：“不是钱的问题。”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凡需要某种条件才能达成所愿的事情。那么对于拥有庞大财力的企业来说，就不算什么难题。
只要钱足够多，就能满足对方提出的任何条件。这条规律在五光十色的娱乐圈里非常适用，试问，现如今在社会上的一些磕磕绊绊，哪有钱摆平不了的？
现在，李溪莛却说不是钱的问题，这怎么可能？
赵清懿冷眼旁观，不参与，不评论，不沟通，好似与这个圈子格格不入。
可是，王婧蓉不等旁人讨论完，纤细手掌轻轻搭在她的肩头，笑意盈盈道：“清懿，只要你出面，这事儿就好办。”
赵清懿亦是多才多智之辈，闻听此言，脑海中飞快闪过那条微信内容：“你到底去不去？”
恐怕，这就是电视台提出的条件。
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赵清懿陷入沉思，故作没听懂王婧蓉的调侃。
“行吧。我在这里宣布一下……”李溪莛咳了咳，脸上突然红了几分，“临海卫视策划的《老板有约》，已向我发来了正式邀请。”
众人微怔，随后一片哗然。
由于这个综艺节目的特殊性，不仅在网络上的热度极其之高，就连赵清懿本人都有所耳闻。
光听这个名字，便能让她展开足够的联想。
是以，当李溪莛话音落地，当众人满脸惊异时，她迅速地瞥向大学同学梁颖茜。不出所料，作为九寰影视的旗下艺人，听闻老板参加这个节目，脸色顿时如涨红的苹果。
余彦明与剧组同事相知颇深，算是在座中对梁颖茜了解最多的人。当下便朗声笑问：“溪莛，你不会是跟梁颖茜做搭档吧？”
他的笑容里透着令人莫名其妙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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