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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恐得抬起头看向席尘，他轻轻的点了点头，但我敢肯定他从我惊悚的双眼里看到了我空白一片的大脑。
我定了定神，专业的出身让我恢复了几分自信，我清了清嗓子说，“是这样的，随着印刷技术的发展，特种纸应运而生，广泛用于高档的画册、书籍封面和杂志的广告页，特种纸张类型繁多，表现力也有很大差异。我们选用的纸张主要为了体现肌肤的质感，表面粗糙的纹理纸和光滑的铜版纸都可以完美的呈现出这种细腻的质感，但是视觉的质感过后，我们更需要消费者体现触觉的质感，强烈的触觉冲击感就是屏时代那些再清晰的屏幕都无法与之匹敌的。胶版纸、铜版纸、以及更高端的特种纸表面都存在着明显的触摸质感，因而表现力也是不同的。我们有最先进的摄影技术和图片处理技术来让我们感受视觉肌理，但是触觉肌理就必须通过纸张体现，这种三维立体肌理给手指的触感会让我们的受众有更身临其境的感觉，你的手指摸到的就是未来你脸上的肌肤。”我侃侃而谈，等于给在坐的各位上了一节印刷纸张普及课。等我说完了，我看到每个人的头上都闪着巨大的问好。
“那个林小姐真是非常专业，可是我们对什么是有肌理效果的纸张不是很了解，还是无法选择啊？”这个说得是客气的。
“什么胶版纸、铜版纸的我不知道长什么样，你拿来看看吧。”这个是现实主意。
“你说得的确挺诱人，这样吧，你们吧所有得这样能体现肌肤质感的特种纸都给我打个样儿，我们再选吧。”这位是超现实主义的。
席尘始终都没有开口，而我被逼得快哭出来了，就算我把每种纸都像鲁迅描写百草园一样活灵活现得说上一气，他们头上的疑云肯定还是无法散去。
这个时候叶莎走到我身边，低声对我说，“别着急，你先说点别的，稳住他们，等我一会儿。”
十几分钟后，她抱来一摞杂志和一个纸板样本，那个纸板样本一看就是自制的，每张纸的右上角都打了孔，用一个钢圈整理穿起来，里面每种纸的左下角都详细标注着纸张名称和克数。
“我不了解纸张，这个是我自己做得纸板样品，都是用印刷厂送来的纸样收集的，还有这些杂志，虽然不是能完全体会出纸张的成像效果，但是像这张，这个戒指的广告页，我们可以通过手的皮肤呈现出来的肌肤质感来感受一下，这样对于非专业的我们比较直观一些吧。”叶莎说完把纸样摆在几位广告商面前，把厚厚的杂志推到我的面前。
纸张初步定了下来，散会的时候，那个超现实主义的胖子走到叶莎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小丫头，很细心嘛。”
“哪里啊，我新来的，什么都不懂，是林助理让我做这些纸样学习的，刚才就是她让我找来纸样和杂志的。”叶莎笑着看向大家解释。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木然的抬起头，正好对上她满是笑意的眼睛，她朝我挤了挤笑眼。
一个会议室的人，谁都还没离开，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会心一笑。我收拾着桌子上的文件，我没有看席尘的表情，但叶莎看向我的时候我同样能感受到席尘的目光，他的目光深处带着一丝满意的笑意，但我知道这种满意一定不是对我。这就是我这几年在《魅》练就的能力，我能不看席尘的表情，从他的喘息声、脚步声、放文件的声音就能辨别出他的情绪。
颜浩的办公室里，雅西用她闪闪的水晶甲揉捏着太阳穴，她的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就匆匆得跑到人事部确定助理的事情。
“你的人选怎么样了？”
颜浩双手插在裤带里，笑着问：“你是说你的，还是席尘的？”
“明知故问，……”雅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一个人事部的小丫头敲门进来。
“颜总监，林助理刚才来过了，说新助理定下来了。”
“定下来了？谁？新来的叶莎么？”颜浩的脸上微微泛起淡淡的震惊。
“对啊，她不需要再试用了，通知我们为她办理正式入职手续。”小丫头说的时候挑了挑眉毛，一脸你不服不行的淡然。
颜浩冲着雅西做了个无奈的表情，“真不明白你们女人是怎么想的，一年前让我想破脑袋把她弄进来，现在又要……”
没等颜浩说完，雅西就用翻起的半个白眼瞅着他，“那怎么能一样，这次是席尘的助理。”
“那林菲不也是么，雅西你别太紧张了。”颜浩温暖的掌心握住雅西削瘦的肩头。
“不知道，但有一种感觉，叶莎和林菲不一样。”
“叶莎和林菲当然不一样啊。”颜浩傻傻的问。
雅西扬起小下巴，从下面看他的脸，颜浩柔和俊逸的脸上多了几分成熟。他读了美国的研究生，和她一样当了总监，可是他还是会问那些让她觉得白痴无比的问题，只是今非昔比，她再也不能翻着白眼骂他“白痴”、“智障”。雅西笑了笑，她的笑容里是疲惫、无奈或许还有一丝丝的悔意。
我对着电脑，看着屏幕右上角的时间一点一点的跳到了六点，我伸了个懒腰，看着面前的叶莎，她对着那扇有一整面墙大的书架，已经爬上爬下了半个小时，“今天没事儿，能按点下班，咱们一起吃饭去吧，大望路新开了家日本料理听说特别正宗，我们叫上雅西和李媛一起？”
叶莎得背对着我说，“你不用和你的江总约会么？”
“我今天约你们。”一提到江羽臣我的心瞬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怎么啦？吵架了？”她转过脸很三八得笑着。
“没有，没有，就想约你吃个饭，哪那么多话，你都多久没跟我们一起吃饭啦？”
“亲爱的，你们吃吧，我今天真得有事。”她扭头看着我，明媚的笑容带着满是歉意的委屈，看着就让人无法再怪她什么。我一个女人都对她的这种笑容没有抵抗力，更何况男人。
三个小时后，在我和李媛埋头苦吃的时候，席尘从办公室走出来，他轻轻得敲了敲助理室的玻璃门，叶莎隔着窗户对他轻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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