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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毒，或许我们真的要说再见了。”
女孩的声音还在记忆中回荡着，那一字一句刺耳到让他的双眼又渐渐模糊起来，直到自己胸前的衣服突然被来人揪住后，他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姜慎，现在你还要喜欢她吗？”
看着男孩那一脸心碎的表情，苏雪诺的心中顿时就涌起了一股火气，她盯着男孩的眼睛，语气中带着些不甘。
“苏雪诺，我喜不喜欢她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察觉到了女孩眼神中的逼迫，姜慎不适地皱了皱眉。说完，他一把扯下了女孩抓在自己衣服上的手，正准备转身离开时，苏雪诺却突然又抓住了他的胳膊。
“为什么，她已经拒绝你了，为什么你还是要喜欢她？”
许是因为太过寒冷的缘故，女孩的声音有些颤抖。听到她的话，姜慎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却在瞧见苏雪诺那张因不甘而扭曲着的脸后，他的心中突然涌上一股烦躁。
“苏雪诺，到此为止吧。”
再开口时，他早已没有了以往的亲密，取而代之的，是努力压抑着的厌烦与冷漠。
“我不放，除非你告诉我，你们为什么都喜欢她！”
而此刻，苏雪诺的眼神中也再无往日的娇媚，那美丽的双瞳中，满是姜慎所陌生的嫉妒和愤怒，戾气得就连他也有些害怕。
“苏雪诺，你知道你和她的差距在哪吗？”
低头看向那处被女孩紧紧抓住的地方，姜慎轻哼了一声，慢慢将那只已经伸出去的脚收回来后，他斜眼看向面前这张依旧精致的脸。
她依旧很美，就像花田里的玫瑰一般，时刻散发着夺人目的光。可饶是如此，在经历过那些事后，这张原本曾让他痴迷的美丽脸庞，却也逐渐暗淡了下去。
“因为她不像你这么自私。苏雪诺，有些话我不说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你自己如何，你心里不清楚吗？这样说起来，你当时和我表白，也不是真的喜欢我吧。”
提起晏言，姜慎不自觉地勾了勾唇角，却在迎上女孩那张越来越扭曲的面孔时，他的脸瞬间又沉了下来。
“所以，你消停点吧，别把自己搞得太难看。”
说完，在意味深长地瞥了女孩一眼后，姜慎一把甩开她抓在自己衣服上的手，快速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后，大步朝着远处走去。
直到男孩的背影已经缩成了一个点，苏雪诺伸着的手这才收了回来。看着头顶暗黄色的路灯，她咬着牙，带着满满不甘地朝那个方向喊到。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她，她到底有什么好！”
在无人的雪景中，女孩的声音久久回荡着，当她渐渐被回忆所包围时，苏雪诺只觉得自己心中的那份骄傲突然就崩塌了。
这是她第一次正视真正的自己，不同于外表的光鲜，那个内心深处的她，是卑微的，是不堪的。
那年，苏雪诺刚刚被接回城里。在她五岁时，父母就以要打拼的理由离开了年幼的她，离开了那个农村的家。
不知过了多久，好不容易盼来了接她的父母，却发现两人身旁，竟已多了个小小的身影。
“雪诺，你看看你妹妹，又考了第一名，你呢？”
陌生的吊灯将冰冷的光打在她的身上，看着饭桌对面愤怒的母亲和得意洋洋的妹妹，苏雪诺只觉得自己十分多余。
想起村里那张小小的床，想起家门口的那条黑狗，苏雪诺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
“怎么，说你几句都说不得了，你要是和你妹妹考得一样，你看我会不会说你。还有，你不是说那件衣服小了吗，换来换去太麻烦了，就给雪言吧。”
说完，苏母又往对面的女孩碗里夹了一个鸡腿，笑着说到：“雪言这次想去哪玩，是去爬山还是再去海边？”
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是，在说这话时，苏母的语气中满是温柔，那如水般的声音，曾经是她一个人的专属。
“等爸爸回来再说吧。”
咬了一口碗里的鸡腿，女孩甜甜地回答到。转头瞧见苏雪诺那有些落寞的眼神时，她扬起头，得意地笑了笑。
当外面的冷风透过窗户吹进来时，苏雪诺迅速吃完了碗中剩下的米饭，看着对面其乐融融的两人，她强忍着难过，转身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那晚，小小的她一整夜都没睡，躺在大大的床上，她的眼泪不停从脸颊滑落。
到底怎么做，才可以让爸爸妈妈再次喜欢上她呢？
这一个问题，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着，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心中逐渐有了答案。
“苏雪诺，我喜欢你！”
教室外，看着面前这个红着脸的男孩，苏雪诺勾了勾唇角，轻轻撩了撩自己精心保养过的头发后，她这才开口轻声说到：“对不起，你能喜欢我我很开心，可是我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所以......”
将手上的巧克力还给男孩后，她冲那人抱歉地抿了抿嘴，转身和一旁的同伴向前走去。
“雪诺，你也太厉害了吧，这已经是第几个了？”正走着，一个女孩说着将头凑了过来，语气中带着一丝羡慕。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雪诺可是一进校就登上了校花榜榜首的人好吗？”
女孩的话音刚一落下，身旁立刻就有人替她反驳到。在看到苏雪诺脸上的微笑后，那人开心地挽住了她的手臂。
斜眼瞧着那挂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苏雪诺微微扬起了头，她高傲地走着，仿佛这一切都早已习以为常。
可是，她又怎么可能不清楚，什么校花，什么追求者，这些看似美好的东西，哪一个不需要费劲心机？
回到座位上，她从包里掏出手机，翻看着自己与那个男生暧昧的聊天记录，在嘴角的那一抹笑容越来越大时，她的手指在删除键上轻轻按了下去。
用了足足两年，到现在她终于明白，不论是父母，还是周围其他人，他们都不会给她凭空的宠爱，而所谓的好朋友，也只不过是利益的等价交换而已。
想到这，她不由自主地向上挑了挑眉，轻哼了一声后，女孩又拿出了另一部手机，在那个界面框里，熟练地向对面转了一笔账。
看着对方发过来的截图，苏雪诺的身子这才放松下来，抬头扫了一眼正在外面偷看她的男孩们，她微微侧过身去，掩住了自己脸上的得意。
漂亮的人那么多，可是真正会利用的，也没有几人。或许自己只有六分的外貌，可在这些人的追求下，在口口相传的人言中，就算只有六分，却也可以蒙上一层十分的面纱。
“羊群效应。”可真是个好东西。
想起刚刚的那一幕，她的心情顿时就好了些，在收拾好书桌后，她抬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镜子，看着里面那张画着精致裸妆的脸，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咬着牙对镜子里的人说到。
“苏雪诺，你所想要的东西，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一一拿回来，因为它本来，就是属于你的。”
后来，因为优异的成绩，她得到了父母的宠爱，因为出众的相貌，她受到了众人的追捧，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那么让她赏心悦目。
可是，她却没料到，一直是自己蝉联的校花，一直是独属于自己的宠爱。居然会有被人撼动的那一天。
而更没想到的是，自己曾经追求过的男孩，居然会拒绝她喜欢上那人，还有姜慎，这个一直喜欢自己的人，居然会因为她而移情别恋。
“晏言......”
当雪花渐渐遮住她的双眼时，女孩动了动已经僵硬的手，脑海中又浮现了卢宏远和姜慎看女孩时的眼神，又浮现了那次众人调侃的话语。
自己费劲心机才得来的这些，怎甘心就这样让她夺走？就算自己不爱，那两人也不能喜欢上她。
“晏言，我看你这下如何收场。”
想起刚刚卢宏远那一副心碎的表情，她的心中顿时一阵畅快，嘴里轻哼了一声后，她拍了拍自己头上的雪花，大步向远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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