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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仁幽暗的眼眸像古井深塘那般神秘莫测,眼底的悔意已经于事无补,慢慢开始讲述整件事情的始末,平静的话语里没有什么波澜起伏的感情波动:
五年前,郝仁满怀希望的退伍回家,才下火车站,好心救助一位晕倒的老人,竟然被讹光身上所有退伍津贴,当时就开始怀疑、憎恨这个虚伪的社会?
退伍后找到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到天恒当保安,头几个月是我最开心、最幸福的时光。公司对员工特好,工资高,福利好,我把母亲也接来悉心照看。
一天母亲外出买菜,不小心滑倒,导致骨折、骨裂,高昂的康复费用压得我喘不过气。
就在我愁眉苦脸无计可施的时候,一位漂亮的女人找到我,说“让我帮个小忙,就给我一笔钱救治母亲。”我当时犹豫再三,还是没有答应,可是我不能看着母亲被病魔折磨致死,一狠心就答应了。
我向他们提出条件:伤天害理的事情不做,违背道义的事情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也不做。他们很爽快答应了。
他们让我做的事情就是:夜间巡逻的时候,保证不让同事接近顶楼。而他们给我的理由是莫总心情不好,不希望有人打扰。
我当时觉得这样的理由很牵强,可是看到一打人民币放眼前,心动了,也就答应了。谁成想,新来的同事不听规劝,硬是要上顶楼巡检,刚好碰到他们在窃取机密,而事情败落后,他们让我来收买路铭。
我鬼使神差还真去给路铭做工作,苦口婆心的规劝他和我一起保守秘密,可是他不同意,最后我死磨硬泡还是给我一次机会。没想到上次盗取没成功,他们又来,又被路铭遇见。路铭报警,他们只好出手教训路铭,没成想下手太狠,把路铭打得伤痕累累。
回来后我又规劝路铭放弃报案的念头,可是路铭就是不同意,我就告诉了他们,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杀人灭口,而我竟然莫名其妙成为他们的帮凶。
那天他们要求我陪关路铭吃顿饭,最好让他喝点酒,耽误他几分钟就行。虽然有疑惑,可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还是照做了。关路铭不胜酒力,半杯就醉了,他们在我们喝酒时把路铭的胰岛素剂量加大好几倍,而我也不知道。
第二天路铭正常注射胰岛素时,就抽搐死亡了。
我当时特惶恐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只好辞职带着母亲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后来暗中调查我才知道他们不仅窃取公司配方,更是心狠手辣杀人灭口,就因为他们怀疑路铭看到他们作案过程,所以路铭就被他们除了。
而这次他们发现徐曼出现的目的是查案和翻案,他们怕徐曼的执着真查出隐藏的秘密,想给徐曼点警示。
后来听说徐曼手上有路铭被害的证据,他们就想除去徐曼。
“我手里哪有什么证据?”徐曼疑惑又孤愤的说道,转身看到莫斌淡定而沉稳的俊俏笑脸,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看徐曼。
“难道是你下的圈套?”徐曼小声的看着莫斌问道。
莫斌羞愧的低着头,不敢看徐曼,沉默半响,沉沉的说道:“我也是没办法,想让他们赶快上钩,才出此下策。”
“路铭打胰岛素多长时间了?”徐曼觉得自己作为他的老婆,竟然问一位罪犯这样的问题。
郝仁看一眼徐曼,为难的不知如何回答。
徐曼觉得自己跑题了,冷漠的看着郝仁,冰冷的说道:“继续。”
“而这次他们又找到了我,他们知道我缺钱,让我自己动手解决,事后会给我一笔钱让我安全离开中国,不然弄死我娘。我实在是没办法!还好,徐曼的执着不放,一直追查到底帮了我,也帮了自己。”黑子说完这一切,放松的靠在座椅上。
徐曼听着郝仁平静的说完整个过程,心底泛起一股恶心厌恶,痛恨的眼眸像把利剑刺入眼前男人胸膛,湛黑的眼底满是愤怒的捏紧拳头。
徐曼听到的都是无足轻重的消息,而他们竟然狠下杀心,真是太残暴了。拧紧拳头重重的砸在柜台上,一句话也不愿意说的看着郝仁。
郝仁悔恨的说道:“这些话逼在心里四年多,在这四年里我从没睡过一天安稳觉,想到路铭就心痛。当我得知你自杀、跳楼、精神病,使我更加内疚。可是我没有勇气告发这些黑心人,践踏人命,我怕没人照顾俺娘。那天无意中看到俺娘被你们安置到养老院,看着她颐养天年的满足样,我也别无他求了。”
郝仁跳过所有自私的欲望之词,捡着最得意的词汇申辩自己最黑暗的过去,他赌博成瘾,虐待老人,入室抢劫等等恶习在他嘴里什么也不敢提。
或许人就是这样,总想找一些道义的理由来搪塞自己放下的错,或者总想把自己犯罪的理由归为无心的失足,谁也不敢直视内心最真实的冲动理由。
欲望,对金钱的欲望不仅挑战良知的底线,更是让投机取巧的人有正当的理由做出冠冕堂皇是事情。
罪人伏法后,总想为自己的罪孽开脱,洗罪,总想找一个无足轻重的理由来敷衍善良的人,可惜他们错了,有些错即使道歉也于事无补,失去的永远回不来。
徐曼从监狱里出来,抬头仰望天空,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晴空万里,万里无云的宽阔天空,容下了这个世界所有肮脏与洁净,徐曼释然了。
“徐曼,回去吧,落下月子病怎么办?”蒋嘉杰心疼的关心道。
“嘉杰,谢谢你!”徐曼紧紧握着蒋嘉杰的手,久久不愿放开,这个男人给了她内心的安稳。
“回去吧,她来接我了!”蒋嘉杰羞涩的看一眼远处刚刚停稳的轿车,知道淑媛来了,识趣的拉着莫斌赶紧走。
徐曼安静的坐在车上,一脸沉重的靠着靠椅,整个人很疲惫的样子。
“莫斌,是不是到你交代了?”徐曼靠着莫斌健康的肩甲,闻着他身上健康的男子汉味道心安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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