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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肆,你喝酒了?”
蒋季笙闻到那股浓郁的酒味,心中猜到钟肆是喝醉了。
“蒋季笙,你永远都不准离开我。”
暗夜中,她被他搂在怀里,肌肤相触,两个人原本冰凉的体温变得些许温热。
“好,我不离开。”
蒋季笙稳住心神,有节奏地拍着钟肆的后背,给予抚慰,像在哄着胡闹的小朋友。
“你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
蒋季笙一向心思缜密,一番思索后,徐徐问道。
“我是世界上最可笑的人吧。”
钟肆嗤笑一声,平日刀枪不入的他,难得露出苍凉的神色。
“小时候,爸爸妈妈拼命地告诉我一定要变得优秀,要让钟氏更加强大。他们也给予过我世界上最美好的温暖,可是又把我推入地狱,为了培养我,让我一个人在这房子里生活了十年。
后来,他们又觉得我太孤独,让我养了一只柯基,那只柯基真的很可爱,他就是我生命中的光,可是后来有一天,柯基不见了,爸爸妈妈为了把我培养成一个优秀的管理者,要让我学会心狠,学会去漠视世界上的温情。
我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柯基变成了桌上的一道菜,被我吃掉了。”
钟肆一边说着,声音止不住颤抖,揽着蒋季笙的手臂紧了紧。
黑夜中,蒋季笙看不到钟肆的神情。
却清楚地感受到他皮囊下千疮百孔的心。
“没事的,都过去了。”蒋季笙安抚道。
“后来,他们又让一个保姆来陪伴我长大,三年,我很依赖她,我甚至觉得保姆就是我的母亲,永远会给予我温情。
可是,有一天我放学回家,她不见了。我猜到,爸爸妈妈肯定故技重施,我没吵也没闹,我只是清楚地知道,我要变得更强,这样,我不喜欢的东西便可以亲自毁掉,我喜欢的东西可以全部占有。”
话了,一片无声,只有彼此的呼吸,一拍又一拍。
蒋季笙感觉全身都很痛,钟肆的力量几乎把他揉碎。
“那你呢?蒋季笙,你会像他们一样离开我吗?”
明明是询问,却没有给过选择的机会。
“不会的。”
“永远不会吗?”
“永远都不会。”
“好,你记住你说的,如果有一天失信了,那我……”
钟肆尾音婉转,他伸手挑起蒋季笙的下巴,一点点摩挲揉捏,警告意味十足。
“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蒋季笙打了个寒颤,全身不可控制一抖。
她和钟肆的关系,最终走向她最不想要的结果。
她希望他能相信她,他能庇佑她。
他们是一路风雨黑暗中砥砺前行的同伴。
可是……
现在似乎,钟肆把她看得比意料中的太重。
玩火自焚。
蒋季笙忽然想到这个成语。
“怕了?”
钟肆凑近蒋季笙,呼吸打在她的脸上,有些痒,有些烫。
“怕了也没用,你必须受着,当初是你先招惹我的,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蒋季笙忍住颤栗,倔强地昂着头,黑暗中,他们明明看不见。
可那两双眼睛,却洞悉着彼此。
“钟肆,你今日……醉了。”
蒋季笙想要挣脱,准备站起身来,结束这场荒唐的闹剧。
可是刚微微推开,男人又捏住她的手腕,手臂握住她的腰肢,不给她一点反抗的余地。
“我没醉。”
男声霸道固执,不可反驳。
蒋季笙鼻尖又被酒气缭绕,浑身都被男性的荷尔蒙所包围。
他双手紧抱,像千万藤枝建成的地牢,把她束缚在其中。
困住她,也困住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蒋季笙自知拧不过钟肆,便放任着他。
他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生怕下一秒怀中的人就消失。
他的呼吸渐渐平稳,脑袋慢慢垂在她的肩上。
第一次,蒋季笙见到了钟肆的无助与难过。
月色缭绕下,透着窗帘的缝隙,给屋子里引进一点光。
钟肆容貌冷峻清丽,原本勾人的桃花眼合上,眼角的红痣也显得平和。
心软只是在一瞬。
仅仅的一瞬。
一瞬过后,又变回尽数的杀意和无情。
蒋季笙看着眼前的人,目光冰冷。
她的手攀上钟肆的脖子,那肌肤有些灼热。
她清醒,他沉睡。
平日里的恶魔在酒精的作用下,现在变得手无缚肌之力。
兜里的匕首只待出鞘,便可漫天血光。
蒋季笙伸向兜里,摸了摸匕首,就在准备见血封喉时。
她又生生忍住。
不行。
她还需要利用他,还需要他来当她手中的刀,为她去斩尽前方一切荆棘。
刀锋又合上,这张英俊妖冶的脸蛋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上一世那些非人的痛苦待遇。
蒋季笙克制着心中滔天的恨意,堪堪收回了手中的刀。
平息情绪后,蒋季笙费尽全身的力气,把钟肆扶到沙发上。
然后又去客厅的储物柜里翻箱倒柜寻找醒酒药和胃药,拿到药后又耐心地去厨房里烧好热水。
和着热水,把药给钟肆灌了下去。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她不能轻举妄动,她还需要扮演好这个角色,一个可以信赖的同伴。
喂好药后,蒋季笙又接了热水,把毛巾打湿,贴心地给钟肆擦拭着微红的皮肤。
弄好一切,蒋季笙又把药瓶放了回去。
钟肆的书房正对着客厅,开着门。
里面黑漆漆一片,看不到一丝光亮,却勾起了蒋季笙的好奇心。
她想彻底了解钟肆,洞悉他的弱点,最后再一网打尽。
鬼使神差,蒋季笙走进了钟肆的书房。
门没上锁,一推便开了。
蒋季笙摸索着打开桌上的台灯,房间里顿时出现一丝光亮。
正是这一丝光亮,让蒋季笙全身不住颤巍,内心惊颤。
桌上全都是她的照片,一张又一张。
有她放学时候行走的照片,有她上课认真听讲的照片,太多太多。
她哭,她笑,她的一切都被记刻下来。
一种胆颤爬上心头。
在太多太多时候,他都在监视着她。
一切都在引向一个最坏的想法。
答案呼之欲出。
“蒋季笙,你在干嘛。”
身后传来一阵冷声,蒋季笙心头一跳,转过身。
钟肆神情冷酷,大半个身子笼在黑影里,眸光寒栗似箭。
冰瑟的容颜上无时透露着危机。
“我我来给你看看还有什么药没有。”
蒋季笙神态立即正常,又如平常。
“哦?刚才不是已经喂过药了吗?药箱在那边。”
“我过去给你拿。”
蒋季笙淡定地准备出去,只是在和钟肆擦肩而过那瞬,男人猛然看向她。
目光如炬,像是一道道枷锁,反复禁锢敲打着,封锁住她所有的退路。
“蒋季笙,你怕我?”
“我没有,我只是……”
活了上一世,蒋季笙太过清楚钟肆疯魔时的状态。
就比如此刻,他眼眸猩红,嘴唇泛白,像是罗刹。
急中生智下,蒋季笙语调一转。
“我只是有点没想到,原来你……真的喜欢我。”
蒋季笙嘴唇微咬,脸上有些羞红。
“我以前说,你还总是不承认,现在被我抓个正着。”
钟肆眼皮一跳,原本即将暴走得神经被悬崖勒马拉了回来。
“我没有喜欢你。”
“那你偷藏我这么多照片干嘛,对我这么上心干嘛,别不承认,我看你就是嘴硬。”
“我没有!我们只是同伴。”钟肆嗫嚅着,有些沉思,“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在我身边,我总是要有点安全感,没这么孤独。所以我才印下你的照片,平日看看,不用这么孤独。”
蒋季笙佯装无奈,“好吧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承认就算,我心里知道就好。”
“你就这么希望我喜欢你?”
钟肆蹙眉,有些不解。
“我——”
不等蒋季笙说完,钟肆一番自我说服后,闷声道,“好吧,既然你希望,那我也可以喜欢你。”
这话一出,蒋季笙的心脏咯噔一下。
菩萨保佑,千万不要让钟肆喜欢上她。
他不是正常人,一旦被喜欢上,绝对不是好事。
“我不希望,你千万别喜欢我。”
蒋季笙不假思索道。
“你别嘴硬,女生一般都是说反话,你现在嘴巴上这样说,实际上心里就是答应。”
钟肆一副把蒋季笙已经看透的样子。
蒋季笙不说话了,她选择沉默。
结束争论后,蒋季笙去了客厅看电视。
就好像是自己家一样,毫不拘束,蒋季笙磕着瓜子,喝着饮料,电视的声音大得震耳。
无所谓的表面下,才能隐藏浮乱的内心。
她已经不清楚钟肆的心思。
他到底对她喜欢吗……
如果是的话,那又该怎么办……怎样才能避免引火烧身。
或许是饮料喝得太多,蒋季笙下了沙发,准备去厕所。
刚一推开厕所门,便看到钟肆赤裸裸地在里面,他裸露着上身,精干的腰间裹着毛巾。
纹理分明的肌肉在光线下很是性感,每一寸肌肤像是被上天所眷顾的雕刻。
他的肩膀很宽,锁骨上还残留这水滴,空气中湿润,却又燥热。
“蒋季笙,你偷窥我?”
“你有病啊!洗澡不锁门?”
蒋季笙捂着眼睛,不由咽了口唾沫。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要锁门。”
钟肆圈着手,嘴角上扬,笑看着眼前慌乱恼火的少女。
“倒是你,为什么不敲门,为什么不先问问里面有没有人就随便进来。”
钟肆迈着步子走向少女,二人的距离一点点缩近。
雾气本就微烫,现下更加灼人。
“你别过来!”
蒋季笙伸手挡着将要贴近的人,转头闭上眼睛。
“你你没穿衣服!”
少女声音有些结巴。
“早知现在,刚才进门时为何不敲门,没礼貌。”
钟肆硬是把黑的说成白的,责任推给蒋季笙。
私心被隐藏得完好,倒像个可怜的受害者。
“蒋季笙,我看你怎么弥补我,我十九年的清白,现在都被你看光了。”
钟肆耷拉着脑袋,脸上无辜。
“你你你你!你信口开河!”
蒋季笙不想再和钟肆去掰扯,转身就要走。
钟肆却拉住她的手,死活不放开。
“看了就想跑?负责!”
她推开,他拉过。
她又推开,他又拉过。
慌忙下,蒋季笙的手无意中拉到浴巾。
“哗啦”一声,钟肆围在腰间的浴巾全部落下。
几乎是尖叫,蒋季笙匆匆跑出厕所。
平日她撩天撩地,却根本没有这般刺激,内核其实就是个纸老虎。
……
暮色深沉,玄月醉人。
蒋季笙在钟肆的强烈要求下,依然被安排在了一个房间睡。
还是一样的时间,一样的地点。
蒋季笙又躺在了冰凉的地上。
“蒋季笙?”
钟肆躺在床上,翻身看向少女,却是没有应答。
“蒋季笙?”
又喊了一遍,还是没有声响。
“我想睡床上!”
少女声音怒意不掩。
她一想到方才厕所里窘迫的情形,便可以脚趾扣除三室一厅。
“不行,我睡床上。”
“凭什么!”
“没有凭什么,因为这是我家。”
“钟肆,好!好样的!”
争斗过后,蒋季笙侧过身,背对着钟肆入睡。
她一向贪睡,入眠是极快的。
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钟肆却是没有睡意,他靠在床上,支着下巴看她。
心中比平日踏实太多太多。
不知原因,于他而言,蒋季笙总是像安定剂。
……
半夜。
地上的人儿打了个喷嚏,钟肆敏感地睁开了双眼。
他一向睡眠轻,一点点声响都可以吵醒,敏感至极。
思虑一会儿后,斟酌再三,钟肆掀开被子,下到地上。
地板有些冰,凉意顺着脚尖爬上身体。
钟肆莫名地有些懊悔。
他身子稍弯,稳稳地把她抱住,放到床上。
柔软的床铺让少女睡衣更深,咂巴着嘴,很是香甜。
钟肆耐心地给她盖上薄被,整理好每一个角落,不让冷风钻进凉到她。
做好一切后,钟肆走向门口,准备去另外的房间睡。
可是忽然想到席梦思。
只有这个卧室这张床才有,别的卧室并无。
他睡觉一般要枕着席梦思才能睡得安稳,否则便整晚失眠。
犹豫一会儿,钟肆还是回到床上。
身旁躺着一个少女,他每一个动作都不自在又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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