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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鬼，要不是当初看在福老太的面儿，谁家能借缝纫机这么个大件一借就七八年，我不去找她家还回来，还真就当了自家东西。”
霍小柔嗑着瓜子，闲闲地开口道：“谁家？可不就是咱家吗，想想您老还做了啥好人好事的借了东西出去，赶紧都要回来，说不准人都当上自家的使了，您还当人惦记你好呢。”
火上一浇油，老人气急，可转眼一想还真是，她都不好反驳。
姜棉上前扶着老人进屋，后头跟着嗑瓜子的霍小柔。
毕竟是这提借缝纫机的事儿是自己开的口，看样子老人虽然将东西要了回来，但中间怕是受了气。
小柔的话说得是那么回事，但她可不是老人的亲孙女儿，也不好多说什么。
“奶，说来听听塞，咋的了，人不肯还，你硬抢回来的？”
老太太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
“人来精，就属你有嘴。”
“嘿，我就猜呢，还真是，那福婶一家子脸皮咋那厚。”
说着撇了撇嘴，看老人的眼神有丢丢嫌弃，“您说说，之前还老说人福婶子啊嫌弃我哥咋滴咋滴，居然还把缝纫机这大件借人好几个年头。”
“我眼瘸了！你这臭丫头就不能安静着点，非得在这唧唧歪歪，我是你奶！”
“唉～您是我奶，亲奶～”
“那老婆子也是，我刚去问她要，她还跟我打马虎眼，敢情是准备拿着咱们家的缝纫机当她儿子的彩礼呢。
我硬是进了她那屋，你们猜怎么着，上头都绑上大红蝴蝶结了，可给我气得哟，咋还有这种脸皮厚的，也亏得今儿棉棉来找，要不然咱家东西都给人撑场面，到时候送去女方家，我再去讨就难咯……”
越说越气，猛灌了口水。
“啊！我知道了！”
“噗！咳咳咳……你个臭丫头，一惊一乍地要吓死人呐。”
姜棉给老人轻拍着后背顺气，眼睛微眯，不赞同地瞅着咋咋唬唬的小妞。
察觉到了她的眼神，霍小柔脖子一缩。
嘶，咋就感觉棉棉姐越来越像是大哥了，这眼神跟冷刀子似的。
“还是棉棉体贴人，就你这野坏了的性子，哪里有半点的女孩样，当心到时候嫁不出去我跟你说。”
又来了又来了，霍小柔耳朵都快长茧了。
不以为然地嘴巴跟着嘀嘀咕咕，最后索性往凳子上一瘫，更加的没了坐相。
看她这样儿老太太就气不打一处来，嘴一张就准备继续絮叨。
“谁说咱女孩长大就得嫁人，妇女还顶半边天，又不是离了男人就不行，况且要是真喜欢一个人是连脾气性格都包容的，要就为了嫁人、男人去改变自己的性格，活得不像自己，那样的憋屈还不如不嫁。”
“好！说得对！啥玩意儿就嫁人，我今年才13岁还小呢，再说就是到了23岁，那也是我不愿意看不上，咋还轮得上他们来挑我，哼！我还就不结婚了。”
霍小柔来劲儿了，还是第一回有人站她这头。
就在刚刚心里还在叨咕她棉棉姐的可怕眼神，现在整一个小狗腿。
一番话说得是真在理，老太太自己也是离异的坚强女人，霍小柔更是她亲孙女。
虽然嘴里经常嫌弃，但那也是忍不住那颗操神的心，再加上这话赶话的每次都控制不住。
现在听着姜棉说的，并没有觉着哪里有问题，反而可以说十分的赞同。
脸上的表情不知不觉中已经染上了笑，但视线在接触到自家那愁死人的小孙女时又没好气地开损道。
“不嫁？挺行啊，你有那本事养活自己？会烧饭还是会赚钱？就考试都鸭蛋的人还敢在这放话，也不知道羞。”
“不是奶，您就不能鼓励式教育吗？非得打击人，我这幼小的心灵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重击下支离破碎，所以才会一蹶不振。”
霍小柔虽然皮，但是真开心果一枚，调节气氛一把手，分分钟就给她们都逗乐呵了。
不过就姜棉的那番话，老太太回过味来看向她的眼神变了有些不同。
两人对视。
姜棉本就不是老人心里以为的娇柔丫头，再也是和霍骁已经确认了有进一步的发展，自然要慢慢地展示出自己的本性来。
刚刚不仅仅是为霍小柔说话，也是她自己的真实看法，再又试探老人的态度。
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在接触到姜棉的眼神后，那与之前不仅仅是俏皮更多的是一种成熟，瞬间了然。
“你这丫头倒是给我都骗过了。”
老人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倒是没有生气，反而比之前的喜爱更多了。
“嗨，还不是我那不靠谱的外公～这不是怕讨不了您喜欢，到时候我孤身一人在这真没了人照应，被人欺负嘛。”
一口锅先甩了出去，再又语带俏皮毫不遮掩地将担心和事实说了出来，倒也不会令人感到不适。
“那柳老头就是个老狐狸，你啊就是个小狐狸。”
老人笑弯了眉眼，能看出来心情极好，一点都没受到影响。
瞧她们俩亲密的劲儿，霍小柔倒是不觉得多余被冷落什么的，因为她知道棉棉姐那可是她未来小嫂子，早晚都是一家人。
有她来分担吸引老人的部分注意，自己也乐得轻松老被念叨，希望以后少挨骂，尤其是揍，毕竟她可是大姑娘了，要面儿。
不过呢就是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你们在说啥？我咋就没听懂，棉棉姐骗奶啥了，咋的了都。”
问话一出，老太太啐了一口。
“让你不好好学习，现在连话都听不懂。”
霍小柔：……
得，自己还是闭嘴吧。
讪讪地摸了下鼻尖，心里开始泛起了嘀咕。
难道自己真是个笨的？
也没吧，自己只是不爱学而已，没听她嘴上成语一套一套的，村里那群可没她嘴皮子利落，上次哥还夸她来着。
想到了大哥，又突然地想起了自己刚刚要说却被打断的话，连忙开了口道。
“奶！”
“咋的，直接说事儿。”
“那福婶不会就是不想还咱缝纫机才不给哥介绍对象，跟您说没人会找咱哥的吧。”
老太太一愣，立马回过神来，一掌就呼了上去。
“你倒是学会阴谋论来了，瞎掰扯啥呢，整天天的脑子里不知道想啥玩意儿。”
被老人反驳，霍小柔也是没有继续坚持，嘴里嘟囔了两下后再又岔开了话题。
虽然这一小段的对话就这么的结束了，但因为提到了霍骁，姜棉便记在了心里。
在她同老人商量了自己的想法，还有以后可能要摆脱她帮着介绍村里老实又手巧的妇人到时候帮忙做活儿。
被留下吃了顿饭后，姜棉带着老人的缝纫机就准备回去了。
霍小柔送了她到门外，姜棉开口问道：“那福婶说了你大哥啥？怎么就没人会找你大哥了。”
霍骁的身边没有女人是一回事，但人嫌弃他又是另一码事儿了，毕竟可是自己看上的男人，哪儿点差了？
姜棉护犊的性子被激起，非要问个清楚。
这题霍小柔晓得答案，也是之前偶然一次听见老太太私下忍不住碎碎念道的话，不过当时的她没懂是啥意思，现在也就一知半解吧。
清了清嗓子，说之前盯好了她看。
“福婶说了，人是找男人的不是找爹。”
“棉棉姐这话啥意思？我哥虽说面冷心黑了点，对我这个妹妹也坏了些，但不是我吹，我哥那模样放十里八村都叫个俊，咋就成爹了呢……”
只要她一开口，话就多了起来，不过倒是难的能从她嘴里听到吹捧的好话来。
姜棉弹了下她额头，“多读点书你就能懂了。”
霍小柔：当我傻的？书读多了就能知道这？说这话的福婶才自己名字都不一定会写呢。
当然了，她的腹议是不敢随便说出来，现在的棉棉姐可不是之前，也就比大哥稍微心没那么黑，可不想因为多话把她自己可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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