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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男生没听到她的回复，只听得淅沥的雨声和少女小声的啜泣。
他缓缓地：“小白，别哭啊。”
许照白抹了一下眼泪，站起来，几乎是吼着出声的。
“妈的齐冶，你傻逼是吧，你特么再不醒，我就该去你家里办道场了，我绝对给你买最贵的花圈，给你放最响的鞭炮！每年清明节我还记得给你烧纸钱，看老子爱你吧！”
她好久没有这样大声说话，声音都是哑的，伴随着抽泣，根本没有气势。
等了好久，电话那头的那声忽然传来一声低笑，很轻，很虚弱，却莫名性感宠溺。
“还没娶到你，我舍不得死。”
许照白举着手机，在路边顺势拦了一辆出租车，往医院赶。
“齐冶，你在那等我，我现在就过来。”
齐冶躺在病床上，刚醒来时，眼前还是模糊的，有气无力。
他扯了扯嘴角，凑在话筒旁边轻声低语：“好，你不要着急。”
帮他举着话筒的医生一脸黑线，把话筒放在嘴边，冲许照白说了一句：
“小妹妹，你的好哥哥醒来了，身体好得不行，你们有什么话当面讲好吗？抱着讲，亲着讲，躺着讲，都可以，别让我帮你们举话筒听你们讲啊！”
“……”
许照白来到医院，在门口看到了齐冶的爸爸。
齐锋对她很和善，告诉她：“小冶转普通病房了，我带你过去。”
许照白捏着衣角，点了点头：“谢谢。”
其实现在想来，她和这位老丈人相遇三次，每次她的状态都很傻逼且崩溃。
第一次是她穿着病服，疯婆子一样跑到icu外面，趴在窗口上对着齐冶放声大哭，哭得眼泪鼻涕混成一团。
第二次是她面如死灰坐医院走廊，和对面坐在凳子上的齐锋无意中对视，她当时还在难过中，一言不发，有点青春疼痛文学女主的味道。
第三次就是这一次，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从雨中来，像个落汤鸡，一脸雨水泪水……
她忽然怀疑，老丈人会不会对她有意见啊？比如觉得，这个小女生过于放浪形骸。
齐锋告诉了许照白房号，转头对身边的手下做了个手势，手下会意离开。
许照白默默看着这一切，觉得有点没底气。
来到顶楼的高级病房，许照白推门而入，走了几步，她扭头看向齐锋，齐锋对她点了点头，没跟着进来。
她这才走向里间的病床，男生躺在上面，额头和身上还缠着绷带，只看得到一张脸。
齐冶对她笑着勾了勾手指，她连忙过去，坐在旁边，和他的食指勾住。
望着这个从鬼门关闯过来的男生，她的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地流。
说来也奇怪，许照白上辈子几乎没哭过，这辈子重生回来后，因为齐冶哭过很多次了。
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滴。
齐冶躺在病床上，偏过头看她，他伸出手，慢慢往上抬，指尖轻轻碰到她的眼眶。
“小白，别哭。”他想往上坐，可是使不出力气，只能用指腹擦去她的泪水，“我好想抱你。”
许照白现在浑身湿透了，她摇头：“不要。”
男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拽着她的手把她拉至身前，脸贴着脸。
“不要？”他低声笑，因为虚弱，听起来整个胸腔都在颤抖，“真不要？我还想复习呢。”
许照白破涕为笑，凑在他脸颊前，打量起他的五官，在他轮廓上翻来覆去地看。
她看到他身上缠绕的纱布，想到什么，忽然来了一句：“齐冶，你下面没事吧？”
齐冶愣了几秒，说：“腿有处骨折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许照白忽然一本正经，眨巴眨巴眼，“我说你那里，没问题吧？”
“……”齐冶本来就没什么活力的脸现在瞬间黑下来，仿佛能顷刻间电闪雷鸣，劈死个人。
“许照白。”他一字一顿，咬着牙说的，“你脑子里都装的什么？”
许照白倏然一笑，弯起眼睛，压低了头，用吻堵住他的唇，浅浅地，辗转而上。
齐冶本来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没什么力气，被她吻得心跳剧烈加速，全身上下都很有活力。
他甚至想看一看自己的裤子……
妈的，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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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的齐锋悄咪咪透过门缝打量这一切，恨不得把脑袋钻进去看，露出看八卦的笑。
助理拿着一整套女款的衣服跑到这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不可思议地停下脚步，张了张嘴：“老，老板。”
齐锋马上冷下一张脸，站直了身子，气势十足地在病房外踱步：“再等会儿，等会儿进去。”
十几分钟后，他瞧了一眼时间，估摸着差不多了，敲了敲门。
许照白有些错愕地站起来，局促地退到一边。
“孩子，去换件衣服吧。”他命人把干净的衣服递过来，送到许照白跟前。
小姑娘眼巴巴地瞧着他，发丝还是沾湿的，又乖又可怜。
这大眼睛，比齐冶的好看多了，诶，这小脸蛋真漂亮，这鼻子也很高啊。
“谢谢叔叔。”许照白接过衣服，往浴室走去。
齐锋笑着点头，心想，这声音也好听，多可爱啊。
等浴室里传来放水声时，齐锋扭头，对齐冶臭着一张脸：“小子，可以啊你。”
齐冶扬眉，笑了笑，得瑟极了：“也就比你当时强了不少。”
之前齐冶没有醒，也不敢贸然转院，现在他后续的康复还需要好的医疗条件。
齐锋琢磨着，还是想把齐冶带回京城。
刚和齐冶提了一嘴，浴室里的水声没了，他闭了嘴，离开了。
许照白换好衣服后擦着头发走出来。
她看了看四周，不愧是高级病房，整得跟酒店一样，看护的人还有专门的卧室。
吹过头发后，她走到齐冶的床边，继续趴在他身边和他讲悄悄话。
齐冶想到什么，说：“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也转学去了嘉德中学，但是没和许照白当同桌。
梦里的许照白很高冷，眼睛里是又颓废又空冷的落寞。
他一眼就喜欢上她了，心想觉得这个女生和自己挺像。
他默默注意着她，偶尔搞点破坏让她关注自己。
上课趴着睡觉，她的笔盖就扔过来了，偷偷玩手机，她一道凌厉的目光就扫过来了。
一直暗恋到高三，他要回京市了，想在离开之前给她告白，于是假装去网吧打游戏。
不料，她却发生了意外。
许照白听到这，抬起头，惊异地看向他：“你那时，是想给我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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