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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也一片柔软。
小姑娘已经摔懵了，脸直直地砸在他的胸口，茫然地抬起头，柔软的脸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唇瓣。
程时的呼吸骤然绷紧。
女孩的身体软得不像话，压在他身上，几乎没有重量。
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她呼吸的起伏，看见她纤细的眼睫轻轻颤动，睁着一双晶莹圆润的鹿眼，茫然又无辜地看着他。
江幼橘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手撑着沙发，挣扎着想要起身。然而她的腿还发着软，刚抬起，又猝不及防，屈起腿，再次压在了程时的身上。
程时实打实地闷哼一声。
嗓音酥麻低沉，仿佛有一股电流钻进四肢百骸，鸡皮疙瘩顺着皮肤向上爬。
江幼橘触电一般，僵住了身体，动也不敢动，只是呆呆地看着程时。
耳根烫得惊人，她的脸快要红透了，支吾着小声问：“程、程学长，你还好吗……”
程时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不太好。”
江幼橘赶紧站起来，与程时拉开几步距离。
程时仰躺在沙发上，眼眸很深，滚动着江幼橘看不懂的情绪。
有点陌生，有点危险，仿佛折服在黑暗中的野兽，随时有可能将猎物拆吞入腹。
她的心在那一瞬间慌了下。
程时终于慢慢平复了心情，压下心头滚烫的热意，看着江幼橘，眉毛微微挑起：“怎么，看见我回来，这么激动？”
一贯似笑非笑的语气，仿佛那一瞬间的陌生与危险，只是江幼橘的错觉。
江幼橘的脸还有点红：“我……对了！我要抓大闸蟹！”
程时：“？”
小姑娘的眼睛重新亮起来，那点窘迫与无措散得干干净净，她蹲下来，顺着茶几下的地毯摸索一阵，抓到了一只大闸蟹，钳子在空中挥舞。
程时的表情变得有点一言难尽：“……小心扎手。”
她在某些时候总是活泼得出人意料。
江幼橘熟练地把大闸蟹拎了起来，“没关系，我以前抓过很多这种逃犯。”
她将大闸蟹绑好，重新放进袋子，又拿出个新袋子套上，拎起来看了看，总觉得有点不对。
这袋子不像是被大闸蟹的钳子划破的，倒像是……
江幼橘想到了她卧室的芝麻糊。
她推开卧室的门，芝麻糊拿她的枕头当猫窝，大摇大摆地趴在上面，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见江幼橘过来，也只是甩了下尾巴，看起来一点也不心虚。
江幼橘毫不客气地捏住了小猫咪的后颈皮，抓住它的爪子，果然嗅到了一点海鲜的咸腥味。
半空中挣扎的芝麻糊：“喵喵喵！！”
小猫咪又做错了什么！
它调皮得很，刚来家里的时候，打翻垃圾桶是常事，江明远跟在后头收拾，唉声叹气，像个疲倦的老父亲。
江幼橘决定罚它睡客厅，今晚不准进她房间。
她把罪魁祸猫拎出来的时候，程时仍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江幼橘更加气恼。
都怪芝麻糊，要不是它划破了袋子，大闸蟹就不会跑出来，要不是大闸蟹跑出来，她也不会一不小心就对程时……
程时看着随意，眼角的余光却始终落在江幼橘身上。小姑娘走出来，不知道想到什么，脸又慢慢地红了。
他抬起手，指腹无意识地碾过唇瓣，似乎还能感受到残留的温度。
江幼橘心虚，没敢看程时，同时暗暗庆幸是摔在沙发上，不然摔坏了程学长这么聪明的脑袋，她该怎么赔？
她不敢看，程时的声音偏偏又在这时候响起：“芝麻糊怎么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芝麻糊立刻“喵喵”几声，对程时挥了挥爪子，一双圆润的眸子里满是哀怨。
这样的眼神似曾相识，几乎与刚才的画面重叠。
程时不可控制地笑了出声。
江幼橘一看见芝麻糊这副样子就来气，它居然还装可怜！她是不会放过这只坏猫咪的。
她拉开阳台的门，把芝麻糊放下来，语气很凶：“你呆在这里好好反省，知错不改的小猫咪是不能留在我们家的。”
然后冷酷地关上阳台大门。
这样还不够，还要叮嘱程时，“学长，它等下可能会刨门，你别搭理它，不要放它进来。”
程时煞有其事地点头：“好。我努力知错就改。”
江幼橘：“……”
他在说什么啊啊啊啊。
烦死了！
*
尴尬归尴尬，第二天就是程时的生日，江幼橘中午跑回家，好好准备了一番。
她中饭晚饭都跟陶嘉月一起吃，突然回家，没解释理由，陶嘉月心里疑惑，但只以为是她家里有事，没有刨根问底。
高三（11）班，程时扫了一眼手机屏幕，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一笔转账。
来自他的母亲宋玉华。
这张卡是八岁那年宋玉华留给他的。每年的新年和生日，都会收到两笔汇款，程时曾经视此为精神支柱，天真地以为母亲心里还有他。
第一年住进陌生的亲戚家，程时以为很快就能重新见到母亲，生日那天紧张地打去电话，想问母亲能不能带他去吃一顿饭。
接电话的并不是宋玉华，而是她的助理。
程时听见了婴儿的啼哭。
原来宋玉华已经有了新的家庭，甚至有了新的孩子。每年的汇款，也都是助理在做。
她不要他了。
班里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过十八岁生日，有时候会在班上分蛋糕，有时候发糖果巧克力，气氛很融洽。
程时没有在公开的个人信息上填过自己的生日，也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他如往常一般翻开竞赛书，开始做题。
这一天都过得很平静。
晚自习十点半结束，还有一个半小时，程时的十八岁就要过去了，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若无其事地拉上书包拉链。
窦森在跟人聊天，情绪忽然变得十分激动，拉着程时的袖子：“程哥！程哥程哥！那是不是仙女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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