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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枳暮和白锦安还是没有回来。
“哎,虎子!易哥哪去了?”
“不知道啊……”杨虎皱眉,觉得今天心绪不宁的。
易枳暮和白锦安被留在了办公室,主任好像要给这个事情下一个判决。
“来了,来了!”
消息传来,易枳暮和白锦安的家长已经到学校了。
“真的?!”杨虎问道,即使他自己也知道十有八九是真的。
得到了肯定回答,杨虎和兄弟们就知道这事儿怕是很难善了。
办公室里,易枳暮和白锦安靠着墙站,正对着主任,气氛凝滞,已经持续两节课了。
砰——
门被猛的推开。
双方父母姗姗来迟。
办公室里阒无人声。
“你们就是易同学和白同学的父母吧?”教导主任招呼家长落座,打破一室寂静。“不好意思,让你们费心跑这一趟,实在是这个情况……”
易爸爸扶着眼镜,没说话。双方父母视线永远不在一处,也不知道是愧的还是耻的。
“易枳暮,你来说!”易爸爸没有正面回答老师,睿智的目光直冲易枳暮。
易枳暮脚步向旁边微微一移,挡住了父亲向白锦安投来的探究目光。
“如您所见。”
“枳暮!”易妈妈想开口帮腔,想劝着自己的儿子不要在这个档口惹恼他的父亲。
“让他说!我倒要听听他是怎么想的!”易爸爸怒火中烧,觉得自己赋予重望的儿子让他失望了。
“白锦安。”这时白锦安的父亲也开口了,显然也想要一个说法,他没有易爸爸那样的骇人的气势,可是哪怕温和如常,白锦安也知道这只是一个表象,维持着起码体面的表象。
“我……”
“叔叔!”易枳暮抢走他的话头,“我和他的事出于自愿,我自认为我们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恶劣影响,如果硬要追责,那么…是我先招惹的他!”易枳暮不悦的眼神一一扫过父母和老师,态度坚决。
老师一看就知道他不是个轻易妥协的人。叫来他们父母,让他们各自带走谈话。
“父亲,您也不用劝我了,我认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周围人都离开了,只剩易枳暮一家人,他抢在父母开口前把话说完。
“你……小暮……”
“劝什么劝!毛都没长齐就想着飞了!”前半句是对易妈妈说的,后半句是对易枳暮说的。
“我也不太清楚,父亲为什么对这个事有这么大反应。”易枳暮对自己家里人可没那么和气。
“为什么?!呵!你好样儿的,为你铺好的路向来不走,还一声不吭地搞这种门道!”
“父亲!我跟他是正经的交往,不是你嘴里的腌?门道!”
易枳暮虽然早就料到自己的家庭不会接受,但当真实面对的时候还是会不愉快。
“正经交往?你跟他!你们能有个什么结果?未来被人戳脊梁骨吗?!”易爸爸就差戳着易枳暮的鼻子吼出这句话了。
“我易家几代文人,家世清清白白,你非要沾铜臭就算了,还…还搞出这种做派来!简直……简直……!”
“怎样?我的路我自己会走,还有,有什么事冲我来,别去烦他!”撂下话,易枳暮重新回到办公室。
“锦安……你跟妈妈说,这……”白妈妈眼神闪烁,不太好意思向儿子问这话。
“嗯,都是真的,我和他在一起了。”白锦安即使内心忐忑,还是镇定地给了父母一个回答。
“你……你怎么会突然……我记得你以前很正常……”
“妈妈,我一直很正常。”白锦安并不认为这种感情是畸形的,他希望他的父母也能跳出桎梏。
“正常?”白爸爸突然出声,“白锦安,你认为什么是正常?”
“那您认为什么是不正常呢?”
“你现在这样就不正常!”白爸爸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我的儿子就应该好好读书学习,然后考一个好的大学,找一份好的工作,娶妻生子。”
“爸,除了您说的最后一项,我想我其他的都能做到,并且一定会做到。”
“你做得到?你拿什么保证?将来回了家,家里亲戚问起我要怎么说?说我教书几十载,竟教出这么一个‘好’儿子?!”白爸爸光是想想就觉得脸上挂不住。
父子俩展开无声的对峙。
“锦安,你们现在年纪都还小,见过的人太少,他不一定就适合你……”
“他就适合我。”白锦安不想再听到父母否定易枳暮的话,“妈妈,我认为我的选择不会错,我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
“是啊……你只是喜欢一个人,可喜欢谁不行?为什么偏偏是一个……是一个……”
“为什么不能是他?我跟他在一起很快乐,很舒心,我在他身边可以做一个简单的‘白锦安’,而不是白家的‘白锦安’!”
“白锦安!”
“如你们所说,喜欢一个人要是真能控制就好了!这条路我已经选了,有什么后果我自己背!”
“看来,我们是劝不动你了是吧!我看你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在你心里他就比你爸妈还要重要是吗?!”
“……”
谈话陷入僵局,白锦安不想跟父母闹僵,他更希望父母能想开些。可他也知道希望渺茫,白家人,又是书香世家,骨子里就是古板的。
白锦安其实一直有点小怯懦,他爸妈只会要他做一个白家人的“门面”,要他光宗耀祖,可不会知道压力扛在肩上时他有多害怕。可是易枳暮知道他的胆怯,甚至纵容他的不勇敢,在此刻之前他一直有被易枳暮保护得很好,可是这一次他想勇敢一次,为自己也为他。
易枳暮进来时,白锦安这里的谈话已经终止。
双方都没有商量个好结果,考虑到处于要高考这个关键时期,总不能把他们一个两个都关家里。
最后,三方妥协。易枳暮和白锦安还是被留在学校复习冲刺,双方父母带着一腔怒气回家,他们倒要看看,两个小孩子能有多坚决!
不被祝福的关系能走多远呢?谁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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